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囧了,他从来不敢忘,做太子的这些年哪天不是战战兢兢?可是小媳妇不知道呀!有个吃了熊心豹子胆,脑子还忒简单的小媳妇,研究东西的智商为什么不能放一点在等级森严的制度上?真是欲哭无泪。
“皇祖母是孙儿的错,孙儿知错了。”恐怕这次说认错,要比自己前半生加起来都多。
太后还是不放心的教育了好一会才走,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胤褆跑来了,一脸调侃道:“啧啧啧,太子这次你真是太挑战皇阿玛的容忍心了。”
胤礽被胤褆这么一嘲笑,瞬间心情不好,“大哥挑战的次数还少吗?孤只是一次加起来而已。”他什么时候跟他关系好到可以来调侃自己了?不是闭门思过吗?为何还能放人进来?
胤褆囧了,这熟悉的语气,气死人的本事,又成了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太子,这是又抽风了?
“行行行,你如今是病人,大哥不跟你计较,不过这次你真的做的太过,你也别怪皇阿玛如此,你好好养伤吧。”胤褆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走了。
胤礽:……这兄友弟恭的模式,是闹哪样?小媳妇到底咋跟大哥相处的?
胤褆刚走,胤禟就来了,“臣弟给太子哥哥请安,太子哥哥你太过分了,不让臣弟去,自己竟然偷溜去!”
胤礽一听差点跳起来,小九也动了这个心思,“孤劝你还是三思而行,你看看孤现在,你要是敢动这个心思,被皇阿玛抓到,你觉得你还能好?”作为皇阿玛最宠爱的儿子,他都成这样,这在床上没有一个月下得了床?
胤禟看他这样还真是心有戚戚,“太子哥哥说的对,不过臣弟真是太佩服太子哥哥,都这样了,太子哥哥还能闭紧嘴,真是让臣弟佩服,不过太子哥哥你这么做太不对,皇阿玛不是常教导我们责任吗?”
胤礽:……
胤礽皮笑肉不笑道:“小九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他是嘴硬吗?他是真不知呀!他又不傻!他能不知道为君之道?能不知道太子的责任?他哪天敢忘?
额,太子哥哥不是太高兴?他貌似没说错话。
胤禟走了小十来了,“太子哥哥你没事吧?”
看着小十那满目的担忧,觉的这个弟弟真不错,“放心吧,孤没事。”
“太子哥哥你下次可别再想不开挑战皇阿玛的底线,五叔都出去了,太子哥哥还嘴硬什么呢?吃力不讨好,这么简单的道理,臣弟都明白,太子哥哥怎么不懂?”胤俄十分不解道。
胤礽觉得胃疼,他要收回前言,耿直的厉害!
婉蓉要是知道小十这话,一定会说这箭真是又多又准!
小十走后胤禛又来了,胤礽觉得简直不能好了,做错事的真不是他呀!还能不能让他好好养伤闭门思过了?好在胤禛十分婉转的劝说跟关心,没让胤礽的心情太过恶劣。
胤禛走后,到了晚上婉蓉来了,胤礽充满怨念,婉蓉只能心虚的笑笑,她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来看望他!
“爷,妾身有件事想求你爷。”婉蓉跪下请求。
“你不要告诉孤,你还做了什么惊天地的事?”胤礽牙咬切齿,这小媳妇莫不是真想谋害亲夫?
“想什么呢?这次妾身不仅仅连累了爷,也连累了何柱儿,爷看是不是能求求皇阿玛?”婉蓉已经得知何柱儿的情况,头伤跟挨了板子。
“行了,你到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皇阿玛没再提这件事就是交给孤处理,你就不要担心。”虽然何柱儿有些无辜,但没看好主子本就是他的错,皇阿玛如此惩罚并没有打错。
“那就好。”婉蓉也放心了,深怕康熙还追着不放,“爷,我们换回来了,那汤圆那边……”儿子已经发现不对劲。
“你以前如何做,现在还是怎么做,他还小,还不能告诉他这些。”万一走漏风声全完了,再说儿子还小不见得能承受。
婉蓉点点头,表示明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过去半个多月,胤礽背后的伤口已经结痂,可以躺着了,整个人也松快不少,婉蓉也有更多的时间陪孩子们,再次开始教他们英文跟数理化,汤圆觉得很奇怪这的确是真正的额娘,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在假阿玛出逃的时候,额娘不是这样的,但假阿玛回来之前的一天就变了?那他们都没接触怎么换回来的?还是说以往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婉蓉发现儿子的不专心,“汤圆,额娘给你上课,你怎么在发呆?”
“对不起额娘。”汤圆连忙收好心思认真听。
汤圆每天在忙碌的学习跟思考阿玛额娘为何突然正常之中度过,又过去半个多月,胤礽腿上的伤好了,背上还没有全好,前几天伤好的何柱儿回来时,直接跪在太子面前痛哭请求,“太子爷您可别这么做了,您可饶了奴才吧!”太子爷一般不惹事,一惹事哪件小的了?就不能让他安生几天?
胤礽见痛哭流涕的何柱儿觉得头疼,“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
而婉蓉过来照顾他,见他依旧不慌不忙,“爷你这样好吗?”再这样下去,皇阿玛说不定会更生气。
“皇阿玛还没消气呢,孤这个时候去,肯定落不得好,再说这不都是你害的?”胤礽不悦的盯着她。
婉蓉知错的低头,“爷对不起。”
“你放心,孤自有分寸。”他难道还不知道被皇阿玛厌恶的下场有多惨吗?这几天他也不是没做正事,忙着写请罪的折子。
随后几天,不知怎么婉蓉每天跪一个半时辰拜菩萨的事传出去了,一时之间大家都再说侧福晋是在为出海的常宁祈福,为太子爷赎罪,毕竟当时常宁走后留下家书,他的儿孙得知还没来得及找康熙诉苦,康熙就带人去抓太子了,好不容易等太子闭门思过,他们自然得求见康熙,自家阿玛已经出海来不及阻止,但不能让皇上不念他们阿玛的恩情呀!
自然要进宫哭诉一番,让皇上心怀愧疚,将来能对他们宽容些,康熙的确心怀愧疚,对于这个弟弟,康熙还是比较容忍的,他们这么一诉苦,在前朝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婉蓉这么一出,很自然让人想到是为太子爷赎罪,为常宁祈福,为了安抚常宁的子嗣。
当然也有恶言相向的,说她心思深,装腔作势,博取人情,一个妾真当自己是正室了?
婉蓉得到消息头上一排乌鸦,她只是不想被李嬷嬷他们追问为何每天跪一个半时辰,才想出这个办法,没想到还能这么理解?
康熙得到消息,让李德全去打听虚实,怕后院的女人心怀不轨,李德全连忙打听后回禀,“启禀皇上传言属实,侧福晋不仅仅每天在菩萨面前跪一个半时辰,还每天去照顾太子的起居。”也真是不容易,尽心尽力,不像是沽名钓誉,真要有这恒心沽名钓誉,那他也是佩服,这膝盖每天上药也消不了一点青紫吧?腿还能不能好了?
康熙倒是对婉蓉另眼相看,不管怎么样她如此做也给了他一个对常宁子嗣交代的说辞,起码并不是什么都没做,深觉得坤图这女儿养的不错。
胤礽也得到消息,气的要吐血了,什么小媳妇为自己赎罪?到底是谁为谁受过?还有就她那蠢样还能心思深?还能沽名钓誉?真那样现在他能带一身伤回来闭门思过?是太看的起小媳妇还是看不起他们自己?对于小媳妇这罚跪也能惹来事非,真是佩服了!
慢慢的流言说的越来越难听,康熙立即镇压,嫌别人装腔作势,你们谁有做了?因为康熙的镇压,所以流言很快停止,起码不敢当面说,但所有人都在观望皇上对太子的态度,太子这次做出这么大的事,皇上是不是会厌恶他?
而胤礽忙着写折子,写了好几天才写好,写好后也不着急,又过去了一个月,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一个月婉蓉除了罚跪,给孩子们上课以外,就是找御医要了修复疤痕的药膏,每天给胤礽涂擦,别说高御医的祛疤方子真不错,效果可是杠杠的,再次让她领悟中医的强大。
胤礽本身是不介意,本来也没留下太多疤痕印,男人身上留下疤痕也没事,但哪个女人不爱美?婉蓉可不允许胤礽那一身细皮嫩肉留下疤痕印,于是在婉蓉的软磨硬泡之下,胤礽也就答应了。
而当康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嘴角抽了抽,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知道的,爱美人皆有之,只是不会那么在乎,可婉蓉这么在乎,难不成其实她看上的是儿子那身子?这话怎么想怎么怪?
不孝子两个多月了,还不来招供?还等着他请不成?康熙的心情瞬间不美好,李德全更加谨小慎微,这两个多月来乾清宫的奴才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就怕碰见皇上这暴风雨似的心情,谁知道落在自己身上的是太阳是还雨呢?
到了第三个月,胤礽背后的疤痕印淡的几乎看不出来,婉蓉也不在给他擦药,才二十出头的太子修复能力还是可以的,只是需要时间长了一点。
婉蓉这天依旧来照顾他,见他穿戴好好像要出去,“爷这是去哪?”
胤礽囧了,“你不是很着急孤没去见皇阿玛吗?孤今儿就去。”闭门思过三个月了,该出去了,再不去皇阿玛下不来台,消下去的火会更旺。
婉蓉尴尬的笑笑,因为他不着急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胤礽岂会看不出小媳妇的心思?叹气一声,趁机教育小媳妇,“婉蓉要沉的住气,皇阿玛让孤闭门思过,就算皇阿玛有心饶了孤不追究,那些大臣能饶的过皇阿玛?皇阿玛有失公允如何维持朝纲?为君者哪怕心里有想法,面上一定要做到公正,才有说服力。”别人吃了哑巴亏也只能认了,“再说孤要这么快回去,就算大臣们不找事,五叔的子嗣心里能舒服?”有些事还是要做给别人看的,更重要的事皇阿玛想让自己长教训。
婉蓉:……果然做太子好难,门道真多!
“妾身明白了。”为君者,哪怕再小的事,也要考虑多方面的牵扯,跟现代是大大不一样,尤其是身为太子,同样的事别人做不算错,他却不可以,就像别人可以情奔天涯,皇上不可以!
对于小媳妇能了解,胤礽还是很满意,以后真得多教教,起码不会再做蠢事,现在得去给皇阿玛请罪,这说辞是个学问!
第89章
胤礽带着请罪的折子去求见康熙,李德全见着太子爷来了,简直像似见到久别的老父亲一样感动,这几个月过的简直不是人的生活,丝毫不耽误的去禀告康熙,“让他等着。”康熙头都没抬继续批折子。
不要以为奴才没看见皇上嘴角的上扬。
李德全只能乖乖的出去,“太子爷,皇上正在忙着看折子,您稍等?”
胤礽囧了,他敢不等吗?“嗯。”
见太子爷似乎没有丝毫不悦,李德全也松口气,他多怕太子爷又犯倔跟皇上闹脾气,“那奴才就先进去了。”他也不能离开太久。
胤礽带着何柱儿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康熙其实是故意的,也想磨砺他的性子,“让他进来吧。”他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康熙罚太子站了一个时辰的事很快就传开,胤礽也不在乎,当康熙要见他的时候,胤礽大方的走进去,“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靠在椅背上望着请安的儿子就是不说话。
“启禀皇阿玛,儿臣知错了。”胤礽把请罪的折子举起。
今时不同往日,李德全也不敢私自去拿,看了看皇上,康熙示意他去拿,李德全连忙拿给康熙,康熙拿起来看了看,这请罪的折子,主要是认识自己身为太子私自离京的错误,还有辜负他的教诲,以及让常宁出海的考虑不周。
胤礽用了极为真切平实的言语,没有用任何过多的修饰以及辩解,让人觉得他的确是深刻认识自己的错误,康熙对于儿子深刻的认识很满意,看来的确是一时糊涂,“不错,挨了一顿打还是有意义的。”
胤礽:……求不提。
“是儿臣辜负了皇阿玛的教诲。”胤礽说的极为真诚。
见儿子认错态度极好,加上之前的惩罚,经过这几个月,康熙的怒火没剩多少,“说吧,你到底让常宁去做什么了?”这点还是必须要问清楚。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让五叔去做贸易。”胤礽如实回答。
“贸易?”康熙有点不懂,有什么贸易值得一个亲王出海?
之前他被康熙打的那么重都不肯说,如今也只能透露贸易,并不是他不肯说,而是如今要是全部都说出来,皇阿玛还不见得相信,但是一点都不透露,皇阿玛必定不能消气,“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也不知如何说,等五叔平安归来,皇阿玛自然知晓。”
康熙并不是不知道贸易是什么,什么买卖需要一个亲王?“这点事值得你让你五叔去冒险?你可知如果常宁回不来,会有什么后果?”他害死常宁的事,一辈子都会被人记得。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知道,但是如果不是五叔去的话,万一大臣被那泼天富贵眯眼,带回灾祸如何是好?”虽然他也不赞同五叔出海,却赞同小媳妇所想的一点,那就是他们这一走什么时候回,谁都无法确定准确时间,万一带兵打回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大清可能就此亡国。
这一点也是康熙所担心,那些国家只是离得远,并不是没有实力,真要放个大臣去,他也不能放心,能考虑这点证明他作为太子还是把大清放在首位的,也不算完全辜负他的教导,“保成这是唯一的一次,朕宽恕你,如果再有下次,不要让朕出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再来同样的错误,他绝不能把大清交给一个胆大妄为的储君手上。
“是,儿臣明白。”再来一次真的不用皇阿玛出手,他都能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你的伤怎么样了?”御医已经禀告过,他很了解,但并不妨碍他关心儿子,免得他还以为自己不再疼爱他。
胤礽心下果然有些感动,小媳妇犯这么大错,皇阿玛还如此关心,“谢皇阿玛关心,儿臣已经无大碍。”当然这里面未必没有当初小媳妇说陪葬的功劳。
康熙点点头留他一起用膳后才让他走,第二天胤礽就去上朝了,众人觉得皇上是真心宠爱这个儿子,常宁的儿子们见着太子实在给不出好脸色,毕竟如果阿玛回不来他们会少了多大的庇佑?
胤礽也明白他们心中的怒气,只是冷脸而已,他就忍了,这天上朝算是较为安静的度过,所有人都在观望皇上的态度,胤礽丝毫不介意,康熙心里清楚那些人惯是会踩低捧高,下朝后跟从前一样留下儿子一起处理折子,这已经表明他的态度。
谁家大臣在宫里没个眼线?康熙又丝毫不隐瞒,就是做给他们看,于是各家大臣都得到消息,深刻认识太子的受宠程度。
德妃也知道这件事,深觉皇上实在太过偏心。
而这件事也算是圆满揭过去,胤礽多罚小媳妇跪了几天也就没再让她跪了,虽然不用罚跪,但是婉蓉每天在菩萨面前上香保佑他们平安归来,婉蓉这天刚拜完菩萨,小顾子着急的进来,“侧福晋不好了,大阿哥他在上书房昏过去了,被奴才送回来了。”
婉蓉脑袋一片空白,一会后,“快,传御医。”婉蓉着急的跑去儿子的房间。
汤圆在上书房昏过去,谁敢隐瞒?太傅自然立马派人去禀告皇上太子,正在跟康熙一起批折子的胤礽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你还在这发什么呆?还不快回去看看?”康熙蹙眉这是吓傻了吧?
“是,儿臣先告退。”胤礽慌忙的赶回去,根本顾不得礼仪,半跑半走的回去。
等儿子离开康熙的眼神变得深邃,“等会让御医过来。”保成才刚解除禁足,汤圆就病了?是不是太巧?康熙心中的阴谋论无限放大。
“是。”李德全知道皇上对这个长孙极为看重。
婉蓉赶来的时候,就听见女儿在哭,团子见着额娘连忙跑过去,“额娘,哥哥他……”
“团子别哭,你哥哥不会有事的。”婉蓉连忙来到儿子床边,见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就知道是发热了,婉蓉让人连忙拿冷帕子给儿子冰敷。
一会后御医急忙赶来,给婉蓉请安后连忙诊脉,写好方子让人去抓药,这个时候胤礽也赶回来了,众人行礼,“都起来吧,御医,汤圆怎么样?”好好的怎么会昏倒呢?
御医对于汤圆的病因也想不透,“回太子爷的话,大阿哥最近太过劳累,思虑过重受凉才会如此,喝药退热后也就无碍。”他不明白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思虑过重?难道是因为之前太子被禁足的事,谁说了什么?
连御医都如此想,等康熙得知时,自然也会如此想,胤礽看的出御医的想法,但他跟小媳妇知道事实却不是如此,看来小媳妇的担心是正确的,这件事对汤圆的影响太重,“嗯,去煎药吧。”
胤礽婉蓉团子一起陪着汤圆,等汤圆服过药,望着儿子小小年纪因为心病而病倒十分心疼,她知道如果不能消除,会有碍他的成长,一时之间偌大的房间安静的可怕,团子被婉蓉哄回去,汤圆的发热反复,婉蓉他们偶尔听见汤圆在喃喃低语:“阿玛,额娘!”
胤礽的心也十分难受,俩人一直守着儿子,也没心思用膳,到了深夜,婉蓉看了看胤礽,“爷告诉他吧,妾身想他快快乐乐的成长,不想汤圆因这件事变成沉默寡言的孩子。”
胤礽何尝不担心不心疼呢?但这件事太过重大,“婉蓉等汤圆病好了,孤会跟他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