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生财虽然解决了其父亲,但他心中对村庄、甚至对其母亲的恨并没有消失。
李生财上的大专学校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学校,这个学校的人有不少看不起从山村出来、看起来就很土、名字也很土并且明显很贫穷的李生财。
在村里、在其母亲心里是骄傲的李生财在学校里受到了极大打击,偏偏他父母还经常跟他打电话要钱,有两次他父亲还找到了他的学校里,当着同学老师的面把他辱骂了一顿,说他不孝,说他赚钱不给父母花,说家里贫穷,他不去打工养家还非要浪费钱上学云云。
而他母亲每当钱被抢走就会跟儿子哭诉,可李生财让她离开其父,他们一起去其他城市生活,他母亲却又犹犹豫豫,说他父亲不会同意、说她害怕、说村人也不会帮她。
李生财背负着家庭的巨大包袱,在学校还被人歧视嘲笑甚至欺辱,他决定改变,而他改变的方法就是和那些混社会的学生接近,主动说要跟他们混,说想要赚大钱,说什么狠事都能干。
很快,年轻又做事积极、头脑还灵活的李生财就受到了那些混混学生上线的“赏识”,带着他进入了更复杂、更黑暗的世界。
李生财在被开眼和亲自动手几次后,心底下限不断下滑,而快速到手的大量钱财和同学们对他的态度改变,让他更觉得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有错。
之后李生财带了一些他的手下回村,彻底解决了父亲这个仇人和包袱。
而他母亲很害怕,但看到儿子拿回大量生活费的情况下,她还是默许了儿子的所作所为。但作为母亲,她十分担心儿子的交友情况,经常劝他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李生财那时包括现在都觉得他的朋友和兄弟们对他才是真好,而只会给他带来痛苦和羞耻的父母才是他想急于摆脱的包袱。
所以其母说得越多,他越反感其母。
第140章 启云的电话
不久,李生财在被引诱下染上毒瘾,他这时才发现那些带他玩的大哥不过是想利用他,之后他就开始帮助运毒、贩毒。
李生财一边被毒品困住人生,一边又没有毅力和狠心去戒毒,更无法脱离那些所谓的上限和兄弟们,而且运送和贩卖毒品带来的大量钱财也让他舍不得丢弃。
当毒品在城市越查越严后,李生财靠着他对家乡的熟悉和他的乡音,带着毒片糖发给各个村镇的孩子和贪小便宜的成年人们,他把这些毒片糖发得越多,心中对人类的讽刺就更深。
一开始他还有不忍,但之后他就理所当然地想这是这个世界欠他的,他认为他会做这些事、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被周围人所逼、所迫害。
李生财对母亲和村人说他在外面拍视频做视频内容策划,实际上他一直在附近村镇里贩售毒品。
有了钱的李生财男女关系很混乱,一天他发现自己竟然染上了梅毒和肝炎,而且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一生病就很难好。
李生财开始更加拼命地贩毒、赚钱,然后赚到的钱再用来给自己治病。
可是他发现再多的钱都无法治好自己的病情,眼看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腐烂,李生财崩溃了,偏偏那个时候他母亲还跟他哭诉,说做梦梦到他父亲来找他们索命,说她心里不安,又跟他要钱,说要盖新房好给他娶妻生子。
李生财对这一切厌恶至极,决定报复社会。
而就在他策划怎么报复社会时,李生财接触到一个民间实验室,说是可以在不花费任何费用的情况下帮助他治病。
但是这个实验室提出了一些他们的困难,说是想要做几个小小的人体试验,需要在比较封闭的环境进行,但因为他们没有得到相关许可,只能暗中进行。
李生财听说完成这个试验计划能获得一笔不小的奖励,他立刻主动请缨,和该实验室商谈了一些条件,比如先把他的梅毒和肝炎救治好,事后再帮他戒毒,并把那笔答应给出的奖励金翻两倍给他,他就可以帮助找到一个非常适合并安全的环境进行他们的实验。
“他主动承认是他主动要这么做?”舒展插话。
安英泽点头,“是这样。我们的心理专家判断李生财在遮掩自己的罪行前,更想要炫耀、更想要人知道他在报复。他想要村民、想要让国家知道,目前的情况是他推动和造成。为此他可能会得到什么样的刑罚,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再怎么解释,他将来最好也是个无期,很可能就是死刑。”
舒展冷笑一声,道:“他是不是要求交代实情来减刑?”
安英泽击掌,“是这样,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舒展:“这个民间实验室已经找不到人了对么?”
安英泽苦笑点头,“人已经跑光,连器材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桌椅。”
“大概走了多长时间?”舒展问。
安英泽看了下资料,准确回答:“就在我们前来无田村的两天前。”
因为无田病毒只能通过体液传染,李生财回来时特地给村人都送了礼物,表达了他对村人的感谢,东西不多,只有两瓶果汁和一包山村少见的糯米包心点心。
不到两天,村中所有人都感染上了无田病毒。
但李生财没想到的是,国家会来得这么快,他都还没来得及脱身。
安英泽说:“心理专家分析,李生财得手后也没有立刻离开,很可能是想亲眼看看村民生重病的样子。他本人并不知道无田病毒是什么,只知道会让人感染生病。我们告诉他,他自己也感染了无田病毒,他当时的表情有止不住的变化。我们的专家推测那个实验室很可能欺骗他先给他注射了疫苗,实际上李生财也是实验体之一。”
“作为交换,我们和他谈判,会为他注射基因修复药剂,但他必须要交代所有。至于是死刑还是无期,则根据法院判断。”
而李生财选择了现在先活下去。
舒展听到这里,凭直觉提出:“李生财应该还隐瞒了一些关键,不过也无所谓,他就算说出来,我们派人过去大概也查不到什么。启云……或者说他背后的人,既然敢做这么大的事情,后续铺垫和撤离方案应该也做得非常到位。”
安英泽点头:“是,专家也判断李生财只是一个一次性用品。”
李生财可怜又可恨,他的故事到此为止,以后一切都将有法律来决断他是该死还是该用一生来偿还他的错误。
舒展从会议室出来,走在村中小路上,看着明明没有多大变化却露出萧瑟气息的村庄,忽然问旁边的高大青年:“从我们接到消息,到今天,已经过去几天?”
花铁儿毫不犹豫地回答:“八天。”
舒展:“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花铁儿话还没落音,舒展的手机就响了。
舒展举起手机晃了晃,勾起嘴角:“就是他。”
“你放扩音。”花铁儿道。
舒展没反对,按下扩音,再按了接听键。不但如此,他还直接给手机连线了一个装置。
这个装置可以把舒展现在和谁通话、通话内容,全都传到一个有着音讯、信号、心理等各科专家的研究室。
换言之,舒展接下电话开始,已经有一大堆人在同步听他的通话内容。
启云的声音响起:“舒教授,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当然,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舒展从对方听似从容的声音中听出了迫切,当下笑了一下,回复:“可以。”
启云立刻道:“那我先问,那个箱子你们移动了吗?运送出无田村了吗?”
舒展:“移动了,运送出去了。”
启云噎住,“你们移动时难道没有碰到什么特殊情况?你们是怎么解决?而那个箱体你们真正运送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
“发现箱子所在的研究所没有出现无田病毒?看来你们有人在那个研究所内有人或者附近有人?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舒展悠悠哉哉地说道。
启云也学习舒展的简略,回答:“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是。”
舒展没有讽刺对方的狡猾:“回答你刚才的提问,你或者你背后的组织埋伏的机关,全都被我们看破,并被想法破解。而那口箱子我们送达的地点,就是你查到的那个研究所。”
“你们是怎么看破,难道你们带了透视器材吗?可那个箱子装了大量的铅,你们根本不可能通过简单的透视器材看到里面有什么。”启云很不服。
“你确定下一轮你要问这些问题?”
启云忙道:“当然不。”
“那该我提问题了。”舒展看到那个宛如手机的小装置的屏幕上出现了参谋组发来的问题,他看正好是他想问的,就顺着问了:“是谁在主谋策划这件事?你记得所有参与者都是谁?”
启云突然吃吃笑道:“我问的都是小问题,你却直击关键,我要是不回答,后面你是不是也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舒展:“这还用问吗?”
启云笑了一会儿,所有人都在凝神等待他的回答。
花铁儿的神情很轻松,他伸手搭住舒展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拢了拢。
舒展轻轻踢了下花铁儿的小腿。
花铁儿咧开嘴。
跟在后面的大黑,脸色阴沉沉,盯着花铁儿的大腿,很想冲上去撕下一块肉。但聪明的大黑已经发现那外星王子在它爸心里的地位已经快要爬到和它一样高了,它如果硬杠,只会让爸爸同情他、可怜他、对他更好!
大黑决定搞事,它一定要让爸爸认清这个混蛋外星人的真面目,让爸爸知道对方到底对他打着什么混蛋的主意!
启云沉默一会儿,回答道:“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个由报复者们组成的复杂组织,最主干的一群人自称地球清道夫。”
舒展还在想地球清道夫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
另一头听到这句话的人很多都把刚喝的茶水喷了出来。地球清道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某个电影中某个傻叉组织的名字,但知道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在地球上势力相当可怕并非常神秘的庞大组织。
这个地球清道夫联盟据说最高层只有十三个人,而传出名声的只有少数几个,目前被人知道的只有两位,一名是擅长布置陷阱和清扫痕迹的黑暗魔术师,另一名是惯会蛊惑人心、曾经利用传销手段骗了近百名富人十数亿巨款还能脱身的蛊惑师。
“我们没有名字,只是外号,比如我,在这个联盟里就被称为虫师。”
很好,现在他们又知道了一个,就是基因学大拿启云,如今该说是虫师启云了。
很快启云的话就被层层上报,迅速的,地球清道夫联盟的危险性一下就在华夏被提到了最高——这可是一群或者至少有一部分对华夏人怀有恶意,并且有能力对华夏造成重大伤害的超危险反社会分子!
“那么是谁在主导这件事情,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舒展进一步逼问。
“等一等,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这样吧,为了公平,接下来我们一人只能提一个问题如何?”启云道。
“你前面一次性提那么多问题,我可都回答了。我可以同意下一轮这样玩,但现在你必须先回答我这个问题。”舒展半步不让。
启云沉默一会儿道:“那我们必须再设一个规定,那就是必须正面,不能躲避或者不回答。”
“可以。”
“主导针对华夏人,对华夏实施病毒扩散的人在联盟内被称为清道夫。”
启云说出的这个名字对于这边非常重要,只从这个名字,研究室已经初步判断出对方在清道夫联盟应该有着比较高的地位,甚至很可能就是联盟的发起人。
舒展也在推测,他的推测是启云既然打电话给他,虽然耍了一些把戏,但也给出了一点提示。这表现出了启云的矛盾心思,而他能说出主谋者的名字,哪怕只是外号,也可以看出启云对清道夫的这次行为并不是非常支持,当然他显然也没反对。
“现在该我问了,你找出这次病毒的解决疫苗了吗?”启云貌似轻飘飘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舒展:“这还用问吗?”
启云:“……”
旁听的众人特别理解启云此时的心情,换了他们那么辛苦地研究、不知花了多长时间才研制出那种针对性基因破坏药剂,又费心费力地搞了一系列事情,结果人舒教授过来轻轻松松就解决了,真是想杀死他多少遍的心都有了。
不用说,上面也立刻又提高了对舒展的防护力量。虽说保护舒教授的人已经很多,他身边更是有两名已经确定有特异能力的外星人守着,还有一只到现在仍旧属性不明的黑狗守卫,但现在上面就怕有个万一,就是不说舒教授还连通着另一个世界,单就他本身的价值,国家都绝不可能让他出事。
“你找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病毒吗?”
“这算是你的问题?”
电话冷不丁挂断。
舒展轻笑了一声,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启云现在气炸了的模样。
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再次打进来。
启云开口就道:“你刚才跟我说你只用了八天时间就研究并实际制作出了对付cgd病毒的解药或者说疫苗?”
舒展:“不,你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