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出去,听听岑凉究竟是怎么指导其他人的。顺便,在结束之后,还能去白虎集市那里买点振灵丝回来。
然而,他刚赶到贝运跟他所说的目的地,身子还没站稳,下一刻,他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人含笑,拿起手中浅蓝色的器具,朝着她视线所在的地方发出了惊天一炮。
耀眼的火光四溅,同硝烟弥散在了一起,在尽头,是她逐渐消失的身影。
影像消失后,时远便看到岑凉站在云端之上,微微抬了抬下巴,朝着时远所在的方向问道:
“你们中间有谁认识这个人吗?”
在时远的身后,也陆陆续续到了不少的新生。时远瞥了一眼,看到了常淼淼他们,也看到了危湘君和习献等人。
同时,他也注意到,当岑凉问出这个问题后,不少人眼神中充满了犹豫,显然,有人已经认出了影像中的女子。
就在有人权衡了一下利弊,准备开口回答前,时远轻咳了一声,面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几分的惊讶,他开口高声说道:
“这不是炼器界最有天赋的天才炼器师,时秀吗!”
听到时远的话,岑凉望了过来。其它想要开口的新生被这高亢的声音一堵,想要说的话就这样直接被噎了回来。
岑凉就这样高高在上地朝着时远望了过来,轻声说道:
“时秀?”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时远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开口夸奖道:
“对啊,时秀。陶苍陶大师都曾经说过,时秀绝非池中之物! 她是现在炼器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而且……时远砸了砸嘴巴,忍不住在心里补充到——
而且,刚刚那个影像中的她,简直太美了!
没想到啊,女装的自己竟然如此有魅力!
第一百二十章
“时秀。”
坐在高台上的岑凉,轻吟了这两个字,眉目中闪过一道深思: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是当然。”时远飞快地接嘴道,“毕竟,时秀长得这么漂亮,又有如此高的炼器造诣,自然有无数天骄心生爱慕。她的名字曾经落在过岑天骄您的耳里,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吗?”岑凉目光冷然,他看了一眼时远,随后开口说道,“我听你所言皆是夸赞,莫非这时秀当真如你所说那般优秀?”
“当然……”时远这句话还未完全说出口,下一刻,从他的身后,便传来一道冷厉的讽刺声。
“当然并不是。”一名学生从时远的后方走了过来,他站在时远的旁边,阴阳怪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岑天骄,眼前这个人姓时名远,与时秀是姐弟关系。他口中极具天赋的时秀,正是他的姐姐。”
那名学生的话音刚落,下一刻,他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格外的凌冽,好似在这一刻,周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甚至从他口中吐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的锋利的刀刃,从他的面部划过,抵在了他的喉结处。
他能够感觉到,只要他一动,他此刻恐怕就身首异处。
这就是天级上等班学生的实力?
在这一刻,在场所有学生心中一紧,他们的心跳加快,神经开始紧绷了起来。
坐在上首的岑凉,此刻目光淡淡地落在时远的脸上,上下打量了时远一眼,轻笑了一声道:
“确实有点相像。”
时远眼眸低垂,没有答话,然而脑海里却飞快地思考起对策。
岑凉看了一眼,声音低沉了下来,朝着时远问道:“看来,你跟你姐的关系特别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依旧夸赞她。”
时远听了,当场哭丧着脸道:“岑天骄,你应该知道的。”
岑凉顿了顿,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姐的性格啊。”时远开口道,“如果她知道我没有在外面夸奖她的话,我的东西肯定都要被顺走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时远的话带着满满的怨气。这怨气太过浓重,一听便知道时远作为“弟弟”对“姐姐”有颇多不满。
被顺走了一枚储物戒指的岑凉,听到时远的话后,便瞬间沉默不语了。
反倒是其他人,对着这沉默的空气,开始脑补了起来。
时远有一个姐姐,有一个比他优秀很多的姐姐,并且他的姐姐同他一样是炼器师。有不少人立刻就明白了起来。
时远这家伙,看起来比他姐姐磋磨已久啊。
姐弟两个人的关系定然不会很好。
岑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罢了。”
这“罢了”两个字,众人竟从里面听出了无限的辛酸。原本环绕在他们周边凌冽的杀气,在这一刻,竟然消散,化为了虚无。
岑凉灵石微动间,他脚下的云朵,就化作了云梯。他就这样踏着这层云梯,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现在就开始训练吧。”
训练?训练什么?
新到的学生有些茫然。倒是贝运为首的那些人级下等班级的学生,目光呆滞。他们抬起眼睛,看着那从天边掉落下来的云朵,神情中充满了绝望。
时远抬眼望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他们几个人加在一起的云朵数量,还没有他一个人多。
时远:???
他抬眼看向了岑凉,便看到此刻岑凉也在望着他。像是知晓了他心中的疑惑一般,岑凉冷声开口道:“有人爱屋及乌,自然也有人恨屋及乌。你说你同你姐姐关系不好,但是也只是你说而已。”
“作为引导学长,我自然不会多做什么,就是……日常训练比众人多个几倍而已。”
岑凉冰冷的声音,让贝运这些老生望了过来。在看到时远身周那层层叠叠的云朵之后,竟然瞬间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同时,他们对周围围拢过来的云朵,竟然不再抗拒。有一些人,甚至还伸开手臂,径直拥抱起这云朵。
贝运便是其中一个。
他快速地拥抱云朵,随后眼前一黑,瞬间陷入了他最恐惧的画面中。
漫天的炮火朝着他的方向轰了过来,火焰擦着他的头皮和脸颊,竟然给他一种灼烧的感觉。不仅如此,这炮火的密集程度,竟然比他记忆中的还要强大。
贝运一着不慎,就被炮火轰中。火热的火焰舔舐着他的皮肤,下一刻,他便被痛得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熟悉的炮火、熟悉的硝烟再次朝着他的方向射了过来。
他瞥了一眼身下的云朵,看到只有一小块的云朵变成烟雾消散了开来,而其他大部分的云朵则聚集在一起,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些炮火的场景,都是由云朵转化为灵力演变过来的,抽取的都是每个修士最讨厌、最恐惧的场景。也就是说,这云朵未散,这场景就不会消散。
这特么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即便弄出这东西的是岑凉,贝运还是要忍不住在心里骂上一句,然而苦凄凄地面对着这些炮火。一边面对,贝运还一边在想,时远那,估计要比他还惨吧?
毕竟,时远云朵,比他们每个人都还要多。
·
被贝运惦记的时远,并不知道身下的云朵有多么恐怖。他就这样倚靠在云朵之上,借着云朵的力道慢悠悠地飘了起来,随后眼前一黑,就这样……
睡了过去。
这让旁边关注的岑凉:???
他轻轻挑了挑眉,抬步顺着云梯走到了时远的旁边,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时远的脸,下一刻,时远晃晃悠悠地睁开眼睛。岑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下一刻,他便看到时远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在他睡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底下的云朵也瞬间小了一块。
显然,为了让时远“睡”过去,云朵出了不少的力。
岑凉:……
敢情他召唤出了这么多云朵,就是为了让时远睡一个好觉?
可偏偏,他还不能出言苛责时远,毕竟,这云朵、这训练内容,确实是他布置的!但是,岑凉怎么也想不通,这云朵落到别人的身上,就是恐惧的来源,那为啥落在时远的身上,就只能让他睡过去呢?
难道时远害怕睡觉?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想来,应该是他云朵的错。无形之中,岑凉对自己从天上摘下来的云朵,多了几分嫌弃之情。
云朵:……
岑凉不知道的是,云朵因为他的功法,能够模拟出人一生最恐惧的画面。为了达到训练的目的,岑凉又将这最恐惧的画面控制在近五年内,修士所遭遇的生死关头和危机时刻,并且强化了这份危机。
像贝运,他最近并没有遇到什么危机时刻。
唯一有一次察觉到几分危险的是朝不复的炮火攻击。
但时远就不同了。
时远是真真切切死过一次,才从星际时代来到了修真世界,也因此,云朵自动提取他最接近“死亡”的场面,那自然就是死亡的那一瞬间。
死亡的时候,大脑昏迷,毫无意识。
但偏偏,云朵又不能弄死时远,只好让他这样昏睡过去。
也就是说,别人在训练,在生死过程中磋磨的时候,时远躺在云朵上呼呼大睡,还是那种怎么叫也叫不醒的睡法。
再加上他的云朵数量比旁人要多上不少,也因此,不少人好不容易结束训练,一抬眼,便看到了时远睡觉的样子。
众人:……
好不容易逃脱炮火攻击的贝运:……
·
时远好不容易从云朵中清醒了过来,他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随后落在了地上。他按了按自己有些酸痛的脖颈,朝着贝运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疑惑地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不是说要训练吗?我怎么觉得我睡了那么久?”
“已经训练完了。”贝运咬着牙说道。
“啊?”时远压根接不上话。他抬眼看了岑凉一眼,发现岑凉也在看着他,见到他望过来后,他轻哼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贝运看了一眼时远,又继续说道:“岑天骄还说了,你不适合他的训练,所以明天你就不永来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贝运不由替时远有些惋惜。毕竟,岑凉的训练虽然严苛了一点,但是绝对不会有生命忧患,对于他们这些人级下等班的学生来说,算得上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但是如今,岑天骄竟然主动开口,让时远不要参加训练。这让贝运觉得有些可惜。
他原本以为,听到他这句话,时远会面露遗憾,但是显然他想错了。他清楚地看到时远的眼睛一亮,随后极为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