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哪来的?”淡淡的语气,带了一分不怒而威的威严。
陆澄澄心一抖,急忙捂住自己丹田,心虚得不敢说话。
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
“是我从王家王炼那里挖的。”一旁的秦川答。
叶无尘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转向秦川。
其实他一点不意外这是秦川做的好事,毕竟陆澄澄还没这个出息。
他先是砍了丁家独子的手,现在又夺了王家少家主的金丹。
一口气和西州四大家族中的两家结下了血海深仇。
“为什么?”叶无尘清冷的问,但是语气中两人都听出了他的不悦。
秦川正要开口,却听叶无尘道:“你先出去。”
他知秦川狡黠,即便不会骗自己,但是也会将事情粉饰一遍,以对自己有利的角度来侮叙述,让人挑不出错。
而陆澄澄就老实得多。
秦川皱眉:“师傅……”
叶无尘不说话。
他这种沉默最具威慑,秦川只能退出房间。
叶无尘抿了一口茶,“你说。”
他知陆澄澄向来敬他怕他不敢忤逆他。
但陆澄澄半天也开不了口。
叶无尘见她秀眉紧蹙,捏着的手微微颤抖。
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写着不愿回想的恐惧和厌恶。
终于咬着贝齿:“回,仙君,因为但是王炼他想……”
“好了。”叶无尘打断她。
他大概猜到她经历了什么。
捏着茶杯的手指再用一点力,茶杯就会粉碎。
他沉默了许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可怜兮兮的她,觉得自己残忍。
逼着她去想那些不堪的过去。
“你坐。”他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些怜惜。
陆澄澄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垂着头不说话。
想到当时情形,眼眶忍不住有点红,也觉得恶心,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怕在叶无尘面前失态,拼命的眨着眼睛,怕眼泪掉下了。
叶无尘看她样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安慰。
于是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谢仙君。”陆澄澄觉得有些口渴,正准备解面纱喝水,突然觉得不对,急忙把手放下来。
“脸怎么了?”叶无尘问。
他知她最讨厌带面纱,现下在自己面前都蒙得这么好,极为反常。
“没,没什么呀,不太渴。”她慌张的道,想起秦川说自己唇上有他的牙印,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哪里能让叶无尘见到。
叶无尘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但是女儿的心事最是难猜,他又怕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也不再去为这种事难她。
只是觉得突然间她那种若有若无的妩媚在整个房间散发出来。
眉梢眼角,带着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凌云湖的水一样波光粼粼,便如要滴出水来。
她身上有着凌云峰淡淡花香,原来轻不可闻,现在却明显的散发出来。
不知为何,觉得曾经像花骨朵似的她,好像突然之间开始绽放。开始散发一种诱人采摘的香甜。
叶无尘意识到他第一次和陆澄澄单独在同处一个卧室。
她身后就是客房的床,甚为暧昧。
她端坐着,一如既往的听话乖巧。
好像自己说什么,她都会应。
都不会忤逆自己。
她就像一颗石子,在他平如湖面的心荡起了一圈涟漪。
“仙君。”
她开口叫他,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她声音娇软,并非有意的狐媚,但每每吐出这两个字时却有一种让人荡气回肠的缠绵婉转。
他没有应她。
她自顾自的道:“你不要罚秦川好不好?”
叶无尘仍然没有答话。
“仙君?”
终于,叶无尘缓缓道:“他偷学□□,挖了别人的金丹。”
他知道秦川必然在自己闭关期间,进了自己的禁.书房,反用了那隔皮挖心的□□,将王炼的金丹给了陆澄澄。
他过于聪明,做事又轻狂,怕他一天聪明反被聪明误。
陆澄澄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那您罚他抄书!罚跪!戒尺!但不要再罚他去戒守峰好不好!”
哪怕他现在金丹,五长老的惩龙鞭下去,也是一鞭皮开肉绽。
想到这里,想起今天给秦川上药时看到他狰狞的伤疤,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秦川都是为了自己,自己什么事没有,他却一身的伤。
见叶无尘不答,她又道:“我替他受罚吧。”
这时叶无尘答:“好。”
陆澄澄虽有些心虚,但是还是认了。
她举起双手,掌心朝上。
袖子滑了下来,两条雪白的手臂赫然在叶无尘眼前。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想起当时被打的痛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抖。
叶无尘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我不打你。”
“啊?”陆澄澄抬头看他。
然后将她叫了出去,把秦川唤了进来。
待她出去后,“怎么回事?”
秦川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叶无尘猜了个□□不离十,面色森冷,沉默许久,问:“她可吓着?”
“哭了,不过给颗金丹就好了。”
如叶无尘所料,他轻描淡写的想把这事合理化。
好像整件事就像用一颗糖去哄哭泣的小孩那般简单。
秦川跪下:“徒儿听师傅责罚。”
“她已替你求了情。”
“那颗金丹……”
“让她留着。”
这丁王两家还真当凌云峰好欺负?
一次次在他头上动土。
秦川关上房门后,叶无尘的琥珀般色的眼睛浅得变成了琉璃一般透明。
身上的筋脉里黑气慢慢涌向眉心。
他盘腿坐在床上,慢慢运灵力将这些黑气从眉心逼了出来。
*
秦川一出房间,就被陆澄澄一把抓住衣角。
她压着嗓子:“你出来一下!”
秦川看她样子,知道她准备秋后算账,抱着头任她拖着自己下楼。
陆澄澄选在了客栈一楼吃饭的大厅里。
不能跟他在太隐蔽的地方。
不能给他一点作案的机会!
她气鼓鼓的看着桌子对面的秦川,而秦川则抖着跷着的腿,磕着盘子里的瓜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陆澄澄一通话憋在喉咙口,最后还是先问:“仙君罚你没?”
“没。”
陆澄澄松了一口气。
好,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