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开口说道:“兄长莫要担忧,不是什么坏事,也并无旁人做手脚,且还是件喜事呢!”
能不是喜事吗?
都多了个血脉后代了。
还是亲生的,又亲,又是他生。
想到这顾依斐便扯了个笑容,心头也不知是何等的滋味。
暂时是有点酸,还有点苦的罢。
顾天纵自然是不怎么信自家傻弟弟的话,也觉得这只是安慰,毕竟那笑容着实有些牵强难看。
“所言是真?”他也不指望弟弟,便把目光看向莫攸宁,如此问道。
那头的莫攸宁没去办法反驳顾依斐的话。
他也总不能说那孩子是件坏事,虽来得不巧,可到底也同他们连着血骨。
便是最后要放弃,也都是他们的孩子。
思及此,他也朝着莫攸宁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顾兄长不必忧心。”
而这话音刚落下。
忽然就插入了道脆生生的声音。
只见念儿睁着水汪汪且还清澈见底的双眸,搂着小兔儿同鸡崽子,神情专注的开口道。
“是好的,乖的,不闹。”
见父亲、小叔叔同大黑狼都一同瞧着了他。
顾念也不避退视线,想了想后,还补了句:“同念儿一样乖的。”
顿时间,莫攸宁同顾依斐都觉得小小的念儿此时仿佛知晓了什么。
可也都清楚的知晓念儿只是个毫无灵力的幼童。
不过,乖?
顾依斐趁着无人注意自己,悄悄伸手捂住了腹部。
若是这小胖娃娃乖,那念儿这安静乖巧的性子岂不就是闹腾了?
听到这话,顾天纵也猜不出什么。
没有一个正常男人会想到自己断袖的弟弟还能断袖出孩子来。
可既然念儿说了这番话,他也听了下去,毕竟念儿是怎样的存在,没有人比他还清楚。
他伸手盖住儿子小小的脑袋。
轻声道:“爹知道了。”
只要没有危险便好。
可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还是需得再多加观察。
至于法则,总是可以钻空子的。不能说,只要他能猜到,也就可了。
得了这身应许,念儿如同大人般严肃的点了点头。
把视线放到小叔叔同大黑狼身上后,想了想,便下了椅子,跑到里间去。
不待片刻又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个威风凛凛的黑色狼王木雕,走到莫攸宁腿边,开口唤道:“大黑狼舅舅!”
一直注视着念儿的莫攸宁很快便把木雕接在手中。
瞧着念儿这番可爱的模样,忽就想到了此时还是个小胖娃娃待在斐儿丹田中的孩子。
心头微微涩喜。
若那孩子能平安长大,许也同念儿这般吧?
这个念头同时也在顾依斐脑中飘荡着。
使得那本来就烦乱的心,更乱了。
“给你。”顾念还一直记得此事,盯着大黑狼的眼睛灼灼闪着光,便如同此时窗外一地的月华般。
见状,三人也暂时放下了先前那些事。
陪着念儿玩了会儿,也重新给‘大黑狼’正了正小舅舅的身份。
待念儿倦了,他们方才带着念儿回屋里歇下。
回到安静无声的客厅中。
顾天纵方才褪去眸中那专属于父亲的柔和,说道:“若有险事,定要同我商量,你二人莫轻举妄动。”
也不等身后的两个弟弟回答,他也就又走回了念儿歇着的里屋。
只留着莫攸宁同顾依斐二人在厅里。
过了半晌。
莫攸宁正想着要说些什么。
却见顾依斐转身就背向了他。
“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顾依斐觉得自己需要留点时间来仔细想想,也得慢慢接受这个,不可思议却又确确实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而心上人,也需要这般安静的思考思考,毕竟多了个孩子,还真就是件天大的事情。
说完,他也不待莫攸宁反应。
直接便走向了书房,顺带还把书房原本只做摆设的门给带上了。
莫攸宁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就如此看了一整夜。
而第二日,直到陪着念儿用了早饭又练了会小木剑,那扇门也未曾打开。
“念儿。”
顾天纵见着念儿已经收回了那把木剑,他连忙上前,蹲下身,把手中那把刚刚雕刻而成的小木头黑刀朝着儿子递去。
瞧着乖巧的儿子同着妻弟安安静静的练剑,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甘,又还带着点苦涩!
定是平时没人陪着念儿玩才会这般!现下他陪着就好了!妻弟还是去找亲弟弟玩吧!
莫攸宁也瞧出了其中的意味。
虽不见得对方能得到满意的接过,可也不再留在此处碍着这位满心儿子的老父亲。
见着斐儿又还在静静,便也踏剑去寻自己的三个弟子同师伯。
传讯后,得知他们刚离开万魔宗。
也就加快速度追赶了上去。
不到半刻钟。
也就站在了宗门的小飞舟上。
他也没去在意周身一众小弟子们那稍许异样的目光。
先同师伯跟师弟简单说了几句,便就直接去了徒儿们的房中。
还没进去,就已经先听到了景木的声音。
“师尊!”
莫攸宁一打开门,就瞧到了景木那张担忧不已的大脸。
轻轻把这瞧不到距离的徒儿用灵力抚开,这才得以走进房中。
“毛毛躁躁。”先是批评景木一句,他这才走去落了座。
被训斥了的景木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这都三年没见着师尊了,且还都‘看’不见什么,能不着急吗?
思及此,便就直接开口说道:“师尊,现下我竟无法从您身上看到任何天机,如同深陷泥潭,又似蒙上层层厚布,这变故不安得很,着实让我忧心!”
不知为何。
那日见到师尊时,便也出现了这般情况。
而心竟同藏上把小锤子般,时刻在敲打警戒着。
且也都想拨开那层层阻挠,好去看清楚是福是祸!
闻言,莫攸宁眉头微皱。
正想开口,却听闻脑海中那不曾在开口过的亡城城主竟出了声。
“不可说,若想无事,便不可露出只言片语。”
“前辈?”
他在脑海中唤了两声,都没有得到答复。
心下有些惊讶。
昨日他也同顾天纵提过此事。
但这位城主却也没来得出声提醒,反倒是他现下还未同徒儿出声,便得了这警告。
且还是反复两次。
如此,徒儿身上怕是有些不妥。
而此时。
生之地中正喝着茶的李牧歌神情微楞。
“怎了?城主是发现了甚有趣的事?”
简元华便为身旁的画扇倒下半杯茶水,边含笑开口道。
“在外头留下的神念遇上个故人,也确实是有趣的事。”
李牧歌竟也笑了笑,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又朝着简元华说道:“对了,我倒想问一问仙君,可识得初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