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跟皇玛法不一样,皇玛法当时的局面很复杂,而他如今的局面,他相信不需要广纳后宫,一样也可以让大清强大。
高御医见皇上铁了心,只能在心里叹气,皇上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他的倔强也是出名的,“臣告退。”只怕这紫禁城是平静不了了。
这两个多月,李德全大致查的七七八八,把那些记录拿回去给康熙看,康熙看到那些记录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叫了水也不一定会用,“李德全给朕做一件事吧。”康熙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眼中不带一丝感情。
李德全伺候他大半辈子,心里一紧,皇上这是想去母留子?女人生孩子可做的文章太多了!
“是。”李德全除了点头还能拒绝不成?
康熙心里不敢赌,不管李德全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去赌。
胤礽不知康熙已经动了去母留子的心思,但他想到皇阿玛是个极其不会再这种事冒险的人,眼下能帮助自己的只有一个人,胤礽去找皇后,皇后很诧异皇上又单独来找自己,“皇上有何吩咐?”
“皇后,朕突然觉得你遇见婉蓉,真是你倒霉,遇见朕也算你倒霉。”胤礽想着之后的事,心里难得对她有些愧疚。
皇后:……这是抽的什么疯?
“不,臣妾从不这样认为,能遇见她,臣妾很高兴,只是际遇弄人,至于遇见皇上……”皇后一副那就是真倒霉的样子。
胤礽气的冷哼,这女人还是一样不讨喜。
“皇后最近一段时间,多注意一下后宫,尤其是婉蓉的院子,皇阿玛知道了,朕担心皇阿玛会对她不利。”胤礽十分的担心。
皇后收起嬉闹的表情,“皇阿玛怎么知道?”这几年来,她们从未表露。
“你觉得呢?”胤礽无奈的笑了。
皇后一点就透,“臣妾会注意的,可是皇阿玛要是真要她的命,以臣妾之力是护不住她的。”
“朕知道,朕一定会保住她,皇后啊,也许你就会成了历史上第一个人因为皇帝而自动撤封的皇后,如果真是那样,是朕欠你的,害你因此历史留名,朕先走了!”胤礽说完就离开。
留下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的皇后,世人常说男儿皆薄幸,她却觉得那是未爱到真心处,婉蓉能得到皇上如此深爱,此生足矣!
别说是皇帝,就是自己这个皇后又何尝不是呢?人生真是奇妙,各种各样的事都会发生。
皇后加紧对婉蓉宫里的看护,也时刻注意着太上皇那边的动静,帝后俩人面上跟平常一样,私下十分紧张,汤圆也一样,但在婉蓉面前丝毫不表露。
婉蓉也没察觉他们有什么不对,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楚嫔她们终于解除禁足,在这三个月里,舒嫔除了抄佛经,经历了小莹的死,也引发她很多深思,她跟楚嫔的过节是不死不休,她绝对不能留着隐患,更加要为小莹讨个公道。
这三个月里她仔细理清自己的思绪,舒嫔本就聪慧立马就能想明白皇上为何不碰她们,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不至于让她做出疯狂的事,可这件事却能很好的帮自己除掉楚嫔,皇上那么宠爱皇贵妃,楚嫔要是知道那些事,一定会去皇贵妃那闹,皇贵妃有皇上留下的人保护,肯定不会出事,皇上得知后,自然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楚嫔,皇上想要除掉一个人何其容易?
看来她该去看看楚嫔了,然而舒嫔只想到利用楚嫔的冲动,让她自取灭亡,却忘记楚嫔不仅仅是冲动,还特别的胆大包天,这件事最后远远超出她的预计。
解除禁足的第一天,舒嫔晚上就去拜访楚嫔,楚嫔听见通报心里有些乱,难道她是来报复自己的?谁怕谁?没有证据,皇上都没能把自己怎么样,舒嫔算个什么东西?
等舒嫔进来,楚嫔也不做作,她们早撕破脸,“舒嫔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
“楚嫔你也别阴阳怪气,这三个月,我仔细想了想,我想怕是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呢,我想单独跟你谈谈。”舒嫔装作很忧伤。
“我想我跟你没什么好谈?”做给谁看?
“我想你应该想知道关于皇上的宠爱。”舒嫔抓住了楚嫔的命脉。
楚嫔脸色一变,让奴才们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俩,“现在可以说了吧?”她为何会想告诉自己,皇上为何宠幸她?不怕她争宠?
“楚嫔我想你可能误会了,皇上对我从来没有宠爱,我想对你也一样吧。”舒嫔相信皇上也绝对没有碰她。
楚嫔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我相信我们的遭遇是一样的。”舒嫔拿起她的手上,在她手上用手指写下清白二字。
楚嫔立马反应极大,“你竟然也……不可能!”皇上去了她那五日,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舒嫔眼泪婆婆的望着她,“楚嫔我有必要拿这种事骗你吗?信不信由你!”
她们选秀的时候住在一起,舒嫔的为人她还是了解的,她这模样不像是假话,“为什么呢?”皇上为什么欲盖弥彰?皇上如果说不喜欢自己,也许有可能,但对后妃都这样那就有问题。
“这三个月闭门思过,我仔细想了想,你可还记得我们入宫前一两年,曾有流言传出太子后院只有当时的侧福晋如今的皇贵妃有喜独宠的事吗?”舒嫔提及此事。
“当然记得,这件事在前朝闹得也很大,最后还是如今的皇上自己镇住流言,那又如何?”楚嫔一时之间还没想明白。
“你在想想,皇上登基这一年多以来,这后宫之中又只有谁开怀呢?难道全部的好运都在皇贵妃那?难道其他后妃都是铁树不开花不结果?”舒嫔一一给她分析。
楚嫔焕然大悟,却无法相信,“不可能,皇上这么多,会闹出多大的乱子,皇上难道不忌讳?”
“有什么不可能?你也看见皇上当时多么紧张皇贵妃?皇上眼中可有其他人?在想想你阿玛为何被降职?我们怕是给别人做了挡箭牌,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自己想想吧,你以后也安分点,皇上看在你安分的份上,不会给你没脸的。”舒嫔装作苦口婆心的劝。
劝完嘴角噙着一丝不明的笑意离开,楚嫔突如其来被告知此事太过震惊,压根没有注意到舒嫔的异样,舒嫔相信楚嫔一向自以为会因为她的出身而得宠,知道这件事后,绝对忍不了,那个时候就是她自取灭亡之时。
楚嫔并没有鲁莽行动,在宫里想了好几天,舒嫔的那些话,占据了她全部的思想,挥之不去,不行,不能相信舒嫔的片面之言,皇上不可能独宠谁,她要试一试!
楚嫔让奴才盯着去景仁宫的路,如果看见皇上就通知自己,她知道皇上一定会去看皇贵妃,她要跟皇上偶遇,她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情有独钟?哪个男人不偷腥?
胤礽完全不知有些事已经超过他的预计,胤礽这天傍晚去景仁宫陪小媳妇用膳,在去的路上,楚嫔在皇上必经之路派人盯着,看到皇上远远走过来,就去禀告楚嫔,楚嫔得到消息连忙过来,装作跟皇上偶遇。
看到刚走过来的楚嫔,胤礽心情十分不美妙,“臣妾参见皇上。”楚嫔娇媚的看着皇上。
“没什么事,就待在自己宫里。”没事瞎转悠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端庄,实在丢脸。
楚嫔的笑颜僵了僵,心里开始相信舒嫔的话,“是,臣妾只是闲来无事,想着出来走走,皇上要去臣妾的宫里坐坐吗?”
“不用。”胤礽现在没心思跟她纠缠,他的烦心事遇见不少。
胤礽压根不想理她,直接往前走,楚嫔暗自咬牙,直接冲到胤礽面前跪下,“皇上,臣妾已经受罚知错,皇上为何不能怜惜臣妾一点呢?”她从小娇生惯养,也有自己的自尊,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都如此不知羞耻,只希望能得到他的怜惜就好。
胤礽简直被气笑了,“怜惜?都像你这样,朕需要怜惜的人太多,轮也不轮到你这个刚进宫的,楚嫔你就如此耐不住寂寞?你们西林觉罗家的教养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你是忘了朕之前跟你说的话?不要试图一再挑战朕的忍耐力,后果不是你承受起。”他简直没见过如此缺男人的女人。
胤礽说完毫不眷恋的离开,望着离开的皇上,楚嫔那颗爱慕之心受到无尽打击,泪水不断的落下,她如此不顾自尊,如此做并不是因为她的丈夫是皇帝,不是看中身份,而是她真的爱慕这个才华横溢高不可攀的男人,可他一丝脸面都不曾给她,还暗暗讽刺她是个荡妇,是他们西林觉罗家教养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这一刻楚嫔脑海里不断的回响起舒嫔的话,不断的回转皇上的话,心里的不甘愤怒被辱的羞愤感快淹没一切理智,此时路过的少数奴才对楚嫔指指点点,言语之间尽是嘲笑,她的奴婢连忙劝着,“主子快起来吧,咱们先回去。”
楚嫔心里的愤怒不断的扩大,各种负面的情绪达到顶点,皇上到底把她们这些宫妃放在哪里?到底把八旗秀女放在哪里?皇上如此辜负她们,何尝不是在欺骗八旗子弟?何尝不是在欺骗满朝文武?还在这对自己义正言辞,简直可笑!
负面情绪到达顶点之后,楚嫔的心里扭曲一瞬间达到顶点,她不好过,皇贵妃也别想好过,楚嫔往皇贵妃的景仁宫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有皇上在她能讨什么好?皇上都敢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还能饶过自己?
能终结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楚嫔疾步向康熙居住的寝宫跑去,而她的奴婢,是在小晓之后被分到她这,本就心不甘情不愿,更加不愿意去规劝什么,任由她就这么跑了,胤礽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自己的态度让事情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
第136章
楚嫔被各种负面情绪冲昏头脑,只想报复婉蓉,她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她去了康熙的寝宫求见,而胤礽跟皇后一直都暗中派人盯着这边,当楚嫔跑去求见,他们各自派去的人连忙回禀。
楚嫔来这,自然被奴才阻挡,“臣妾求见太上皇,臣妾有很重要的事禀告太上皇。”楚嫔在门前大喊大叫不停。
康熙自然听见动静,蹙了蹙眉头,“李德全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谁在这大吵大闹?有点规矩没?”
“是,奴才这就去。”李德全也很好奇是哪个这么不长眼?
出去看见楚嫔心里咯噔一下,“奴才给楚嫔请安,不知娘娘求见太上皇有何事?”李德全心里明白她此番恐怕不是善意。
“李公公请起,臣妾求见太上皇,臣妾有很重要的事禀告,是关于皇上的事,还望李公公通报。”她就是在恨皇上跟皇贵妃,也知道李公公是不能得罪,太上皇可不是皇上那么好脾气。
“娘娘说笑了,皇上的事,自然得娘娘跟皇上说,娘娘身为后宫嫔妃,如此贸然求见太上皇怕是不妥。”李德全笑着给了个软钉子。
楚嫔又不是真傻,岂会听不出他言语间的推诿?看来是都知道?太上皇跟皇上如此欺骗天下臣民,把他们当成傻子了不成?楚嫔不管不顾的大喊,“太皇上,臣妾有事求见,是关于皇上的事,太上皇……”
李德全恨不得捂住她的嘴拖出去,可她如此大动静想必主子已然听见,他真要做了什么,难保主子不会迁怒,康熙面色铁青的走了出来,“放肆,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宫妃也敢在这大呼小叫?李德全掌嘴。”不管她为何而来,看她这样也是来给儿子告状的,儿子在怎么不好,他可以打可以骂,别人想都不要想。
李德全也没有手下留情,啪啪两个耳光,鲜红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楚嫔也不反抗,擦擦嘴角的血,“请太上皇恕罪,臣妾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想禀告太上皇。”楚嫔恭敬的跪下。
“李德全带她来进。”想必她要禀告的事十分重大,很可能是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
李德全带着她进来,心里为皇上着急,皇上怎么能连个妃子都看不住?这简直作死的节奏。
进来以后,李德全关好门,“说吧,你来找朕什么事?”最好是重要的事,不然的话……
楚嫔规规矩矩的跪在康熙面前,心里其实已经有点慌了,“启禀太皇上,臣妾……”楚嫔有点后悔不大想说了。
康熙见她这样有什么不明白?怒拍桌子,“你当朕是什么?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是你想走就走?朕要杀你,你信不信无人敢说一句?”就凭她大闹他的寝宫,也是死罪一条。
楚嫔岂会不知太上皇真要杀自己,谁也没办法救自己?皇上压根也不会救自己,“启禀太上皇,臣妾想求您为臣妾做主,为后宫所有的嫔妃做主。”
“做什么主?”康熙身上威压不断加重,心情越发沉重。
“启禀太上皇,皇贵妃魅惑君王,导致后宫如同虚设,请太上皇为臣妾等做主。”楚嫔如实道。
整个房间顿时气压低了不知多少,李德全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你有何证据?你可知污蔑皇上污蔑皇贵妃是要诛九族的。”她敢来找自己,肯定是有证据,他不能相信片面之言,他要眼见为实。
“启禀太上皇,臣妾自己就是证据,这后宫新进的秀女都是证据,因为皇上从未真正宠幸于臣妾等,臣妾相信不仅仅是新进的秀女,就是以前恐怕也是做戏。”楚嫔被康熙的龙威压得喘不过气,觉得自己仿佛要死了一样。
啪的一声,茶杯被康熙砸碎了,“李德全找个老嬷嬷来给她验身,把高御医给朕叫来。”
李德全知道此事怕是瞒不住了,却也不敢不照做,连忙去找老嬷嬷跟高御医,高御医得了消息,心里就明白皇上的秘密败露了,连忙去见康熙,“臣给太上皇请安。”
“高御医,朕就想知道皇上的身子有没有问题?”看婉蓉那样,也不像是有问题,但还是问问排除一切可能。
高御医十分为难的没有说话,康熙还能有什么不明白?“怎么你还敢欺骗朕不成?高御医,朕一直很信任你,你也是仁心仁术,这件事上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高御医的确很感激太上皇这么多年的信任,那些话连皇上也知道骗不了太上皇,可皇上为何要自己如此说,他心里很清楚,“回太上皇的话,皇上龙体康健,只是皇上之前找过臣,嘱咐臣不管谁问臣,都要说……”肯定是说有问题,而且还是那方面的问题。
康熙一听气的恨不得掐死那个孽子,为了一个女人,真是连男人的脸面都不要了!婉蓉绝对留不得,儿子为此恨自己也没关系,他要为大清除掉这个祸害,康熙这一刻十分认同楚嫔的话,那就是个魅惑帝王的狐狸精。
而胤礽跟皇后都得到消息,何柱儿紧张的悄悄禀告他,胤礽脸色阴沉的可怕,“皇上出什么事了?”婉蓉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哪怕就是当年她想出海被抓回来,他也没这样过。
“没什么,是朝上出了一些事,朕先去处理,团子你照顾好你额娘!”胤礽笑笑宽慰她。
婉蓉心有怀疑却还是选择相信他,他不想告诉自己肯定有他的原因,她也不追问。
“皇阿玛你放心,儿臣会照顾好额娘,还有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团子信誓旦旦的保证。
“恩,朕先走了。”胤礽看着闺女跟小媳妇的笑容,心情格外的沉重,当初就不应该留着楚嫔,她去找皇阿玛因为什么,他已经猜到,但楚嫔绝对没这智商想到这件事,到底是谁告诉她的?皇阿玛知道以后,他敢说皇阿玛都不会顾着婉蓉肚子里的孩子,只想除掉这第二个董鄂妃。
胤礽疾步去了坤宁宫,皇后得到消息正准备去求见胤礽,没想到他自个来了,“臣妾参见皇上。”
“不用多礼,朕想事情你已经知道,朕没想到会事发突然,很快皇阿玛就会召见朕,瞒是瞒不住,朕想皇阿玛也不会顾忌什么孩子,只有汤圆跟你能挡住那些人,朕已经派人去通知汤圆了,但如果真的挡不住,你就保住你自己。”如果最后真是最坏的结果,他不想皇后为他们丢了性命。
“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在说这个?皇上你不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吧?
“不然呢?就算这样,皇阿玛也不会轻易妥协,皇阿玛从不缺儿子,皇后,朕不想因为婉蓉连累你,更不想真有那一刻,你还到下面跟朕抢!”胤礽调侃道。
“都火烧眉毛了,皇上还有心思说笑?皇上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皇上……”只要压制住太上皇,一切都解决了。
“怎么你还想让朕弑父不成?是皇阿玛一手养大朕,是皇阿玛给予朕人生第一份感情,是他教会朕为君之道,他给予了朕很多很多,更何况你知道吗?皇阿玛的命是婉蓉救下的。”婉蓉知道也不会答应,更何况他像是个大逆不道的人吗?
皇后愣了愣,原来当年说出陪葬的人竟是她呀!皇后的眼神变得温柔如水,也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女,就算对父母真有孺慕之情,也做不到如此纯粹,也只有她才会有如此纯粹的感情。
“臣妾明白了,臣妾会尽力的。”她必须保住婉蓉。
“皇后还有件事想让你帮朕解决,楚嫔没这个脑子想通这些,肯定有人告诉她或者暗示她,她才受了刺激去找皇阿玛做主,朕要你查出背后之人,怎么做你应该清楚。”胤礽冰冷的眼神说明了他的态度。
“臣妾明白。”这种人她也不会放过。
而康熙那边,经验丰富的嬷嬷检查完毕后,“回太皇上的话,的确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