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
小半秒的沉默后,他终是轻笑一声,有些无奈:
“蒋燃也真敢给你开。”
她觉得他小瞧自己,又争辩:“我都27了,有什么不敢开的?”
他眉眼一扬,觑她一眼,
“你不刚27?”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那些说要养肥我的!你们和程宴北一样没!有!心!
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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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痴缠
怀兮微微睁眼,张了张唇,还不知作何反应,他便散漫一笑,回过了头。
唇角微扬着,笑意却渐淡了。
近傍晚,路灯迭次亮起,天还未黑,总感觉多此一举。
过了个路口,程宴北方向盘一打,将车稳稳停到一个玻璃房子一样,四面通明的建筑物前。
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程宴北刚到,一个黑衣黑裤、形容年轻的男人从门里出来,恭敬称了一声“程哥好”,然后指挥他又向前开了一段,停到里面一处指定位置上去。
程宴北先行下车,怀兮随后。
这个十分正规的修车行,四面环绕着三四层楼高的双层玻璃墙,有点儿像印象中品牌4s店的布置陈设,备件丰富,各区域分工明确,员工不少。
“我爸好久都没见程哥你了,今天刚念叨呢,你这好不容易来上海一趟,”那个年轻男人注意到程宴北身后的怀兮,眼睛亮了亮,笑着,“还带了女朋友啊?”
“——不是。”
怀兮先纠正,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唇边一点浅浅梨涡,水眸明亮。
程宴北回眸,瞥了她眼,嘴角仍似有若无勾着。
他伸手,拍了下比他矮很多的年轻男人的脑袋,往里走,声音淡淡。
“老吴呢。”
“就在里面呢,你先去打个招呼啊?”吴星纬亦步亦趋地跟上程宴北,边还回头打量着怀兮。
双眼放光似的。
怀兮见他俩一前一后走了,在原地踱了会儿步,然后找了处长椅坐下。
她穿一件黑色绑带露背裙,腰身挺直而纤细,椅背错落,挡不住她背后一片雪白的裸|露。
很勾人。
吴星纬眼睛都看直了,跟了程宴北几步,还不甘心地问:“哎——哥,那真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
“那、那是……”
程宴北眼角一垂,看他一脸吃惊又期盼的表情,睨着他笑,
“怎么了?”
“那是怀兮诶……是怀兮吧?她以前很红的,”吴星纬还在心里暗暗确认了一下自己有没有记错,“我看过她的秀!妈呀,就那个腿和身材,你懂吧……我的妈呀我今天居然见到真人了——哇这是人间芭比吧!还、还穿露背裙,这也也也太辣了……”
没说完,他就“哎呦”一声,咋咋呼呼喊:“好疼啊——程哥你干嘛!”
程宴北将他又要往后张望的脑袋连带着整个人,扭了回来:
“带路。”
车行重新装修改造过,程宴北上次来还是一年多以前,早变了分区和构造。
吴星纬在他身边跳着脚,边还不死心地嚷嚷:“哥!你那么会谈女朋友,怎么不和她谈啊!你要是跟她谈,我天天去撞你的车,让你天天带她来我们家修车,费用全免——”
“哎!哥你不知道,我高中谈到现在的那个女朋友,就是因为喜欢她才去当了模特儿,一会儿你能跟她说……”
聒聒噪噪个没完,程宴北临进门前,却是笑着打断:
“你高中谈恋爱你爸知道吗?”
“……”
吴星纬一噎气,瞅了瞅他,登时不嚷嚷了。
程宴北进去跟老吴打了个招呼,拎了工具箱,带着吴星纬出来。
吴星纬巴不得跟他一起去,屁颠屁颠鞍前马后,殷勤地帮他拿东西,眼睛也不闲着,直往怀兮的方向瞟。
车行往来的基本都是男性,稍有个容貌不错的异性坐在这里就足够打眼。何况还是这么一个身材容貌俱佳,衣着打扮张扬火辣的女人。
怀兮一条胳膊轻轻向后搭着长椅靠背,后背一道雪白,白到灼目。一手搁在翘起的一条长腿的膝上,指尖儿一圈儿扎眼漂亮的猫眼绿。
可她两道秀眉轻蹙着,时不时低头心不在焉看手机,时不时又不知望着哪儿发呆。
有点苦恼似的。
吴星纬差点儿把持不住要杀上前搭话了,程宴北却在他抬脚前出了一声:
“帮我拿个支撑架过来。”
吴星纬只得悻悻将步子收回,恋恋不舍地看了怀兮最后一眼,不情不愿地替程宴北去准备。
怀兮只听到程宴北的声音,注意力还在自己手机屏幕上。没抬头。
蓦地——
身后落下一丛略带凉意的柔软。
她后背接触到,跟着一抬头,他就站在她后侧,脱了他那件黑色夹克外套。
随意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男人身形颀长高大,上身穿一件黑色打底背心,肌理线条紧致结实,肩宽腰窄的。胸口半遮半掩着一块儿面积不小的纹身。
地裂风格连成一片梵文,看不完全,也看不懂。
很张扬。
怀兮警惕一眯眸:“你干什么。”
程宴北低睨她一眼,眉眼淡淡的。他搭好了自己外套,什么也没说,就去了车的方向。
他抽身离开时,常伴随他的那股木质男香味道却没完全消失殆尽。
在她身后沉浮飘摇着。
他的外套上还沾惹着些许残余体温,从后若即若离地抱拥住她。
怀兮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三五米开外。
程宴北和刚一直跟着他来来回回的年轻男人轮换着,半蹲在车前一侧,查看讨论着车前灯的伤势。
没一会儿他又起身。
上身只穿一件打底背心,下身黑色长裤,裤边儿扎在黑色鹿皮靴中,衬得双腿修长。几分散漫不羁。
一条手臂撑在车前盖,线条结实有力,微微凸起的青筋盘虬交错。
偶尔与身边人低声交谈几句。敛目低眉,话不算多。
怀兮坐一边,眼下也只能看一看他。有点儿无聊。
她懒懒抬眼,盯一盯他胸口半遮半掩的纹身。那天晚上在酒店走得匆忙,她都没好好观察过。
依稀记得他左胸口还有一道疤。
和胸口的纹身一样,以前没有的。
她收了收思绪,跟着调整一下坐姿,后背无意靠在他的外套上。
还算舒服。她便索性这么靠着了。正好后背凉嗖嗖的。
她无聊地滑着手机,心底盘算自己得赔给他多少钱——毕竟他这个牌子的越野不怎么便宜。修一次估计挺贵。
她不怎么懂车,搜了一圈百度也没看明白。
又发微信问黎佳音这种情况怎么办,黎佳音却急坏了,一直问她有没有事,有没有撞伤,不是在星巴克喝咖啡吗,怎么跟人撞车了。
黎佳音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就没接。
视线无意掠过不远处的男人。
怀兮和黎佳音是大学同学兼室友,大学时她与程宴北虽在港城一东一西相隔甚远的两个学校,黎佳音作为死党兼闺蜜,对她和他的事也几乎了如指掌。
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多,黎佳音电话微信连环轰炸,催问她到底怎么了,怀兮如何都不知该怎么解释。
没回微信,也没回电话过去。
好像瞒了一肚子的事,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通,却又不知跟谁诉说。
此时又出来了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和蔼的,应该是车行老板,跟程宴北很相熟似的,他们又交谈起来。
好像讨论到换什么配件了。
怀兮这一刻非常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