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傅明远灼热的视线,阮凝有些小固执地说道。
见上眼药不成功,傅明远抿了抿唇。
随后他便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阮凝偷偷瞅了他一眼。
男人的唇线抿得紧紧的,气压低沉,即使只能看到侧脸,也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不高兴。
她好像又惹他生气了……
阮凝微微嘟唇,有些苦恼地皱了皱鼻子。
虽然维护偶像,是每个粉丝的本能反应,但同样的,她也不希望明远哥生她的气。
哎,以后还是尽量避开这个话题好了。
两人都不说话,厨房里安静了下来,只有水流和碗盘碰撞的声音。
很快,厨房便打扫干净了。
两人还是没有说话,一起沉默着上楼。
阮凝睡在主卧,傅明远睡在次卧。
阮凝抱着小奶猫站在门前,小手握着门把手,却没有推门进去。
她偷偷侧头,看了一眼次卧的方向。
傅明远刚走到次卧门前,正准备推门而入,似乎察觉到什么。
他顿在原地,回头看来。
偷看被他抓个正着,阮凝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推门,一阵烟儿似的溜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傅明远:“……”
背靠在房门上的那一刻,阮凝才想起来——
她刚刚是准备跟他说晚安的啊!怎么就这样跑进来了?
她微微皱了皱小脸,主要是明远哥生气的样子太吓人了,她忍不住就跑了。
她又转身,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往次卧的方向看了看。
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次卧的门也被重新关了上去。
阮凝既感到庆幸,又有些失望。
她关上房门,抱着小棉花糖走进了屋子里。
“宝贝儿,我怎么又惹明远哥生气了呢?”阮凝苦哈哈地道。
“喵呜——”小奶猫歪了歪头,冲她喵喵叫着撒娇。
那可爱呆萌的小模样,一下子治愈了阮凝的心。
“还好有你在。”
阮凝亲了亲小奶猫,便放下它,收拾东西洗澡去了。
今天又是去周年庆典,又是买菜做饭洗碗,折腾了一整天,阮凝早就累坏了。
她进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等收拾妥当,抹了护肤品之后,便抱着小奶猫爬上了床。
至于微博上的事,她现在是没有力气关心了。
只是躺在床上,眼睛闭了好一会,她依然没有睡着。
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的画面不停地播放着,让阮凝根本静不下心。
一会儿,是她孤立无援地站在舞台上,在最无助的时候,男人像天神一样降临的画面;
一会儿,是办公室里,她不小心快要摔倒时,男人抱住她,两人滚作一团的情景;
还有他拥抱她,在她脖子上种草莓,趁她不备啄吻她的样子……
她发现,只要她一闭上眼睛,便满脑子都是他。
那个,叫傅明远的男人。
她用被子捂住脑袋,然而翻来覆去,依然辗转难眠。最后实在睡不着,阮凝认命地掀开被子,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坐起身,翻开被子下了床。
小脚丫趿拉着拖鞋,哒哒哒往阳台跑。
床上的棉花糖,歪头看了看她鬼祟的身影,喵喵叫了一声,又抱着尾巴开始玩耍了。
来到阳台上,阮凝偷偷往次卧看了一眼。
灯关着,房间一片漆黑寂静。
明远哥应该已经睡了吧?
阮凝有些沮丧。
阳台上摆着椅子和玻璃桌,她朝椅子走过去,垂着脑袋坐了下来。
她趴在玻璃桌上,下巴抵着手背,眼睛却一直盯着隔壁的屋子瞧。
刚刚那一声晚安,应该说出口的。
明远哥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他会不会讨厌她?以后都不理她了……
阮凝委屈巴巴地想着,瘪了瘪嘴,眼睛里有微微的水光闪烁。
她一直盯着次卧的阳台,慢慢地,眼皮耷拉下来,意识也跟着模糊了过去。
在她闭上眼睛没多久,隔壁阳台那道紧闭的玻璃门,突然缓缓移动开来。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上。
他看了看月色,伸手摸了根烟。
刚准备用打火机点燃,无意中扫了一眼隔壁阳台,他就这样顿住了手。
借着柔和的月光,傅明远看到了那道趴在玻璃桌上的娇小身影。
她侧头枕在自己的手上,眼睛紧闭着,像是睡着了。
这傻丫头,怎么跑阳台上睡了?
傅明远无奈地望着她,默默收了香烟和打火机,转身进了屋子。
他来到主卧门前,握住门把手试探性一推。
门竟然就这样开了。
小丫头居然没有锁门?
是戒心太低,还是对他太放心了?
傅明远抿了抿唇,抬脚走进屋里,径直来到了阳台上。
看她果然趴在阳台上睡了,心中好气又好笑。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她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睡裙,连个毯子也没盖。
这要是吹上一夜的凉风,明天不感冒才怪。
可是望着她睡得香甜的样子,他却又不忍叫醒她。
只得认命地俯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女孩身材娇小,抱在怀里,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傅明远进了屋里,将她抱到了床上。
就在他帮她掖好被子,看着她的睡颜有些发呆时,忽听女孩软软地呢喃:
“明远哥,晚安……”
他以为她醒了,只是观察了一会,却发现这不过是她梦中的呓语。
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软软糯糯的腮帮子。
傅明远微勾了唇角,眼神温柔如水。至少,他今夜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他俯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晚安。”
他低低说道,声音像大提琴演奏出的音符,在空气中荡漾开去,融进了夜色里。
随后,男人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床上,阮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看了一眼合上的房门,小手捂着额头,脸颊飞起两抹红霞。
她忍着笑,拉起被子蒙住头,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里。
一夜安眠。
第二天,客房里。
阮逸泽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
他是被头痛痛醒的,脑子里像炸开了锅,嗡嗡嗡地直叫唤。
宿醉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第一次经历的他,只觉得生不如死。
不过昨天晚上,他是怎么睡着的?阮逸泽看了眼陌生的房间。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
他记得他跟傅明远喝酒,脑子里最后一幕,是他拿着啤酒猛灌进肚子里的情景。
至于后面,他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他捏着眉心,下地走出房间,准备去看看阮凝她们起床没。
“傅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