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马克,不用叫我殿下。”英俊的王子微笑,散发出致命的荷尔蒙。
舒展笑着伸手,“这边请,阿尔马克。”
阿尔马克跟着舒展进入里面的诊疗室,他的翻译和保镖也有两人跟了进去。
花铁儿身形一闪,抢在那两名保镖之前,先进入了诊疗室。
苍狼左右看看,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想进去,被舒展礼貌地赶了出去。他让花铁儿和苍狼也出去,可花铁儿指了指阿尔马克身后的保镖,用华夏语吭哧说道:“他可以带人进来,为什么我就不能跟你进来?”
翻译解说。
阿尔马克从善如流地说:“那我让我的保镖出去。”
花铁儿一听这还得了,那诊疗室里不就只剩下这个居心叵测的王子和他的舒舒两个人了。
花铁儿眼珠一转,义正言辞地道:“我需要留下保护我的舒舒。”
舒展头大如斗,不明白花铁儿怎么就突然怼上阿尔马克了,之前他见其他人,包括尉迟鹰飞和陈冕在内,也没见花铁儿这样。
花铁儿不想说,这涉及到他天生的符纹能力。他在很小的时候,大概才出生没多久,符纹能力就有觉醒的苗头,这个能力简而言之,就是能让他察觉和他接近的人和物对他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或者不好不坏。
他第一次排斥一个人,是对照顾他的一个宫廷侍女,每次那个侍女接近他,他就哇哇大哭。
后来他的母后以为他只是单纯讨厌那个侍女,就不让她再接近他,但那个侍女最后还是想了办法对他下毒,破坏了他的符纹脉络,让他的符纹能力再也无法觉醒。
而在他的符纹能力被破坏之前,他就靠着这个已经出现苗头的能力,帮他父王、母后还有亲兄长找出了好几个想要谋害他们或者在宫廷内大肆贪腐的人。
大概也就是他的这个能力太可怕、太有用,那个侍女以及隐藏在侍女背后的人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害死他,害不死,也要毁掉他的能力。
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调治和修养,加上他学会了异端改造术,他的符纹能力已经有所恢复,但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是对他的心腹,他展现的也是改造后的控金属能力和在符纹方面的天赋。
他要把他的这个能力藏着当做秘密武器来用。他身边的守字卫和战字卫的全体成员,包括他们的家属,都是他用这个能力先看过一遍,觉得这些人不会背叛他,这才为他们改造,把他们从普通人、重伤者变成后天的符纹能力者。
当然任何人的心情和状态都有可能改变,但他的能力可以时刻提醒他,倒也不用担心被信任的人背后捅刀。
所以他没办法解释他一看到阿尔马克就不顺眼的原因,就如他无法跟舒展解释,他一见他就很喜欢他,不止是因为他救了他,而是他跟舒展几次接触后,都感觉到舒展对他很重要,感觉到这个天残不但不会害他,还会大大帮助他。
一开始他接触舒展、对舒展好,确实有笼络的意思,但是舒舒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太投他的胃口了,他便从想把舒舒发展为自己的下属或者朋友,逐渐变成了想把舒舒变成自己的爱人。
唉,就因为这个不可说的原因,让舒舒老是怀疑他对他的感情,郁闷!
可他如果把事实都跟舒舒说了,他敢拿他的全部财产打赌,舒舒肯定要怀疑他的感情,会认为他之所以喜欢他只是先入为主,是想要利用他才会和他培养感情。
呜呜,他偏偏无法否认他一开始确实有想利用舒舒的意思,但不到七天他就真喜欢上舒舒了啊。
花铁儿觉得自己好悲惨,这种我爱你,可是原因说出来反而会让你误解的委屈哦,让他的眼泪都能填满长江。
阿尔马克现在不止觉得这位花先生小心眼,还觉得他十分难搞,于是阿尔马克只看向舒展,用英文说:“我的病情是我的隐私,我希望……”
话没说完,但彼此都知道其中意思。
舒展表示这个要求是应该的,就转而对花铁儿说:“你和苍狼,还有阿尔马克的保镖与翻译都先出去一下。”
花铁儿想拒绝。
舒展用天柱星通用语好声好气地说:“你生病了,会想让人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阿尔马克是王子,还是拥有第一继承权的大王子,他的病情干系很大,如果泄露出去,对他本人会很不利。你也是王子,我想你应该很了解他的心情。”
花铁儿才不会在乎这个阿尔马克王子的死活,更不想了解他的心情,但他不想让舒舒生气。
花铁儿鼓起嘴巴,狠狠地瞪了眼阿尔马克王子,他的天赋能力告诉他,这个家伙很可能是个会挖他墙角的坏家伙!需要见到就打死!
可他总不能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前,就当着舒舒的面打死他的病人,更无法说出对方很可能会成为他的情敌的事。
花铁儿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走的时候,还再三叮嘱舒展:“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我,还有千万不要和那个王子靠得太紧。你看他抬头纹都出现了,嘴上还有浓密的胡须,看起来多苍老啊,哪有我青春年少英俊完美无敌?你就算要找情人,也要找我这样的对不对?”
舒展忍无可忍:“……出去!”
花铁儿带上门乖乖出去了……才怪!他就把耳朵贴在门上,时刻关注着里面的情况,为了便于观察,他还在结实的实木门上用长长的手指戳了一个洞。
众地球人:……原来你是这样的外星人。他们这是看到了随时准备冲进去捉那什么奸的吃醋丈夫吗?
刀客三人:好坚硬的手指!
第105章 不差钱
门内,阿尔马克从包里拿出一堆病历和检查单推到舒展面前。
“这是我这八年来做的所有检查,重复的检查结果和诊断结果我已经剔除,但是无论再怎么有名的医生、无论再怎么精细的仪器,都无法检查出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最后所有医生都告诉我,我得了神经官能综合症。”
舒展没有去看那些单子,而是使用彩超透视眼把阿尔马克全身都扫描了一遍。
“你的症状是?”舒展问。
阿尔马克回答:“大约八年多前,我开始经常性做噩梦,常常从梦中惊醒,然后就是剧烈的头疼,怎么都睡不着。这是一种症状。
第二种症状,有时我在入睡前会感到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自己有感觉,也知道自己处在睡眠中,但就是醒不过来,如果放任自己下沉,耳朵里会响起噪音,非常让我难受的噪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感觉自己在不断落下,这时候我会想方设法放重自己的呼吸,或者集中精力试图动动自己的手指等,只有强迫自己醒过来,我才能从这种状态脱离。
后来第二种症状越来越频繁,我不得不在自己的卧室里安排人手,让他们发现我的异样就推醒我。一年过后,我开始接受睡梦监测,但一切数据都没有问题。
第三种症状和第一种有点重复,我为了有好的睡眠,偶尔会吃安眠药,但哪怕我吃了安眠药,我依然会做噩梦,但因为安眠药的作用,我无法自己醒来,如此,我的痛苦就会延长。”
阿尔马克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舒展,问:“您听过类似的症状吗?”
舒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做噩梦的情况,你有没有记住噩梦的内容?”
阿尔马克点头又摇头,“有的能记住,有的记不住。醒来的时候记忆最清晰,但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得模糊,就算能记得的也只能记个大概,而且这个大概中还包括很多我的主观意识。”
“了解。能说说你记住的噩梦内容吗?如果你方便的话。”舒展把右腿架到左腿上。
阿尔马克示意舒展看那堆报告:“这里面都有,有些是我接受监控后,早上一起来就说出的内容,那时的记忆最清晰。”
舒展笑了笑,“没事,你的问题不在于噩梦的内容,而是在于你自己,虽然经过一段时间,你对梦境的记忆已经模糊,但你总归还能记得一些,我需要你陈述你记得的内容,里面包含有你的主观意识和事后猜测与添加也没有关系。”
阿尔马克似懂非懂,但他觉得他应该相信一个专业大拿的话,就把他记得的、印象比较深刻的噩梦内容说出:“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段我在路上奔跑的内容,不是有人追我,而是我必须尽快赶到某个地方,但是……我的衣服会随着我的跑动全部掉落,路面会突然出现大量的人群对我指指戳戳,我也会突然感到肚子疼,特别想要方便,但是我那时像是不知道要去洗手间,而是在路上就……”
阿尔马克的表情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这个难堪到让我醒来仍旧记住的场景,还有一个梦让我印象非常深刻,那就是有个让我非常讨厌的人竟然成为了我的丈夫,而我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成为了他的妻子,我不得不听他的命令,为他做饭洗衣服等等,可是我生育的孩子竟然想要杀死我,而我的丈夫……那个我极度讨厌的人则想杀死我女儿,我想救我的女儿,可我的女儿却反过来杀死我,还对我的丈夫、她的父亲告白,说她爱他。”
阿尔马克说到这里摊了摊手,“前面那个梦境让我尴尬,而后面这个梦境让我打从灵魂里感到恶心。”
舒展抓起桌面上的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话,说道:“不用太在意梦境内容,绝大多数梦境都是无厘头,根据你的梦境内容陈述,可以察觉你的心理存在一些问题,不过这个我们暂时放到一边。你目前表现出来的症状有三点,频繁的做噩梦、剧烈头疼,以及俗称的鬼压床。但是你说你做过所有相关检查,把全身上下都详细检查了多遍,甚至做了各种随时身体监控,但仍旧没有查出病因,对么?”
阿尔马克:“对。但是这两个尴尬的梦境,我经常梦到,有的只是场景不同,但大意都差不多。”
舒展抬头,“你是不是就你的梦境去找过一些巫师或者解梦师之类?”
阿尔马克轻笑了下,“瞒不住你,是的,我实在太痛苦了,就去试了试一些巫医和偏方,但……”
阿尔马克摊手:“如果有效果,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我现在一个是想治好我的这三个症状,还有就是想要知道病因。我已经听够了神经官能综合症这个词,我希望能听到一些不同的诊断结果。”
舒展举起笔,“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先回答我,首先,你晚上睡觉前会洗澡洗头吗?洗头后是直接睡,还是吹干?”
阿尔马克皱眉,回忆道:“都有吧,不固定。”
舒展接着问道:“你在卧室睡觉时,你的头部是不是会受到一些冷风的吹拂?这个冷风包括自然风、电风扇风和空调风。”
阿尔马克:“要看我住在什么地方,不过我确实比较贪凉,你知道我的家乡很炎热。”
舒展一一记录,又问:“你头上包裹的头巾是不是只有在晚上洗澡或入睡前才会取下?”
阿尔马克点头。
“有用香料的习惯吗?”
看阿尔马克点头,舒展就接着问:“是什么香?有没有随身携带?”
阿尔马克叫外面的保镖,让他把他的常用香料取来给他。
舒展又问了一些问题,包括他晚上入睡前常喝什么饮料,有没有吃过一些睡前零食、有没有动物陪睡或睡在同一个房间等。
等问完这些问题,舒展才拿起阿尔马克的病历和检查资料翻了翻,然后他又用能力仔细透视过这位王子的大脑和心脏位置,最后他拿起保镖送来的香料,用舌头沾了一点,仔细分析后,心中差不多有数了。
“从你的检查结果来看,你身体上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大脑和心脏都很健康,你的血管也很干净,没有血栓的危险。”
“那我为什么……”
“别急。”舒展抬手,“首先是你的香料有问题,我知道你会说你在没有用香料的情况下也会出现相同症状,包括你在医院做监控时也是如此。但因为你长期使用这种香料,你的身体已经积累了一些毒素。当然这些毒素平日对你的生活不会起到任何坏的影响,但是遇到一些特定状况,比如你在头部出汗的情况下立刻吹风,比如你在头发未干的情况下入睡,还被风吹着,还有你哪怕吹干头发再睡,但如果头部和上半身正对吹风口,都很有可能会出现你说的三种症状。”
阿尔马克吃惊道:“可我的香料我做过最详细的检查,检查机构都说这种香料很安全,它可以帮助我入眠、也可以帮我安心定神,它怎么会成为我做噩梦的源头?”
“任何东西的作用都是双面的,香料本来就不建议同品常用,最好是经常更换,而且香料也不能乱用,没有一个科学的搭配,只会让你的身体情况变糟,而不是变好。打个最简单的例子,男性喜欢用麝香,但麝香却容易导致女性流产甚至是不孕。
你用的这种香料,它是可以助眠定神,但同样也表示它可以对你的神经产生一点作用。香料只是原因之一,你的生活方式也是诱因。两相结合,或者多种因素重叠,你才会出现这些症状,偏又查不出病因。其实,你要是早点来看中医,你这些问题说不定早就解决了。”舒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阿尔马克仍旧有点不敢相信他的病因就这么简单,“我只要停止使用这种香料,再不让我的头部和上半身受风,我的这三种症状就会消失?”
“应该是这样,或者你可以在我这边找家宾馆住几天,尝试一下看看。如果再有问题,你再来找我。”舒展连药都不打算开。
阿尔马克连声道:“八年啊,我各个国家的大医院甚至睡眠研究所之类的都跑遍了,到你这儿,你却说……”
阿尔马克连连摇头,但随后他就笑起来,“好的,我会在紫金市再留几天,华夏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人非常热情好客,我正好游玩一段时间再回去。”
阿尔马克说完,一双睫毛浓黑的大眼睛看着舒展。舒展竟然还有心情比较了下,觉得还是花铁儿的睫毛更长、眼睛更好看。
“咳,舒教授,我听说你手上有一些效果特别显著的药物,不知道有没有针对我的症状的?也许我服用后会效果更好?”阿尔马克见舒展没有意会他用目光传达的意思,只好直白地说道。
舒展看阿尔马克一副不拿到神药就不会离开的模样,揉了揉额头,说道:“我就算给你药,那也是安慰剂,重点还在于你的生活方式和睡觉方式。”
“请您开个价。”阿尔马克微笑。
舒展也笑了,“好吧,我也不会真的拿安慰剂给你,之前我有位认识的尊敬的老人他得了初期胃癌,我给他研制了一种补元药剂,可以让他的精神更加充沛,可以让细胞分裂速度变慢。”
“多慢?能延缓衰老吗?”
“哈哈,有那么一点作用吧。”
阿尔马克大喜,轻拍手掌,“您有多少?我全包了。”
舒展笑,最喜欢这种大款了,“你不问问价格吗?另外这种药剂约半年一支就可以。”
阿尔马克脸上露出大家都懂的微笑——问价格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舒展还是忠实了自己的职业操守,告诉他:“补元药剂一支五十万,非常适合身体不好或者患有癌症想要延缓时间的病人使用。我自己手上的也不多,所以……限购!一人最多只能购买三支。”
阿尔马克大为失望。只能买三支,还一共只要一百五十万华夏币,简直便宜得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至少要五百万一支。如果价格提高到这个程度,别人买不起,他不就能全买了吗?
阿尔马克有点幽怨地看了眼舒展,很想让他提提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