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只能叫傅随过来。
傅随的方向感比乐向晚好的不只是一星半点了,很快把人带着原路返回,还给送到了厨房。
看到厨房,乐向晚差点没吓一跳。
实在是太空旷了,摆了快十几个人份的长方形餐桌,外连至少快一个公寓大小的沙发客厅,实木墙上挂着如出一辙的75寸液晶电视,远一点,还有巨大玻璃天花板,阳光直射下正好还能来个日光浴。
乐向晚回过神来见傅随似乎转身想走,洗完手后也顾不得拿出水果,立马拉住他,不让他走。
房子太大了,她有点儿害怕,她一个人等会可能还走不回去。
傅随刚走到门边,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从后面扯住了,他回头,看着只盯着他不说话的人,温柔地问,“怎么了?”
“我洗个水果很快的,你别走嘛。”乐向晚看着他,一双眼睛满是祈求。
说是这样说,不过她扯着他不放的手,可是半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傅随将她的手握起放在自己手心里,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在外面的沙发看着你,你别怕。”
本来,他就是打算等着她的。
见被傅随看穿了心里的害怕,乐向晚脸蛋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檀宫面积大但人多倒也还好,可这栋海棠湾就只有她和傅随两个,静悄悄的,真的让她容易多想。
想着,乐向晚踮脚亲了下傅随的脸颊,反复和他确认,“那你别走哦。”
傅随从善如流地回答,“不走。”
每隔两三天,都会有专人过来清理残余的不新鲜食物和运送新鲜时蔬水果,是以看见乐向晚拿出一些水果,傅随倒是没说什么。
好像都是昨天刚刚放进去的,可以让她吃。
这边傅随盯着乐向晚,那边乐向晚还是不太放心,隔着一两分钟,就要回头确认傅随是不是还在。
怕他会等得不耐烦,乐向晚快速地用清水过滤了四五遍,连果蔬清洗剂都没用上,装在果盘里端着就要出去。
只是还没等她端起放在流理台上的水晶果盘,傅随的身体便从后面贴了上来。
他的手掌穿过乐向晚的双臂,摁在她的手背上,而后指尖端起了果盘的底座,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后,“不多洗几遍吗。”
乐向晚扭头要去看他,只是错判了距离,嘴唇不经意地就擦过了傅随的脸颊。
见乐向晚微微后仰了些,傅随倒是自在,“我在沙发你不放心,现在我抱着你,还不够放心。”
对于傅随的看穿和妥协,乐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那我再多洗几遍。”
傅随没说话,只是低头将下巴搁在乐向晚的头顶上,看着她洗水果。
就只是这样看着,让他的心里面升起了比谈拢了几千万几亿的生意更加剧烈的满足感。
看着缠绕在自己腰间的一双手,乐向晚因为紧张而加速震动的胸腔稍微平静了些。
她所需要的安全感有时候就在一刹那,索性傅随给了。
等洗完水果后,乐向晚甚至还打算将几个水果切成片状或者小果丁,方便食用。
看到乐向晚拿起了水果刀,傅随皱了下眉头,猝不及防的,侧着脸在乐向晚的脸上亲了一口。
毫无预兆的一个吻,乐向晚动作一顿,刚要转头,手上的水果刀被抽走,跟着便被傅随从身后抱起,搁在了一旁的流理台上。
傅随将车厘子和樱桃等小水果放在了一旁,拿起苹果便开始削皮,便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乐向晚,言简意赅,“报酬一个吻。”
乐向晚听懂了。
帮忙削水果的报酬,是她的一个吻。
傅随虽然极少自己动手削水果,稍微显得有些生疏,但适应过后就变得行云流水般流畅起来了。
乐向晚乐得坐在流理台上,什么都不用做地看着他削水果。
见他后面速度越来越快,苹果皮整条整条不断地削落,乐向晚有些惊奇,“你平时常动手削水果吗?”
傅随将切好的果丁放到另外一个干净的水果盘里,闻言也没抬头,拿起水晶梨继续削皮,“第一次。”
乐向晚在家虽然没做过什么家务,但洗水果削水果还是有过的,一听傅随这话就有些坐不住了,给不好意思的,“那我自己来吧。”
傅随低头削水果的画面虽然赏心悦目,但是一想到是他第一次干这种活,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乐向晚就感到有些抱歉。
她合拢着两双腿,刚要从流理台上下来,傅随已经洗了手,摁住了她的腿,“为夫人服务是应该的,渺渺坐着就好。”
乐向晚的心跳猛地快了些。
看着难掩一身清隽矜贵的人低头认真地削皮,仿佛做着她需要的事情是多么重要的大事一样,即使他哪怕吩咐别人一声,都有不少人上赶着替他削水果。
她忍不住往他的方向倾身,抬手圈住了傅随的脖颈,凑到他跟前,亲了下他的嘴角。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脸蛋红润润的,羞怯而又不胆怯,嗓音是刻意放软的小奶音,“谢谢我的傅先生。”
傅随没说话,只和她对视了几秒,脸上的情绪没什么变化,但乐向晚就是看出了他眼底加深的笑意。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满足得两只脚丫子在半空中晃了晃。
等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还是傅随抱着乐向晚原路返回了客厅。
原因无他,乐向晚坐得时间有些久,把脚坐麻了,动一下都难。
傅随把人放在沙发上,乐向晚忍不住动了动腿,一骨碌地坐在了golran羊毛地毯上,正好可以靠在傅随腿边的姿势。
乐向晚用果叉叉了一块苹果,甜是挺甜的,但对于她这个甜食控来说,还是不太够。
不经意的,她把视线瞄向了茶几上放着的pierre marcolini榛子巧克力酱。
她在家,多少都会根据分类沾点不同的巧克力酱。
傅随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哪里能不知道乐向晚在想些什么。
他俯身,抬手揉了下乐向晚的头发,见她后仰请求地看着自己,傅随压下心里面看着她的眼睛就想答应的躁动,声音淡淡的,“不能吃太多甜的东西。”
“就沾着水果吃一点点。”乐向晚开口,边伸出手指朝他比划了下一点点大约是有多少。
见他不答应,乐向晚摇了摇他的右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扯着西装裤脚边开口,“好不好嘛,老公……”
听着声音,傅随有些头疼。
虽然他说是说希望乐向晚多多和他撒娇,然而一遇上这种事,她一撒娇,他就忍不住心软了。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和她确定,“只能一点。”
看在今天是他们领证的日子,第一天不好太管着她,以后态度再强硬一点就好了。
乐向晚满足了,支着身体给了傅随一个吻。
她是不知道傅随现在在想些什么,不然能直接把一罐pm巧克力酱给倒在几盘水果上。
pm巧克力酱融合了巧克力和榛子,有巧克力甜腻的口感和榛子果仁香,水果尖尖沾上后放进嘴里,口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味。
乐向晚满足得眼睛都瞪圆了点,忍不住含了下双唇,把沾染上的巧克力酱舔进去,叉了几个不同的水果后,给傅随也叉了一个水果。
她拿着果叉,转身看向傅随,倾身靠着沙发,举到他跟前,“你也吃一个看看,好吃的。”
傅随生来不喜任何甜腻过度的食物,然而乐向晚都把手举到他嘴边喂食了,他也没多想,张嘴便咬住了,皱着眉,颇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
乐向晚乐衷于找到了一个和她一样喜欢巧克力酱的同道中人,自己吃一个后,便想着也喂喂傅随。
傅随不喜甜食,但乐向晚都主动喂他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一来一往中,满满的两三个果盘很快被消灭干净。
乐向晚合上巧克力酱,边喝着水边开口,一脸美滋滋的,“有水果又有巧克力还有榛子果仁,满足了。”
傅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嗜甜过多,小心蛀牙。”
闻言,乐向晚轻哼了一声,小模样还有些骄傲,要是有尾巴的话,指不定都该撞破屋顶甩上天了。
“我每年检查牙齿的时候,医生都夸我牙口好呢。”
傅随哦了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医生看不出来我们渺渺是个爱吃甜食的小馋猫。”
乐向晚被他打趣得脸红,忍不住就用脚去踩他。
傅随俯身,把两只小脚圈住,合拢搁在自己的掌心里,边抬眼看着不得已只能撑着身后的沙发单座保持平衡和他对视的乐向晚,低声开口,“去刷牙。”
乐向晚摇了摇头,辩解道,“我吃的是水果呀。”
她只知道饭后漱口刷牙,平时也是这样做的,不过吃完水果还要刷牙,倒是没听过也没做过。
比起刚刚好说话的傅随,这会就有些冷酷无情起来了,也不听乐向晚的辩解,冷静地陈述事实,“你刚刚吃了甜食。”
见乐向晚坐着不动,睁着眼睛和他对视僵持着,傅随微微一笑,“不去的话下次就不能再吃了,我过会就让人把家里的甜食都收起来。”
乐向晚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各种果酱,又看了一眼傅随的脸色,见他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便从傅随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脚,站起来小幅度地跺了跺脚下的地毯,丢下一句你讨厌死了便认命地去刷牙。
傅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忍住笑了下。
被养在象牙塔里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姑娘,到底还没长大,跟小孩似的,做什么都得顺着毛撸,疼着宠着。
不过其他事情他都能顺着她的意思来,就是和她身体有关的事情,傅随觉得自己还是得要强硬点。
没几秒,刚刚离开的脚步声慢慢地响起。
乐向晚站在沙发背后,咬着唇看他,见他不动,妥协地走了过去,扯着他的手就要把人往外带。
“我不要一个人去刷牙,你陪我去嘛。”
乐向晚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刚走没几步想起自己找不到卫生间也不敢一个人,立马认命跑回来找傅随。
傅随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胳膊,坐着也不动,语气淡淡的,“刚刚不还说我讨厌死了。”
乐向晚没想到傅随居然这么小气,她随口说的话记得这么深刻,转头坐在他腿上,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像是等待主人爱抚的小猫一样,撒着娇。
“你陪我去嘛,”她环着他,“最喜欢老公了,你陪不陪我去……”
傅随将手掌贴着乐向晚有些孱弱的背脊,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边低声开口,“渺渺都发话了,我敢不陪你去吗。”
“什么嘛。”说得好像她是个母夜叉一样。
乐向晚直接把脑袋缩进傅随的胸膛,哼哼唧唧地拒绝任何交流。
等刷完牙回来后,傅随看了眼手机信息,过了一会再抬头,就见乐向晚坐在地毯上,一会偏着头思考,一会念念有词的,拿着笔和纸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傅随随手回了条邓宽发来的关于洲际酒店散股的消息,就见前方递来了一张纸。
正是刚刚乐向晚在写的东西。
乐向晚从地毯上起来,靠在傅随怀里,边把纸张往他面前递了递,“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