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琼天的天柱,已经矗立了数百万年之久,如今想要打开,也并非轻而易举之事。蔺玄之定下心来,将聚魂莲花托起,然后轻轻一推,送入这天柱之中。
天柱似乎感应到了聚魂的善意,阻挡万物的盾牌竟是放了这聚魂进入其中。
只见从建木的根部和那人身蛇尾的守护神眉心,逐渐有亮晶晶的东西析出,再朝着聚魂聚拢,在这朵莲花周围盘旋了许久之后,才慢慢地顺着缝隙进入其中。
蔺玄之轻轻抿起的唇角微微抬高,便这么笑了。
你们守了幽都这么多年,如今也该是歇息的时候了。
灵宗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但灵宗的功绩;却永垂不朽,早已印刻在天道的荣辱柱上。道祖不知魂归何处,许是化作大山:许是化作河流,许是化作日月星辰。师弟们也不知去了何处,许是已经轮回转世,获得新生。我会替这世界,永远记住你们。蔺玄之眸子微微湿润。他脑海中闪过过往。
他看见著和拿着剑非要和他单排的场景;看到莲华脸颊微红,头也不敢抬地问才刚来灵宗没多久的灵帝,你可有婚配的画面。
他看到幽山灵毓和藏地凤浪打在一起,一人执剑, 一人握刀,恨不得将灵宗给毁个彻底的场景。
物换星移,幽山灵毓手持长剑,满身鲜血地站在已经殒命的道祖面前,一双眸子爬满了血丝,白色的长袍被血染成了红色。
他站了起来,独自一人,朝着门口回眸。
陵和在最后,对长生说道:我死的时候,会留下他的一条根系,还望师兄交给莲华,让他曾我们将他养大。'
长生说·他死不足情,为何要这么田'
第648章 幽都阵破
羲和却道:“师兄,很多事情,都并非我们所看见的样子,只是原谅我无法多说什么,师兄,你就当是我求你了,给他一线生机,也给自己一条生路吧。
沧容转身之前,对他挑了挑眉梢,道:“长生,我媳妇儿就交给你照顾了,告诉他,不管多少年,我都会寻到他,让他不要为我哭,让他等着重逢,待到来世,我定要娶他。”
魂魄归位,悉数进入仙器之中,天柱已经摇摇欲坠,从中间开始生出了裂痕。他一剑当胸刺穿了幽山灵毓的心脏。
煞气沸腾,混合着魔气,被绞杀成了一片空无。幽山灵毓的血顺着他的长剑一滴滴滑落下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剑身和血肉摩擦的声音让人听了便觉得生疼。
长生满手都是幽山灵毓的血,他恍然发现,原来冷血至极的魔物,流出来的血,也是温热的。"师兄,你抱抱我。“这是幽山灵鋶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而他没等到长生将他抱到怀中,使咽了气,身体化作尘埃,消散在苍茫的天地之间,连魂魄都无处可寻。这幅画面闪过,蔺玄之的右眼之中,已经凝聚了一-滴眼泪,慢慢地顺着脸颊滑落。
他抽出了跟了他不知多少年的剑,左手托起那枚收完了魂魄便原路退回的聚魂仙器,脑海中荡起了那年他说出的话一“这把剑,以后名为止戈。我以止戈灭煞居魔,愿从此之后,天下止战戈。”止戈一出,九界寂灭。
青色的剑光喷涌而出,止戈剑一招便破了天柱。
幽都大地开始剧烈颤动,房屋倾塌,整个幽山之塚传来鬼哭狼嚎,万魔同哀,万煞同哭。
城中的百姓却是欢呼起来,他们仰着脸看着金色的天光,看着那肉眼无法捕捉的幽都结界就这般寸寸碎裂,逐渐成了一个大洞。
他们要去轮回了。
守了幽都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得到了善终。
晏天痕站在幽都大门口,身后是那曾经在幽山之塚见到过的鬼兵。
鬼兵是他放出来的,毕竟数以万计的魔物和煞物悉数出动,单靠他和莲华,怎么都不可能轻易拦截,不放过一-只去妨碍到蔺玄之。
鬼兵倒是听话,他们本就是残缺不已的幽魂罢了,或者说只剩下一抹执着的魂识,很容易被修炼魔煞之人控制。鬼兵刀锋向前,拦截了所有从幽都之外咆哮着朝幽都冲过来的怪物们。
这些鬼兵训练有素:有的扛枪有的扛盾:迅速搭建起一方护城的长阵,不停地朝着这些怪物发起攻击,没了兵器,便贴身肉搏,誓死不让这些入侵者,踏入幽都一步。
晏天痕站在城墙上,望着这气势磅礴的场景,不觉胸腔中热血沸腾,恨不得随着他们一-同上前奋勇杀敌。铠甲摩擦的声音响起,晏天痕回头,便看到了那个在天牢之中与他相邻而居的大胡子将军。大胡子穿着一身银色铠甲,手握重枪,端的是飒爽英姿。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晏天痕,道:“你竟是能驱动我的军队。
晏天痕道:“怎会是我驱动的?不过是幽都有难,这些士兵饶是变成了鬼,也要从地狱里面爬出来,耗尽最后-滴血,保护幽都的黎民百姓。“
大胡子望着这奋勇杀敌的将士们:热泪盈眶:深深吸了口气,喝了一-声好”,便举着长枪从城头上了下去,加入到这些士兵之中。
“锵--”
重枪出世,一枪挑飞-只巨大的枯骨狼,继而砸飞了一片怪物。士兵们看到了这位将军。
他们当中,突然便有人叫了起来一“却尘将军!却尘将军来了!”
“却尘将军!
“他没有抛弃我们,他回来了!“却陈将军,却陈将军!”
呐喊声如同雷鸣,几乎响彻云霄,地动山摇。
却尘脸上已经渐了鲜血,他抹了把脸,带着火光的一-双眼眸环绕过这些精神振奋地将士们,一字-顿,道:“我陵却尘回来了,再不会舍你们而去。
最后一-场神魔大战中,第-守将陵却尘临阵失踪,他摩下十万将士悉数死于和魔族对战之中,无一生还,然而他们的刀锋,和倒下的英躯,却恶数向前,无一后退。
陵却尘在陵家史上:乃是一位饱受诟病,连族谱都被抹去性命,被视为耻辱之人,只因他临阵脱逃,葬送了整个陵家军,让幽山灵毓带领的魔族,破了灵宗的最后一道防线。
晏天痕望着下面滚滚烟尘,呼啸狼烟,捏紧了手中的长剑。
天柱悉数破碎,金色的光芒朝着四处飞射泼酒,覆盖笼罩了一整个幽山之塚。
暗无天日的幽山每个角落都被光芒照射,从外围开始,层层怪物悉数烧灼并迅速枯萎,那些凹陷的山地悬崖也逐渐朝上隆起,成为新生的山川河流。
造物之力震荡了整个东北界,众人纷纷走上街头,或飞于高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令人心神震荡的一-幕。光圈由外而内越来越小,也越来越亮,直耀的人睁不开眼。
直到这光圈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内核,又猛然变成一東长光,径直地朝着天顶射去。
数不清的魂灵顺着金光铺就的道路,朝着轮回走去,幽都也已经彻底湮灭在尘埃之中。
建木化作-株只有豆芽大小的灵植, 在莲花形状的聚魂器之中摇曳着两片嫩叶,一只小蛇盘着尾巴,安静地睡在这棵幼苗旁边的土壤之中。
光芒里,莲华缓缓走来。
他眉目柔和地看着蔺玄之托在手中的这尊聚魂器,清浅地-笑,如释重负,道: "师哥,多谢你了。”蔺玄之道:“你要走了吗?”
莲华道:“我要走了。我本就魂魄不全,不是活人,如今也要去投胎转世了,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蔺玄之望着莲华,道:“沧容的一魂一魄, 还在此处,若是他轮回转世,也是魂魄不全,我可让这一魂一-魄,随着你一起去轮回。
不了,莲华却是笑了笑,带了几分玩味之意,道:“这一魂一魄尚且虚弱,又离不得和建木的魂魄相互温养,还是暂且先留在师兄这里吧。‘
没等蔺玄之开口,莲华便顺着金光之路飞身而上,消散在耀眼的轮回之路中。
再接着,来的人是晏天痕。
他怀中抱着兔子,身边跟着两只矫健的白虎,从漫天金光之中,朝他缓缓走来。晏天痕道:“大哥。
蔺玄之对他伸出了手。
晏天痕握住了那只手,十指交握,一同踏入了光芒最盛的光圈之中,旋即双双消失不见。光圈消失,幽都自此彻底坍塌成了碎石瓦砾。
灵宗旧地,早已没有任何灵气支持,深埋于地下的雀龙,也早已被吸干了所有灵气,天柱倾塌,幽山之塚小世界,至此化作一片废墟,再也寻不到原有的踪迹。
黑暗之中,一双血色的眸子猛然睁开,寒光凛冽。
一道金光裹挟着什么闪过,落于云幽城郊野之上,只见两个青年并肩站在这片轰隆声不断的土地上,身旁是挥着翅膀的灵兽白虎,背后是接连拔身而起的万丈高山。
蔚为壮观之景,阴阳造化之奇。他们出来了。
世上再无灵隐圣宗。
第一个接到消息的人,自然是容家,然而当容家派人来到幽山之塚的时候,蔺晏二人已经遍寻不到踪迹,显然是去了别处。
探子立刻去汇报此事,而此时正位于万法正宗的容止水,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家书上道:“幽山之塚坍塌,万丈险峰一夜迭起,速归。
容止水只是笑了笑,将这封万分火急的家书碾成了灰烬,一笑了之。容家其他人不清楚,可他却心里门儿清。
以前他在幽山之塚的幽都之外,受那位自称是“灵帝"之人点播道法之时,便听那人说过:“幽山之塚的存在,就是为了有一日有人能将这里填平。待到填平那日;我便也就不复存在了。”
容止水心中不舍,殷殷看着那位待他极好的大能,道:“老祖宗,您要去什么地方?我不舍得您离开。
老祖宗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人总是会分别的,会去何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能如何告诉你?不过,待到你寻到建木的时候,便能成为真正的灵帝了,灵族之人,总是要守着建木,才能真正有得道成仙的可能。”
容止水朝着东北界的方向望去。
那里,怕是已经没有老祖宗的踪迹了。
蔺晏二人,若无意外,如今已经离开幽山之塚。
道宗和烨王之间,这场已经持续了两年的针锋相对,怕是也会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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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洲大陆。
东方界,玄城,元家。
自打一个月之前,元家少夫人便已经成日沉睡不行,说成是昏迷也行,这可将元家上上下下都给急坏了。让道行高深的蔺家长老看了,竟说是魂魄不稳,修为不定,不能轻易施诊做法喂药,只能暂且等候。
元天问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无措,他一向心高气傲,几乎从未遇上过挫折,却没想到,在道侣身受此难的时候,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傻站着。
这对于元家未来的族长、玄天宗未来的宗主而言,可谓是巨大的打击了。
元天问本想着,若是三日之后,段字阳再不醒过来,他便说什么也要冲上那九界,寻人采替段字阳治疗。
不过,也许是天见可怜,就在元天问已经整理包裹,准备抱着段宇阳离开的时候,沉睡了一个多月的段字阳,竟是突然醒了过来。
第649章 魂魄归位
段宇阳刚醒过来,便将自家半个院子给炸成了粉末,看到元天问之后,先是证愣,再是发呆,紧接着连鞋子都不穿便光着脚丫子从床上跑了下来,‘飞奔而出,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双手托着元天问那张脸,双手抖得不能行,一行眼泪不由自
主刷的便落了下来。
段家少夫人这是又哭又笑,末了还死死抱着元天问的身子,恨不得将他给勒到自己的骨血之中。这一幕,可是将不少人都给吓坏了。
元天问却是丝毫不关心这院子如何了,他只关心段宇阳光着的脚丫,便将人打橫抱起,这个屋子毁了,便去另一间屋子,边走边说:”你这一-觉,睡得可够久的,快要吓死我了..怎么一醒来就发火?是不是没见到我,所以心中不痛快了?我也没有故意不陪着你,我是去打包行李,准备带你去九界了一-夫人,不是我说,九界纵然危险良多,一不留神就会被弄死,但怎么说都要比五洲更适合修炼。当然了,既然夫人不想去,我也不会非要去的..哎,你怎么又光着脚丫子往地上跑
段宇阳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到了床边,他猛然一翻身大力将元天问给压在了床上。对_上那双熟悉的眼眸,段宇阳似哭死笑地亲了亲元天问的双唇。
“往日我不愿去九界,是因生怕修为不够,给你拖了后腿。”段宇阳的手指摩挲着元天问的脸颊,微微-笑,道:“如今情况可大不一样了。我们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便去九界,我可以向你保证,到了九界,你大可横着走,谁若是敢惹你不痛快,我便让他恨不得没从娘眙中生出来。”
元天问: ...
为什么突然觉得媳妇儿像是变了一些?
虽然段宇阳性子平日里就有些傲娇,却也不至于如此这般凶残吧?
可元天问只觉得自家媳妇儿这模样甚是有趣,便也不拆穿他,-抬手将人楼着反压在身下,笑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日后为夫若是被人欺负,还望夫人替为夫出头,不过现....为夫要替你查查这身子可有好全。”段宇阳悠然-笑,翻手便将元天问重新压在了下面。元天问一挑眉:“你想这个姿势?"
两人许久不曾亲热,白然是一点就若。
段宇阳纤长的手指挑开了元天问的衣襟,露出了里面大片蜜色的结实肌肤。他的手指慢慢下滑,动作极尽挑逗,一张俊逸的脸上也尽显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