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客栈的门口,蔺玄之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玄之,我求你个事儿。"出现在客栈门口和蔺玄之打个照面的姬云蔚一张口就说道。
"云蔚兄?"蔺玄之略感惊讶,打量着姬云蔚苍白之中带着青黑眼底的难看面色,道:“你这是怎么了?"
晏天痕也想知道,短短几日,姬云蔚到底经历什么,以至于他成了这副像是被吸干了阳气的鬼样子一一嗯,看起来比阿骨的鬼气还要更足一些。
"一言难尽啊。"姬云蔚的唇角浮起了一抹苦笑,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找个安静之地详谈吧。"
蔺玄之看了看晏天痕,晏天痕连忙说道:“大哥,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先帮姬大哥解决一下他的问题吧。"
看样子,姬云蔚的问题恐怕更严重更迫切一些,晏天痕忍不住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晕过去倒在地上。
姬云蔚的状态,真真是肉眼可见的糟糕。
蔺玄之也十分好奇姬云蔚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而且姬云蔚现在也的确状态不好,因此,蔺玄之便点点头,对晏天痕道:“你快去快回,切莫和人起争执,有什么事情回来说。”
蔺玄之最担心的并非晏天痕会得罪人,而且担心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得罪什么人。
晏天痕点点头,道:“放心吧大哥,我一般都不会找别人麻烦的。"
蔺玄之:"我是怕别人找你麻烦。”
姬云蔚意识到自己打断了蔺玄之原本的计划,有些愧疚地说道:“我手下有几个人,需要的话,让他们跟着阿痕一起出去。”
这可绝对不敢让人跟着。
晏天痕连忙摆摆手,道:“不不不,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姬云蔚更加愧疚,道:“还是让人跟着吧。"
“一定不能跟着。"晏天痕一本正色地说道:“姬大哥,你快点解决你的事情吧,我这点小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
姬云蔚见晏天痕态度坚决,再加上自身也的确萎靡地不要不要的,便点点头道:“那有需要再告诉我。"
晏天痕冲着蔺玄之挥了挥手,带着两只虎崽子转身就朝着外面跑了过去。
随着蔺玄之来到房间里,房门刚一关上,姬云蔚便深吸口气,道:“玄之兄,你有没有对抗狐狸的法宝?"
蔺玄之:“....”
对抗狐狸?还是对抗狐狸精?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蔺玄之看着一脸苦逼的姬云蔚,道:“你慢慢说,不着急。”
姬云蔚苦笑不已,道:“怎么不着急,你有所不知,我都快要被那只九尾天狐,给麻缠死。"
蔺玄之暗道果然和那只九尾天狐有关,说:“不是说,自打上次他把你家的灵鸡全部咬死之后,就不见了吗?怎么,这段时间,你又见到了他?"
"可不是。"姬云蔚抹了把脸,咬了咬牙说道:“它似乎是纠缠上我了,每天三更半夜的,我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一只狐狸蹲在床头,瞪着一双绿色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你能想象那种场面吗?幸亏我以前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要不然,我的道心现在就已经崩了不知多少次了!"
蔺玄之想象一番那种场面,顿时有一股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一一大半夜的,一睁眼睛就多了只狐狸,这不得吓出来点儿毛病啊?
"可是…."蔺玄之思忖着,问道:“那只狐狸又为什么非要缠着你不放?”
姬云蔚:"…”
姬云蔚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难道他能说,那只狐狸不知道是抽什么风,莫名其妙地就缠上了他,还被他屡次压着他在床上不知行了多少次淫乱之事。
姬云蔚一脸苦逼,道:“我也不知道他看上我哪点了,我真想给他说,我改了还不成吗?"
蔺玄之忍俊不禁,但到底还是顾忌着姬云蔚的颜面,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蔺玄之问道:“他除了半夜吓你之外,还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吗?"
姬云蔚哑口无言,欲言又止。
见状,蔺玄之也知道恐怕不太好说,便淡淡说道:“云蔚兄,看样子你对那只九尾天狐,也是相当忌讳,能找上我来,想必也是希望我能出出主意,帮你解决这忧患,可你若是不让我了解到真实情况,我也不好说能帮你几分。"
姬云蔚一听这话,便知道蔺玄之慧眼通透,恐怕是已经看岀来他隐瞒了不少事情。
其实,来找蔺玄之,姬云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因为寻求他人帮助,这便意味着他要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只是话到了嘴边,的确是难以启齿,姬云蔚才会犹豫不决。
"实不相瞒。"姬云蔚缓慢地说道:“那只九尾天狐,似乎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他每次半夜来找我,都要和我做一番行云沐雨的羞耻之事。"
蔺玄之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让姬云蔚有口难言的事情,竟然会是如此…难以开口。
蔺玄之也斟酌了一番,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只九尾天狐…应当是一只公狐狸吧。”
"谁说不是呢。"姬云蔚丧气十足,有气无力地说道:“当初你的那位未婚夫,不也是个公的?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蔺玄之:“....”
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样,然而,我似乎并不是被压的那个。
万事开头难,姬云蔚一旦把这种羞耻的秘密说岀来,整个人就开始放飞自我了,他先是愤愤不平地将那只不要脸的九尾天狐给臭骂一通,稍微出了胸口的闷气,才又说道:“蔺兄,不瞒你说,我就是想找你弄点法宝,比如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把那只狐狸给捆起来,或者搞晕过去,再不济也让那家伙浑身瘫软,没什么力气。”
蔺玄之听完,用略带困惑的眼神望着姬云蔚,道:“云蔚兄,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不是要伤了他啊。"
"我伤了他做什么,我是要上了他!"姬云蔚狠狠地挫了挫牙,眼神狰狞道:“妈的,那个该死的骚狐狸,他敢这样折腾我,我要是不把他搞得哭爹喊娘悔不该当初,我这个姬家少主,就白当了!"
蔺玄之被姬云蔚的奔放给吓了一跳,同时,他禁不住暗自咂舌道:看来,姬云蔚是真的被气得快要爆炸了,否则那么讲究的一个一流世家当家少主,怎会满口粗暴之言?
蔺玄之用蛮有深意地眼神看着姬云蔚,姬云蔚沉浸在自己的悲愤和仇恨之中不可自拔,自然没有注意到蔺玄之的表情。
蔺玄之过了片刻,眼见着姬云蔚的心态仍然在崩裂状态,便主动打破这种古怪气氛,道"我这里,恰恰有一个法宝。”
姬云蔚的脑袋刷的一下子便抬了起来,道:“是什么法宝?快卖给我!"
蔺玄之轻声咳嗽一下,道:“但你是知道我的修为的,即便是极品法器,也不见得当真能把那只九尾天狐给困住,毕竟,等级差异在这里放着。"
姬云蔚咬着牙说道:“我不求能一直困着它,只要能困他一段时间,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205章 不太正经
"足够了。"姬云蔚眼睛泛着狼光盯着那只缚妖绳,一把将其拿到手中,发出一声狰狞冷笑,道:“那只见鬼的骚狐狸,今晚我就要让他悔不该当初!"
蔺玄之想了想,说:“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若是你得偿所愿之后,九尾天狐恢复过来又该如何?”
"大不了他杀了我。"姬云蔚眸中泛着血光,冰冷一抬唇角,道:“士可杀不可辱,他如此侮辱我,我早就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了。"
然而,以蔺玄之上辈子对姬云蔚和九尾天狐之间的感情的认知,恐怕同归于尽是不可能了,最多是强奸变成和奸吧。
原本蔺玄之还想劝解一句,说既然反抗不了倒不如享受一番,但想想还是算了,姬云蔚现在正在气头上,想要找九尾天狐同归于尽,他若这么说,岂不是要让姬云蔚误会他,和他绝交。
于是蔺玄之也只是想想罢了,有些事情,即便是知交好友,也不方便直接插手。
蔺玄之只能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做事别太冲动。"
姬云蔚眼睛泛着绿光,道:“放心,我不会把他搞死的,最多半死不活吧。”
蔺玄之:“…"
姬云蔚边琢磨着该怎么把九尾天狐给搞个半死,边问道:“你还有什么迷药捆绳锁铐之类的东西没有?"
蔺玄之静默了一会儿,在姬云蔚满含期待的注视之下,道:“你要是真想要专业的,应当去店铺中采买。"
讲真,他那根缚妖绳,都是原本打算用来给阿白和琥珀上家教的时候用的,姬云蔚想要的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使用的对象啊!他是个很正规的炼器师,不是个下九流一道的翘楚啊!
姬云蔚摆了摆手,有些失望,但还是说道:“没有就算了,我要是一去坊市街头采买这些东西,旁人肯定会说我闲话,而且,我还是很担心街边那些东西不太好用,还是玄之靠谱。”
说完,他又幽幽地盯着蔺玄之,道:“可惜了,你这方面法宝,炼制的的确太少了些。"
蔺玄之深有同感,点头说道:“是啊,以后我对炼制一些,你想要哪一类的?"
姫姬云蔚立刻眼都不眨地报了一连串玩儿情趣的法宝,蔺玄之瞠目结舌,暗道:这姬家少主子,看来也不像是表面上那般正经啊!
而且,那些东西,为何他都听说过,还有些熟悉?
看来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货色。
且说晏天痕那边,他拿着新鲜岀炉还热乎的扳指,捏着蔺玄之给他的通行证,顺利出了天极城的门,来到玉带山上。
两只虎崽子一到山上就开始撒野了,不一会儿就跑得没了踪影,晏天痕也不担心,反正他召唤一声,两只虎崽子就会屁颠屁颠跑回来。
晏天痕找到了以往经常和陵赤骨会面的地方,刚)准备召唤阿骨,便觉得触目所及之处,有哪里似乎不太对。
那日桃花分明没有一朵盛开,而今日一看,竟是满目粉白灼灼开放,兀自桃天其华,还有不少花瓣随风落下,映衬着青山朗日,俨然已经构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
晏天痕望着这副美景图愣了一会儿,摸摸脑袋,不知为何才短短几日不见,原本记忆中的那棵半死不活地枯树,竟然成了这般活泼漂亮的模样。
晏天痕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伸出手触碰了一下一朵重瓣桃花,猛然之间,有什么玄之又玄的感觉顺着指尖传递到了脑壳,晏天痕的身体猛然一颤,他往后面迅速退了几步。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一
"你来了啊。”
晏天痕一回头,却是空无一人,他眸中闪过一抹惊惧,道:“你是谁?你在哪里?为什么能和我说话?"
"我叫烈焚空,你叫一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晏天痕立刻把嘴巴闭上了。
打死他都不愿意叫那个名字,大哥和爹爹都说过,不能随便和陌生人搭话,否则,保不准那个陌生人就是个要抓小孩去当炉鼎的人贩子。
晏天痕的牙齿打着哆嗦,不敢开口说话。
他哆哆嗦嗦地准备把陵赤骨召唤出来,给他撑腰,但尚未来得及在识海之中建立契约,便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道:“我道是谁,竟然是你!"
晏天痕听到这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却是难得的松了口气,觉得逼迫他神经的那些可怕的陌生气息和声音,竟然是一瞬之间不见了踪影。
晏天痕转过身子,便看到同一群男男女女站在一起的蔺雅儿
蔺雅儿已经是云瑶宗的弟子,此时她身上穿着云瑶宗的宗门道袍,头发也挽成个云髻,看起来比以前端庄几分,但还是那般嘴上不饶人。
蔺雅儿身旁,还站着几位穿着精致华美的少年,也不知是五大宗门的人,还是百大世家之人。
一个看起来娇小玲珑的云瑶宗女修眨了眨眼睛,道:“雅儿师妹,这个人长得还丑啊,他是什么人?"
"他啊……"蔺雅儿拖长了腔调,道:“他是在蔺家吃干饭的,成日跟在蔺玄之屁股后面当奴才,一贯会讨好人。"
“我知道他。”一位女修站了出来,颦着眉头说道:“我前几日和他同台炼丹,快要成丹的时候,却被他炸炉给波及到了。”
接下来,这名女丹师虽然重新炼制丹药,可感觉和手法,都大不如之前的那一次,因此在炼丹师比试中,并未取得好名次。
"紫灵师姐,他就是个瘟神。"蔺雅儿勾着唇角,残忍地说道:“以往在蔺家的时候,我那位二伯待他像亲生儿子,最后却不知他惹了什么麻烦,却是让我二伯替他去死了,蔺玄之也是一样,全身废疾地回到蔺家,混得还不如一个旁系,这不都托了这个瘟神的福气?"
"呀!"一个女修捂着嘴巴,惊恐地望着晏天痕,往后面倒退了两步,道:“这人也太邪门儿了,竟然把玄之哥哥,给害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