婉蓉只是笑笑,胤礽看着那笑容觉得有些酸涩,这是不相信他呢?还是不相信他呢?
算了,多说无意,行动才是最终的结果。
婉蓉觉得难得一个放松的夜晚,为何被以前的事弄的那么沉重?想开了的她也不顾礼仪,牵起胤礽的手往前跑,“爷我们去前面看看!”
被婉蓉主动牵手的胤礽心在飞扬,这晚他们就像现代的小情侣一样,悠闲自在忘乎身份的游玩,胤礽觉得他们的世界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临了回宫之前,婉蓉主动的亲了他一下,真心的感激道:“爷今晚谢谢你,妾身很开心。”
第42章
这晚对胤禛来说同样很有意义,从今以后他有自己的家,而被胤禛折腾了大半晚,忍着浑身酸疼的文怡被胤禛叫醒,一想到差点误了时辰去给康熙他们请安,文怡很是懊恼,胤禛发现小妻子挺可爱的,只是习惯冷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好心情。
文怡见胤禛冷着一张脸内心十分彷徨,有些害怕的偷瞄他,胤禛见福晋这样脑海里不知怎么回想到小二嫂的一句话,了解才是拉近彼此的唯一途径,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小二嫂跟二哥很像,可明明是不同的,“福晋,爷并未生气。”胤禛有些不自在的解释。
文怡早就听说过他性子冷淡,上次在御花园她觉得他并不是这样,如今看来在冷淡之下有颗体贴的心,文怡开心的笑了,“谢谢爷的体恤。”文怡感动胤禛的体贴。
胤禛只是点头,俩人梳洗好用过早膳后,胤禛带着媳妇儿去给康熙请安,康熙对于老四媳妇很满意,给了赏赐让他们去看佟贵妃,佟贵妃见着他们也很开心,给了很丰厚的见面礼,再去永和宫的路上,胤禛浑身散冷冽的气息,不知道还以为去见仇人,文怡十分心疼自己的丈夫,德妃的偏心在她做秀女时就知道。
“爷你并不是孤单一人。”现在有她陪在他身边。
胤禛步伐顿了顿,望着她说了句,“爷觉得如果不是身份的限制,你跟小二嫂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在某方面她们很相似,这样很好。
小二嫂?太子爷的侧福晋钮祜禄氏婉蓉吗?她身为嫡福晋跟她成为朋友,会被人笑话也会让爷被人笑话。
从小心思缜密的胤禛岂会看不出来她的想法?她的想法并没有错,“文怡有些事有些人远比身份更重要。”刚开始小十他们接近婉蓉只是觉得她有趣,常年相处下来,婉蓉的为人实在很特别,她总能看透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慢慢的他们开始尊重她的为人,当然也仅限她做的对的时候,更不会鼓励她去跟婉蓉交往,身份摆在那,一切都看她自己。
文怡心里对婉蓉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自家爷如此说?她为何不吃醋,是因为她能感觉到胤禛对婉蓉并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十分坦荡的再说这件事。
他们去给德妃请安,德妃第一次就没给文怡好脸色等于也是给了下马威,文怡出嫁之前自家额娘就告诉她,德妃跟他们只是面子情,只要过的去就行,她也不在意德妃的冷谈,可看着德妃对十四那么疼爱,再看看自己的丈夫十分心疼。
从德妃那离开,文怡心里也松口气,在回去的路上遇见胤礽,“给二哥请安!”胤禛见着他一扫之前的不愉快。
“四弟恭喜你了。”胤礽真心的祝贺。
文怡倒是很惊讶自家爷跟太子私底下关系如此好,胤禛夫妻俩同时道:“多谢二哥。”
对于聪慧的四福晋胤礽很高兴,撤下随身玉佩递给文怡,文怡为难的看了看胤禛,见胤禛点头,文怡道谢后收下,“叫孤二哥了,自然得给改口红包不是?孤还有事,就打扰你们。”
文怡总觉得今儿的太子跟之前在御花园所见的太子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上哪不一样,也许是自己太多心,胤禛大婚后就入朝了,三阿哥胤祉去了礼部,胤禛去了户部,他大婚一个月后,佟贵妃就病危,胤禛心里很难过,对于这个养母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感激的。
胤禛下朝就去佟贵妃那待疾,四福晋自然不敢怠慢,胤禛夫妻的孝顺让众人感动,却让德妃觉得恶心,果然不是她养的孩子,就是跟别人亲!
康熙想到表妹进宫的种种,想到胤禛的孝顺也很动容,下旨册封了佟贵妃为皇后,想为她冲喜,胤禛他们并不在意这道圣旨,却在前朝炸起大花浪,胤禛的玉牒虽还在德妃的名下,可毕竟养在佟贵妃身边,如果她成了皇后,胤禛也算半个嫡子,那太子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
皇上圣旨已下,已无法更改,索额图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太子爷臣觉得是不是应该……”去诉诉苦?
“叔公你说是不是嫡子真那么重要吗?其实孤局的并不太重要,皇阿玛也不是嫡子,胜者为王,这才是重点不是吗?”他经过了这两年神奇的经历,他的心境得到了很好的锻炼,能很客观的看待问题,他心里很清楚皇阿玛当初立自己为太子,除了心疼自己出生丧母,更有平衡当时时局的意义。
索额图被胤礽这么一说,觉得有些惭愧,他反而没有年轻的太子爷看的透彻,“太子爷说的是,是臣癔症了。”
“叔公,皇阿玛正是壮年,孤还小,现在做什么为时尚早,更何况有比孤着急的人在,叔公明白吗?”底下的弟弟都还没成长起来,太早暴露自己可不好。
索额图立即明白,“是臣疏忽了。”太子说很对,他们不宜过早暴露自己,再多一个嫡子,大阿哥比他们更着急,他们只需隔山观虎斗。
小顾子他们得到这个消息急忙来给婉蓉禀告,婉蓉非常淡定的喝茶,“侧福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宁雪见主子这么不着急实在很担忧。
李嬷嬷也觉得这事太大,“皇阿玛圣旨已下,大局已定着急能改变什么?更何况我觉得嫡子的身份只能是加分,能力才是皇阿玛最终考虑的标准,难道在你们心里太子爷就是个空有嫡子身份的草包不成?”婉蓉毫不在意耸耸肩。
小顾子等人吓的捂嘴,李嬷嬷蹙眉的看着婉蓉,“侧福晋慎言。”这要是被传出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婉蓉的话被前来的胤礽听见了,何柱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太子爷的脸色,胤礽的脸色并不太好,何柱儿为婉蓉捏把冷汗。
“的确是我妄言了,但也是事实。”婉蓉知道这话不该说,也就敢在自己房间悄悄说,但也得防止隔墙有耳,这种话还是不能说。
宁雪难得聪明了一回,大喜的看着自家主子,“侧福晋你终于开始欣赏太子爷了!”
胤礽:……知道真相的自己眼泪掉下来。
婉蓉囧了,“呵呵,真不知道太子爷要是听见你说的,会做何感想?”婉蓉并不知道胤礽是不该知道的也全都知道,“皇阿玛允文允武,博学多才,难道你们认为被皇阿玛一手教大的太子爷能差?就算不相信太子爷,也该相信皇阿玛!”
胤礽太阳穴直跳,能不能不要贬低他来夸皇阿玛?实话很伤人。
“侧福晋就是聪明!”宁雪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太子爷其实是个很细腻的人,只是一直有皇阿玛这座高山在面前,所以才掩盖了他的光芒,我觉得真正有能力的人,为何畏惧一个身份?”胤礽多少还是会不安心,但不至于太畏惧,毕竟胤禛没有改玉牒。
婉蓉的话冲刷着胤礽那颗彷徨的心,其实他嘴上是那么跟索额图说,其实心里还是很害怕胤禛成为嫡子,对自己多少是个威胁,可小媳妇的话很神奇的安抚了自己的惶恐,如果自己真有能力,一个身份又能怎么样?皇阿玛最终是要把江山托付给有能力的人。
胤礽唇角上扬划出一抹笑走了进去,众人请安,婉蓉调皮的嘟嘟嘴,“爷什么时候有听墙角的习惯了?”
胤礽嘴角抽了抽,真不怕自己生气,“孤看就是孤太宠你,宠的你什么都敢说!”看破不说破呀!
婉蓉撒娇的哒哒跑过来圈住他的手臂,“爷最大度了。”
“那是!”胤礽傲娇的点头。
婉蓉也不揭穿他,只有她知道历史上的佟贵妃只做了一天皇后,佟贵妃只剩下一天时间,傍晚时,佟皇后精神好了很多,大家都知道是回光返照,佟皇后单独留下胤禛,母子俩聊了好一会,没人知道他们俩说的什么。
佟皇后在最后时,把自己的一些私库交给了四福晋,“额娘希望你们俩能相濡以沫,老四这孩子不多话,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皇额娘臣妾会好好照顾爷的。”文怡对于佟皇后很感激。
佟皇后微微颔首,让他们都回去了,这晚临近半夜之时,皇宫敲响丧钟,惊醒了无数睡梦中的人,佟皇后的去世对胤禛来说很伤痛,对德妃而言是期盼已久,对其他人没有太大感觉,康熙心里也很难过,觉得自己不适合立后,从此再也不会立后。
从佟皇后去世到如今,已过四载,汤圆团子已五岁,这四年里,胤禩他们已经大婚,胤祉胤禛也已经分别做了阿玛,胤礽的后院里添了两个小阿哥,两个格格,其中一个小阿哥是林氏所生。
李嬷嬷她们心里很为婉蓉着急,四年来主子肚子没有动静,一年前选秀时,皇上已选好太子妃瓜尔佳氏,今年就要进门了,这样下去侧福晋地位恐怕不稳,然她们却不知道婉蓉一直没动静,是胤礽听了那拉氏的话,特地在婉蓉待寝之后给她服下避子汤,婉蓉初次喝的时候还很诧异胤礽的细心,不过避子汤早些日子已经停了。
而这四年里大福晋一年生一朵金花,身体亏损的厉害,却还拼命的想生下嫡子。
婉蓉每次在宴会上见着大福晋那用胭脂都无法遮住的苍白,实在为心疼,女人做到这份上实在是……
大阿哥夫妻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那俩孩子就很费精力了,从汤圆他们三岁的时,就开始教他们英语,为了以后更加合情合理,她让汤圆他们主动去找南大人,同时叮嘱他们不要暴露,也鼓励他们的创造性,为此损害不知多少名贵的西洋东西。
这俩小包纸又看中自家额娘房里的闹钟,“哥哥你说这个为什么会响?”团子十分好奇。
“额娘说过,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办法,拆开看看就知道了。”汤圆表示他早就想拆了。
李嬷嬷见俩孩子又要祸害这极为珍贵的闹钟连忙上前拦住,“小主们你们可饶了它,这可是太子爷自己都舍不得用,给了侧福晋,你们要是弄坏,太子爷会生气的。”
汤圆团子贼眉鼠眼的一笑,趁着李嬷嬷没注意,一把抢过闹钟,“我相信额娘会平息阿玛的怒火。”至于怎么平息就不是他们的问题。
“就是就是,我们俩可比闹钟重要多了。”团子表示实在不行还有皇玛法呢!
李嬷嬷嘴角抽了抽,太子爷估计又该头疼了,等婉蓉回到房间就看见已经分尸的闹钟,俩小包纸垂头丧气,“好难装哟,哥哥你说洋人怎么这么聪明?”团子因为从小接触洋物并不抵触还很喜欢。
“妹妹,我们也很聪明的,你看我们有造纸术等。”汤圆受到胤礽康熙的教育,心里虽觉得洋人的确聪明,却不愿意自己低人一头。
婉蓉蹙紧柳眉,“汤圆不要沾沾自喜,你看火药可说是咱们发明的,但你看看洋人用我们发明的火药发明了火枪,人不要回头看。”她知道康熙他们瞧不起洋物,他们却不知晚清的时候,败的多惨。
汤圆想想也是,“额娘我明白了。”
婉蓉慈爱的摸摸儿子的脸,五岁的他们长得像个小金童,十分惹人怜爱,太子爷回来之时,见着桌子上散架的闹钟,怒火蹭蹭直冒,“汤圆团子!”能不能少祸害点?这是他好不容易找皇阿玛求来的,一共就三个给他一个!
汤圆团子乖乖的立正站好,汤圆在妹妹身边低语,“团子你去跟阿玛撒娇,阿玛说不定就不生气了。”
团子看自家阿玛气的恨不得揍他们,实在有点胆寒,“哥哥我们一起去?”
汤圆点点头,俩人可怜兮兮的看着胤礽,“阿玛我们知道错了。”
胤礽望着俩眼泪巴巴的孩子,怒气大减,想着这俩孩子以前都是这样装可怜,觉得不能在心软,“给孤好好说话!”
团子使出撒手锏,可怜兮兮的冲上去抱大腿,“呜呜呜,阿玛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你不是常说我们是你的宝贝么?你的小可爱小宝贝难道抵不上一个闹钟?”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仿佛他说不是,那就是个假阿玛的节奏!
“就是就是,阿玛常说要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要以身作则。”汤圆非常坚定道。
胤礽望着装哭抱大腿的闺女,在瞧瞧义正言辞的儿子,深觉这俩孩子忒讨厌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每次都拿他教育他的话来压自己。
“哼,今儿说什么都没用!”胤礽表示今天他就不吃这一套。
团子也不哭了,一脸懵逼的看了看汤圆,脸上写满了怎么没作用了?
汤圆见妹妹这犯蠢的模样,看来只能靠自己,汤圆无奈的摇头,“唉,阿玛常说为人子女要孝顺父母,谁让您是我阿玛呢?您闹点小脾气,儿子也只能担着呢!谁让您是我爹呢?”
团子从小跟哥哥在一起,对哥哥的一言一行领会的特别快,马上登鼻上脸,团子神配合的拍拍胤礽的腿,“哥哥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孝顺的好孩子,虽然您无理取闹了一点,但是我们还是很爱您的哒,我们不嫌弃您!”
何柱儿等人都忍不住笑了,十九岁的太子爷被五岁的孩子说无理取闹这喜感真是杠杠的!
第43章
婉蓉早已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胤礽父子三人都歪头盯着她,额……婉蓉连忙收起笑,汤圆哒哒的跑到自家额娘面前,“额娘你常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胤礽忍笑的看着她,别以为他不知道,俩孩子这么会说歪道理都是跟她学的,现在被气着了吧?所谓有难同当,没道理总是他一个人享受?甚好甚好!
团子也哒哒跑过来,“额娘您都不爱你的小宝贝们了,我好伤心哒!”
婉蓉觉得自己的教育到底在哪错出了?明明每次他们犯错她都是讲道理,怎么教出俩小戏精?
“恩,额娘就是不爱捣蛋的小宝贝们,你们俩都去练五张大字,依旧是额娘的小宝贝们。”这俩孩子也的确是调皮的太过。
俩小包纸秒变苦瓜脸,哀怨的转头望着胤礽,祈求他能为他们求情,胤礽到底是心软了,还没开口,就被婉蓉打断,“啧啧啧,你们阿玛就是这么教你们知错不改?”
俩小包纸虽然常常气胤礽,心里可喜欢自家阿玛了,谁都不许说阿玛坏话,额娘也不可以,“才没有呢!我们是好孩纸,写就写!”汤圆十分维护自家阿玛。
“就是,就是,额娘不准说阿玛坏话,阿玛会伤心哒!”团子严肃道。
对于孩子们的维护,让胤礽觉得真是没白疼他们,俩孩子准备回去写字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汤圆对团子使眼色,团子小包纸又跑回来,甜甜的一笑,“阿玛额娘我们知错了,不要生气哈,我们最喜欢阿玛额娘了!”
对于闺女软软的撒娇实在觉得太窝心,看了看门口一脸害羞,明明想跟妹妹一样却装作十分不在意的汤圆,婉蓉觉得自己这儿子完全遗传了胤礽的猫属性呀!
团子说完就跟着哥哥一起回去练字,胤礽觉得这闺女就是贴心,“爷,他们这样还不是你宠的?你不心疼这闹钟了?”
胤礽幸福神情秒消失,能不提?
胤礽让奴才们都下去,“婉蓉再过不久孤就要大婚了。”为这个事他一直很想跟婉蓉谈谈。
“恩,恭喜爷!”婉蓉不明白他为何提这件事。
胤礽并不需要她的恭喜,“不要勉强自己,孤想告诉你,大婚以后一切都不会变。”
婉蓉:……是什么给他的错觉自己在勉强?
“恩!”婉蓉只是点点头,心里却明白不可能不改变。
胤礽心里期盼太子妃是个贤惠的,不然别怪他,他不介意换个太子妃,婉蓉并不知胤礽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随着胤礽大婚越来越近,整个毓庆宫都喜气洋洋,宁雪她们怕婉蓉伤心,想着法子逗她开心,婉蓉并不难过,却不好明说,接受他们的好意,团子心疼额娘私下对汤圆道:“哥哥,阿玛为何要娶太子妃?这样的话,额娘会受欺负的。”
“团子不要乱说话,你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为你负责的都是额娘,记住哪怕你在不满,也不要让外人看出你的想法,额娘也许会因此受到皇玛法的重罚。”汤圆从小被胤礽康熙教导,大局观念十分强,心里虽心疼额娘,却知道太子妃是不可避免,一切只能看阿玛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