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见一时间反而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他这哪里是有慧根啊!明明是电视剧看多了!小时候看天龙八部,阿朱变妆逗段誉,被段誉从气味上认出了破绽。色侍的易容术,可以说比起阿朱不知道高明了多少。不但形貌不一样,气质也是千差万别!别说气味,拿显微镜都未必能看出来。要不是他看过阿朱戏段誉,又看到琴侍那一派怀疑人生的表情,打死他都不可能猜出这是一个人。
而且刚刚色侍用了腹语,远远听去,真的是两个人在对话!周云见能懵对,可以说是一口便啃到了狗屎上。
众人听到色侍哽咽,便同时哽咽起来,五侍并排跪到了周云见面前,齐声道:“二使其五侍拜见我司水教圣教主!欢迎教主归位!”
周云见刚要上前扶他们起来,却听到外面肃杀声忽而逼近。五侍六人反应如电光火石,瞬间将周云见护在了中间。
一时间风云骤起,天地变色。
第39章
从没见过这种阵势的元宝吓得瑟瑟发抖, 可他手里却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就这么紧紧的挡在了周云见的身前。周云见已经愣在了当场,元宝以为他是吓得,开口带着抖音安慰道:“少爷你你你别怕怕怕!有有有元宝在在在, 没没没没人敢伤伤伤害你!除除除非非他从我的尸尸尸体上跨跨跨过去。否否则,我我我我是不会让人伤到你的!”
待到元宝终于把话说顺溜了, 周云见却一把扒拉开他, 说道:“让我看看是什么人?黑衣蒙面吗?他们是来行刺我的?”哦对,自己身份尊贵,贵为一国之后, 被行刺自然是有可能的。
来人瞬间便逼近了周云见近前, 被酒侍一个酒坛给砸中了脸。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 让周云见有些牙酸。抬头便看到来人一脸血的躺倒在地上,鼻子呈一个扭曲的姿势塌了下去。
急先锋倒下后, 又有三人同时冲了进来。周云见被琴侍一把拽到后面, 连同元宝一起, 护到了最里面。那三人与棋侍书侍缠斗到一起,原来棋侍手中的魔方展开后竟是一方棋盘。棋盘上黑白子翻飞, 每一枚出去, 便是杀伤力极大的利器。不仅如此,棋局之上,瞬息万变。几十枚棋子将一名刺客困住,那人竟与棋子打斗起来。斗了半天,竟是东躲西藏, 仿佛中了魔怔一般。
书侍却并未用手中的笔,而是将笔拿在手中,右手持一竹简。竹简破旧且零散,竹片飞出,却直接将一名刺客割喉。周云见叹为观止,对啊!他是书侍,读书人虽然也用笔,但既然他是书侍,自然就不会以书为武器。至于那支笔,他猜想,应该是画侍前辈的。
三名刺客已经被解决,最绝的是色侍。她兵不血刃,只是对来人微微一笑,那人便一翻白眼,晕了过去。纵观整个战局,最厉害的不是别人,正是色侍。
琴侍二话不说上前帮琴弦把那人绑了,押进了园子里的地牢。第一次见这种打斗场面的周云见有些兴奋,上前捏住昏迷者的嘴,查看他的后槽牙处,果然在他后槽牙里抠出一块白色蜡丸。抠出来后他还十分惊讶的说道:“竟然真是死士?”
众侍:……
元宝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家少爷,身上的紧崩还没松懈下来:“少……少爷,你怎么知道他口中含了蜡丸?”
周云见心道我是看武侠剧看多了啊!死士要么咬舌,要么吞蜡丸。看来这一点,琴侍也想明白了。他将那晕倒的死士的脸颊捏开,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抹布。
将死士押进牢房绑好后,众人便重新聚在了小书房里开起了会。说起来司水教也够倒霉的,还没从教主归位的喜悦中回过神儿来,便被一群死士杀了个措手不及。虽然就是几个不成器的东西,但是他们有些怀疑,教主归位的消息,很有可能已经被人传了出去。
整个小书房里众教侍忧心忡忡,琴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会是谁呢?已经过去十八年,谁还在一直盯着我们司水教?”
色使柳眉微蹙,说道:“说起来,我在源水村为先教主守陵这些年,倒是也遇到过一些鬼鬼祟祟的人探头探脑。但那个时候我满心忧虑,只是把那些人打发了,也没往细处深究。如今想来,似乎有些蹊跷。”
酒侍说道:“之前我在传书中也和你们提了一句,教主怀疑,当年将我们司水教灭门的,另有其人。我和琴侍也曾研究过,当年传出那句话的人,本意应该就是为了挑起我们司水教和晏淮的矛盾。只要司水教与晏淮为敌,就能瓦解掉这股朝庭势力。但是这其中却又有蹊跷,如果是想让我们与晏淮为敌,他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要纠缠至今?”
酒侍这么一说,周云见也意识到了。他当初仅仅是想找个借口给武帝开脱,没想到竟一句话说到了关键之所在。但如今想来,却也不够严谨。没错,如果当初那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司水教和晏淮为敌,又何必一直纠缠追杀?
周云见沉吟道:“照酒侍前辈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他好像在找司水教的什么东西。”说着他抬头看向众教侍,说道:“我们司水教,可有什么不世的法宝?”
书侍说道:“我们司水教的法宝普天之下皆知,便是教主您手中的司水珠。可是这个司水珠于您来说是法宝,于别人来说却只是一枚不值钱的珠子。它只有我司水教教主才能驱使,其余任何人都用不了。”
周云见皱眉,不是图宝物?那是图什么?周云见又问道:“当年晏淮,是把我爹直接劫走了吗?”
棋侍道:“我们琴棋书画四侍是教主的贴身侍者,其中画侍更是江湖高手排行榜第三的高手。想把教主从我们身边劫走,难度未免大了些。”
周云见的脸上露出疑惑,书侍儒雅的脸上露出几分忧伤,他将那紫毫笔放到了桌子上,微微叹了口气道:“当年河北大旱,教主带着我们四个去河北司水。那次旱情比较严重,教主忙碌了半个月,才稍解旱情,不至于让百姓颗粒无收。当年去河北赈灾的使臣,正是晏淮。他一副伪君子的皮囊,假意与教主结交,实际暗中控制了源水村。他收买了源水村中的几个村民,带他们躲过棋侍的机关,将百姓屠杀殆尽。又捉了财使的孩子作为威胁,每日送一根源水村村民的手指过来给教主。若他不答应与晏淮合作,便就这样砍掉所有村民的手指,脚趾,胳膊,腿,将他们削成人彘。教主天性仁慈纯善,就算是普通人被这样残忍的对侍他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从小养他护他的源水村村民?于是便点头应下,他觉得反正那句话是无稽之谈,时间久了,晏淮知道他没什么用,自然也就放他回去了。”
听到这里,秦老鬼猛然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说道:“只恨那狼子野心的晏淮,竟敢对我教主行猥亵之事!我司水教圣教主,那是水神之子,高洁端方!岂是他这种污秽之人可近身的?哪怕我八侍豁出性命不要!哪怕整个源水村的人性命不要!也断然不能让教主被这种人欺凌!”
后面的故事,周云见听琴侍说了个大概,色侍却又具体和他说了一下:“我们酒色财气四侍司财商,财侍打得一手好算盘,武功却平平。晏淮屠村时,他第一个被杀。儿子还被掳走,死不瞑目。气侍拼死护卫源水村,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力竭而亡。临死前仍屹立于源水村界碑前,不肯倒下。”
书侍接道:“画侍是在护送教主离开时与江湖排行第二的高手空二斗法,同归于尽。虽然在他死后江湖排行从第三升至第二,但……”但人都死了,他还会在意这些排名吗?更何况他从来也没在意过。
周云见心内也是一片唏嘘,这样一段陈年往事,还真是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仿佛羁绊更加错综复杂了,他下意识的觉得这段过往不简单。然而他此刻的内心比这段过往更不简单,明明开局说得是让他种田升级大杀四方,如今却成了新仇旧怨报仇雪恨,导演你能不能按常理出牌?
回去他得找小李子好好说说,到底让他演什么剧?一个人串两个场得加钱啊!
不论如何,要想挖出司水教的过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色侍说会等那死士醒了以后好好审一下他的,她还表示财侍的儿子当年救下来了,如今完全可以继承财侍的衣钵。如今八侍还缺了画侍和气侍,但这二侍选人必须慎重。试问这世间,又有谁能继承紫毫笔,又有谁有气侍那样的肝胆和义气?
不过这一切几侍都表示不是个事儿,让教主安安心心的当教主,他们一定会帮他重振司水教的。源水村是回不去了,那个伤心之地,只能当成司水教教众的陵园。
周云见倒并不是很在意振不振兴司水教这件事,归根结底,怀璧其罪。不论当年是有人看上司水教的什么了,必定与他这一身的司水技能有关。当年父亲身边有那么强的八侍,都没落得一个好下场。更何况如今的他,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有一皇宫的累赘。
其实司水于他来说不重要,如果能充分利用地下水,广修水利工程,司水教也就可有可无了。比如如今他要做的这个水库,以及风力水车。
下午他便回了清云山庄,画了一个水车的设计图纸,让长工们按照这个设计图纸来制做。蔡叔拿了图纸后还十分惊讶,水车他见得多了,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水车。这似乎是个龙骨水车,可车水深和井水。可水车上面的那东西是什么?几个半圆形的扇页,仿佛孩童玩儿的风车。
看着那个巨型风车,蔡叔问道:“家主,这……这是何物?”
周云见说道:“风车啊!”
蔡叔满头黑线,说道:“我知道是风车,老蔡的意思是……家主为何要在龙骨上做个风车?”
周云见只好耐心的解释了一下设计图,说道:“不但多了风车,还多了一根链条。链条连通水车的轴承和风车的轴承,这样风车转起来,便能带动水车转。节约出来的人力和物力,便能去做别的事情。蔡叔,以往车水,要花多长时间?”
蔡叔想了想,说道:“车上一天一夜都是正常的,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都是轮着车。少爷的意思……此物……能自己车水?不用牲口,也不用人?”
周云见点头说道:“是的,蔡叔信不信?”
蔡叔笑了笑,说道:“家主您可别懵老蔡,哪有水车自己车水的,它又不是人。”
周云见笑道:“那蔡叔便按照这设计图做出来,看看它能不能自己车水。”
蔡叔还偏偏不信邪了,便带着几个木工,一起去砍木头做水车了。
这时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周云见临走前又去田里看了看。刚下苗的草莓长势良好,花生的长势也非常好。玉米正是嫩的时候,煮着吃烤着吃都刚刚好。周云见又让元宝去给他掰了点带回宫,便套车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周云见还处在懵逼的状态中,他打着车帘往外看了片刻,见元宝和琴侍坠在后面说悄悄话,便对李莲英说道:“小李子,你和我说句实话,你这剧情,是不是还有别的支线?”
李莲英略带羞涩的说道:“没有啊!殿下,剧情的发展不受系统限定。您在本世的羁绊,与本系统无关,与您的附身对象有关。”
周云见气结:“合着是我活该了?”什么辣鸡系统!锅甩得倒是容易!
李莲英说道:“这……奴才该死。”
周云见:……这会儿你倒是会伏低作小了!
他倚在了马车的车框上,深吸一口气,说道:“罢了,我既取代周云见活在这世上,便该对得起他这一世。或许,他是自己承担不了这一世的羁绊,才会离开的吧?小李子,你有没有什么提示?当年司水教的屠村惨案,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李莲英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只能说……未完待续,殿下小心。”
这不跟没说没什么两样吗?周云见打算不再搭理李莲英这个小贱蹄子,缓缓闭上了眼睛,养了会儿神。进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云见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非常累,他回宫后洗了个澡让元宝给他在小厨房煮了个土豆粉吃完便睡了。
武帝来的时候,周云见正抱着枕头睡得正香。他让林海把奏折给他放在了书桌上,又把靠窗的书桌抬到了周云见的床前,坐在床边批起了奏折。
他仿佛已经习惯了,只要周云见睡觉,便帮他当人肉拦杆。虽然至今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晚上睡觉会这么不老实。拳打脚踢都是好的,把你搂得连气都透不过来那才叫可怕。他也越来越看不懂周云见,明明是一个大志在胸又有才有德的人,偏偏行为语言仿佛一个癫狂的纨绔子弟。
武帝无奈的笑了笑,继续批奏折。
也许是因为睡得早,周云见睡饱了,肚子竟饿了。他翻了个身,准备起身下床去吃点东西填肚子。结果一起身便一头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周云见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撑着床,两只黑澄澄的大眼睛洇出了泪水,一脸委屈的说道:“疼啊!”
抬头却看到了坐在床边批奏折的武帝,瞬间清醒了,他凑近武帝看了一眼,说道:“皇上?您……为什么要坐我床上加班?”
是椅子不舒服,还是睡臣更舒服?怕臣掉床?等等,皇上,你这是……担心臣摔到了?
周云见的笑容越发变态,仿佛看透了武帝的心思,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第40章
被抓了个现行的武帝怎么也没想到睡觉向来雷打不动的周云见竟然半夜会醒过来, 也是这一天连惊带怕精神处于高度亢奋当中。就算当时没有太大的反应,过后想想也是后怕。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有人在他面前杀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尸体。
其实这一晚上周云见睡的并不是特别踏实,一直在做梦, 梦里的场景十分混乱,却又破不开。睡到半夜肚子饿了, 幸亏把他饿醒了, 否则还真逃不出那些梦魇。
这一醒,倒是给了他个惊喜,周云见拉住扔面无表情的武帝, 说道:“皇上, 你想和我睡便直说, 为何要偷偷摸摸的?臣又不是不愿意,陛下何苦委屈了自己?”
武帝满头黑线, 皇后不要脸起来, 也真是世间无敌。他掰开周云见的手, 自己搬起偌大一个书桌搬回了原位,说道:“朕只是怕你掉床而已!你想多了。”
周云见当然知道皇上是怕他掉床, 不过他掉床掉了那么多年, 还是头一回担心他会摔坏。但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件事给吸引了过去,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武帝,说道:“皇上……您……自己搬了千儿八百斤???”
武帝皱眉,说道:“难道让你来帮朕抬吗?”那眼神里的轻蔑,仿佛觉得周云见不是个男人。
周云见浑不在意, 穿鞋下床,说道:“难怪百姓都尊称皇上为武帝,原来您的武艺真是超群。”
武帝收了奏折,说道:“这也不过是些小把戏,你肚子饿了?朕让人准备吃的。”说着武帝便出去,今夜小银子执夜,便吩咐小银子去给周云见备点吃的。
小银子很是机灵,不但给皇后准备了他爱吃的炖蛋羹,还给武帝也备了一份。蛋羹里蒸上了嫩玉米粒和松茸,点上香油,香味四溢。周云见和武帝一人伏在书桌的一端,看到武帝正在批关于之前赈灾事宜贪墨的折子。
周云见嚼着玉米粒,若有所思的说道:“皇上,说起大旱……皇上,您可曾听说过关于司水教的事?据民间传说,在二十年前,每逢大旱,司水教便会出来司水消灾。且不收百姓任何钱财,只为尽快将旱情压下去。说得神乎其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咽下一口蛋羹,武帝仿佛思考了数秒,才答道:“是真的。”
周云见感兴趣的朝前坐了坐,说道:“哦?皇上知道这个司水教?”
武帝说道:“司水教事发时,我还小,刚过五岁生日。当时是太子晏淮一手处理的此事,上表奏请剿灭叛贼司水教党羽。其中还有几名大臣牵涉其中,满门抄斩。当时谈司水教色变,任何为司水教说情的官员,全被下了大狱。这件事当年办得密不透风,父皇连下三道指令,都是被追捕司水教教主。这背后,绝不仅仅是司水教叛乱那么简单的事情。”
周云见停止了吃东西的动作,问道:“哦?皇上听说过什么?”
武帝放下了勺子,说道:“倒也没听说过什么,说起来司水教,倒是我的恩人。”
周云见疑惑的看向武帝,武帝说道:“当年司水教的众遗老在北疆围劫晏淮,那个时候,正是晏淮将我围于北疆念慈,进行劫杀的时候。念慈那一战,说来轻描淡写,实则九死一生。当时朕手下三名悍将,都死在了晏淮手下。我身负重伤,退至黑虎河。自知此劫难逃,便想奋力一搏。我换上小卒的衣服,悄悄摸进敌营。奈何晏淮身边竟是有无数江湖好手的,没等我近前,便被人发现了踪迹,押至晏淮身前。晏淮自是认得我,他笑得张狂疯癫,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肃杀。一时间天地变色,草木俱枯。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阎罗夺去了生命。我的耳朵瞬间失聪,待恢复时,只听到一句‘司水教五侍前来报仇’。他们当着我的面,夺去晏淮头颅。那一幕很诡异,仿佛所有人都被死神扼住了咽喉,一动不动。待朕恢复了知觉,便是第二天晚上了。外面所传的,便是朕那些旧部所看到的吧!”
果然,传言是最不靠谱的。不过武帝潜进别人大营进行狙杀这件事,竟干过不止一次了,果然第二次干就有经验多了,直接取了晏海首级。
只是,皇上说司水教的人前来劫杀时,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诡异异常?他看过司水教五侍所有的套路,却不曾有一人是这样的武功套路。这哪是武功,分明是死神收割机啊!回去他要问一下五侍,当年他们在北疆劫杀晏海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帮手了。
武帝见周云见发呆,以为他被自己的故事吓到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陈年旧事,皇后不用怕。你的蛋羹凉了,先吃完,再睡一会儿吧!堪堪三更,朕也陪你躺一会儿。”
周云见哦了一声,三下五除二扒完了碗里的蛋羹。小银子上前来把碗收了,周云见便和武帝一起上床睡了。第二天一早,武帝上早朝,周云见套车去了京郊别院。
一进院子,棋侍便上前道:“教主来了,昨天那个死士醒了,色侍正在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周云见一脸的兴奋,说道:“哦?上刑了吗?”
棋侍:……教主对上刑这么感兴趣的吗?
周云见说道:“快带我去看看。”
很快,周云见便被棋侍带到了地牢,色侍正在对那死士用刑。别说,虽然色侍是个女流之辈,用起刑来却是毫不手软的。此刻的死士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却连哼都不哼一声。
一见周云见进了地牢,色侍立即对他行了个礼:“教主,地牢污秽,您还是出去等的好。”
周云见摆手示意无妨,围着死士转了一圈,说道:“不招?”
色侍说道:“像这样的死士,没那么容易的。他们养来的目的就是送死,手里要么有把柄,要么家人和孩子被扣在对方手里。只要他死了,家人和孩子便安全了。”
周云见说道:“确实够狠,不过这个死士看着也就十七八岁,倒是不可能有孩子。这世间最大的信念是孩子,其次是父母。不过……这世间最痛的,并不是孩子失去父母,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后半句话,是说给那死士听的。
周云见走到死士面前,说道:“不过这个年龄的少年最容易被洗脑了,肯定不听父母的,叛逆又中二,觉得自己做死士就是世间大义。大谬!父母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好好过日子的。你有信念了,可怜双亲后半生都在肝肠寸断中度过。更有甚者,受不了痛失爱子的打击,双双自缢。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愿自己死,也不会看着孩子送命。”
周云见见那死士还是一副死鱼眼,仿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猜测他要么没有父母,要么就是对父母没什么感情。这种的,就更好对付了。
周云见笑了笑,对色侍说道:“色侍姐姐你还是不懂用刑之道,打几鞭子烫两下,能有什么用?顶多落几道疤,都没有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