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山中的白胡子老头们:“……你画出来我们给你做。”
“鼎行么?你拿个鼎我可以让它飘在房顶上。”
嬴政考虑了一会,总觉得鼎会掉下来砸到房顶,房顶砸坏了不可惜,我那大鼎多漂亮啊。就画出来了,他希望房顶会出现一条趴着睡觉的龙的幻象。
白胡子老头们正在慢慢给他做幻象呢。
现在这龙已经有了雏形,一个大方脑袋后面接了一大坨身体,正在抠细节。
扣好了龙脸龙身和鳞片等细节之后,还要手动晕染效果。
阎君的法驾落下,他横看竖看,勉强在这东西上看出来是个龙的雏形,让人把东西搬下来,慰劳这些老修行。
回去时正有几个番僧在阎君殿前嗷嗷乱叫,誓不回去,说自己来中土传法,事业未竞。愿为阎君诵经祈福。
阎君们并不多言:“不回去就得服役。你们三十年前闹了一通。还逃避服劳役,我们这里的劳役和赋税够轻了!”
“少来点你们这样的人,我们就有福了。”
嬴政对做龙的速度不太满意,这帮老头真是不着急,做一会歇半天,估计十年之后能做好,希望隋朝能撑到那一天——他现在觉得那个朝代灭的都挺快,只有刘邦的除外。气哼哼的回来:“按律拉去阴山背后挖石头!”
“别生气。有件事要你去。”
“什么事?”
“有个小国家的地狱,因为信仰衰败,国家被人灭了好几次,希望能并入我们这里,你去谈一谈。”
嬴政皱眉:“谈什么?要归附,带着他们的领地归附过来即可。”
阎君们沾沾自喜的笑了:“他们的冥王呢,嘿嘿嘿”
“喜欢对美貌的鬼嘿嘿嘿”
“他们希望并入我们这里,由我们代为镇压地狱,以前的辖区也归我们这里,敌人也归我们。希望能封一个高官,并不受阴律管辖,同时不追究他们过去拿鬼魂取乐的事。”
“喵喵喵!”
“以前我不喜欢扩张。”白发阎君感慨良多:“但扩张之后就不用送鬼回老家。”
之前那些鲜卑人就在自己的领地上,根本不用送回去!
嬴政的眼睛亮了:“好啊!我们屯兵十万,总该有些用处。”
“等一下!先不要动武。”
“你是最凶的阎君,你去谈这件事。”
阎君们互通底线,底线完全一致:地狱和辖区归我们,敌人我们可以挡。不可能封高官,必须受管辖不满意就滚到阳间去,以前的恶行由我们酌情追究——老实滚开就不追究,敢闹事就翻旧账全部清算下地狱善哉善哉。
白发阎君语重心长:“祖龙,你看我们日常的所作所为,好像不能改变人间的情况。但这天下之大,海外诸国之中,只有我们的国家百姓向善,喜欢安居乐业,喜欢开垦和耕种,别的国家都喜欢侵略抢夺。这是我们对他们的魂魄产生了影响,让恶人留在地狱中被打磨干净,给善人以嘉奖。天地间的气向虽然无形,却非常重要。”
嬴政心里想着这次居然能出国巡游,我带一万士卒出去够不够呀?点头:“对!”
阎君们感慨了一番:“阴间的公理和正义长久不衰。”
“如果连神明都没有道德,百姓也太惨了。”
“你说的是喜欢和凡人私通的那谁嘛?”
“对。还变天鹅,凑不要脸。”
“我以前以为所有新研发的东西,都会让人越过越好,没想到……别的国家是饥荒了就去打仗抢粮食,咱们这里是富裕了就出去打仗。”
嬴政问:“我带两万禁军,应该够了。四名都尉。”
“阿政怕对方设伏呀~”朱砂痣阎君乐滋滋的摆弄着几颗珠宝:“我陪你去。我保护你!”
“这……”同为阎君,你从头到脚找不出一点威严来,你去怕是要给人泄气。
朱砂痣眨眨眼:“你这些年一直在替我做工作,上意以为我勤劳肯干,又善于提拔人才,就是你呀阿政,我哪见过别的人才。上召我回去啦。咱们虽然不算是好朋友,但我爱你,加油!”
其他阎君:你就是捡了个便宜,我们当时就在考虑提拔他。
嬴政婉转的表示:你换身衣服,我到时候不介绍你是阎君。
朱砂痣歪过去靠在他肩头:“好了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你不晓得哪里的风俗。他们认为男欢女爱有损男子汉的气概,真男人就要和男孩子不可描述!保证纯正的男子气概。”
嬴政本来不在意被人靠一下,听他这么一说,连忙躲开:“不,即便是谎称也不行!说你是我的兄弟。”这都是什么诡异的谣言!
“都行啦。”
接下来是通知家人,整理资料,查看这个地府管辖的几个小国家的历史,以及那边阴间的风俗、兵力。不知道的部分派人去打探消息,让禁军提高训练,练习军阵,或许要准备打仗。
此一去,路途遥远,赶路就要一周,在两地之间的沙漠中会面磋商,不知道要说多久才能协调好,双方想要的完全不同。再加上接管的时间,起码要半年才能回来。
扶苏拿到了一列清单,看到第一项就惊了:“父亲,您要这么多爆竹?”
“他们那儿没有,拿来吓吓人就好。”
“那这些木笼?”
“难道不要将人示众吗?”
“仪仗和礼器?”
“连一面旗帜都没有,如何出国。扶苏,你这小吝啬鬼,我难得出巡一次,要你置办这些东西,一味的推三阻四。”
扶苏乖乖闭嘴,仔细查看这上面的清单:“是,都是应有之物,扶苏糊涂了。”
吕雉又问了问在哪儿会面等细节,皱眉:“不用我随驾?你带谁去?有别的美女吗?”
嬴政抿了一口醇酒,忍俊不禁:“的确有一个美人。”
大概会靠在我身上打盹……
刘盈和扶苏倒吸一口冷气,一个瞄窗口一个瞄门口,考虑在必要的时候自己该上去当人肉盾牌劝架,还是赶紧跑呢。
刘盈:我娘不会吃亏。。。吧?
扶苏:我父亲的修行……吕夫人的脾气……我的立场……我死了!
吕雉微微欠身要起身,手已下意识的挪到腰间,可惜今天没佩剑,看起来只是叉腰:“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得你青眼相加?”
嬴政看她气鼓鼓的倒是很鲜艳,脸上气的发红,眯着眼睛微微发狠又收敛,格外动人。好整以暇的告诉她:“不怕你知道,你知道也不能耐他如何。是提拔我那位神仙阎君。”
吕雉回头看着两个长舒一口气软在一起的儿子,呵斥道:“想什么样子,滚出去!”
扶苏和刘盈心有灵犀,装作一副狼狈可笑的样子,一个逾窗而走,另一个抱头鼠窜从门口溜走。
嬴政乐呵呵的喝酒,直到被她夺下空酒杯。
“生气了?你比独孤皇后更专宠,生什么气?”
“我平生最忌惮这件事,你,你你这样戏弄我,太让人伤心了。”
始皇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有点得意忘形,凑过去哄她:“别难过……我知道你要嫉妒猜忌,特意跟你说清楚,哎呀。”居然掐我。太过分了!若是掐疼了我真的会生气。
“这是说清楚吗?你分明是耍我!”吕雉质问道:“你还想方设法,把我的千夫长和法曹都换成女人。”
“嗯?你怎么不说你的千夫长和法曹足有六成是男子,而我的扈从和亲近的官员全是男子呢?你要这么说,是谁不在意?”
其实也有几个才女,人间那些熟读经史聪慧过人的大家女子有一多半热爱工作,后来发现地府的工作和想象中的执政大不一样。
吕雉一窒,她的确很喜欢看年轻干练热情的小伙子们小姑娘们干活啦,看着舒服。能干的妇人很多,但能胜任又愿意来地狱的就这么多,妇人们不喜欢在地狱工作:“就拿生前来说,你的妃嫔可太多了,叫人不放心。”
嬴政叹气,夫妻吵架就翻旧账,反倒互相不认识的生前去了,这有点难办。我也没拦着你在做太后期间找男宠。算了,这话好说不好听。
吕雉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心说都是独孤皇后不好,和她聊多了,回来就和自己丈夫吵架,还多疑。原本不怀疑也不是很在意,有权力在手,十分安心。“你呀,就不能好好哄我么?”
“不会。”
他的腰带被人勾了勾,当即心领神会。
……
过了一年多,杨坚几乎是天天给皇后做法,渐渐生病,几次大赦天下试图求福,未果。对侍从说:“若皇后在,我不会这样。”
又召见为皇后营造陵寝的何稠:“……希望能和皇后相见与地下。”
搂着太子杨广的脖子感慨了一会。
病体越发沉重,到不怎么怕死,只希望能见到独孤皇后。老年丧妻,尤其是关系极好的妻子,实在是难过的很,夫妻二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现在只觉得自己少了半边身子,那些婀娜的少女都不如胖墩墩的皇后给人以温暖和依靠。
感觉自己要死,卧于仁寿宫,与百僚辞诀,并握手歔欷。
三天后死了。
杨坚:我猜的真准!
杨广既轻松又不高兴的去还没修好,还有很多年才能修好的禅定寺里砸钱,做法事,郁闷。
独孤伽罗自从死后发现自己变漂亮了,格外快乐,除了整理数量庞大的祭品、用巨好吃的炖冬瓜去换书之外,就是打扮自己。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打算让老头子一见面就被惊艳到。
第206章 杨坚+猜测
杨坚穿过鬼门时,正好遇到几千个鬼差在围绕着鬼门举行庆祝仪式, 在哪里唱歌跳舞, 弹琵琶积骨, 一个白胡子老头抱着古琴吹胡子,古琴的声音被嘈杂的音乐完全遮住了。这些让他不禁皱眉。
唱的太难听了!合唱的这些人非但口音不同, 就连习惯的曲调都不一样!弹的什么鬼东西!!弹错音了而且琵琶和羯鼓的节奏错了,加入的笛子完全是在捣乱!就没有人管管吗?
算了算了。他把‘真难听快带我走,谁有耐心听这帮死鬼唱歌, 独孤呢?’
这句话翻译成:“不要迟疑, 先做你们的正事要紧。快送我去见皇后。”
“好的好的, 不要着急。”都尉留恋的回头看了好几眼,他现在特别想和人群一起唱歌舞蹈, 欢快的庆祝鬼门扩建完成。但现在还不合适。先把人送到帝镇, 去阎君面前复命, 然后再回来一起庆贺, 载歌载舞不急于一时,阎君允许他们欢庆三天呢。
穿过鬼门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 就是感觉身子突然往下一坠, 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这个鬼门在扩建的时候是停用的, 现在也没开始, 都尉是凭着特权插队, 杨坚没能欣赏到地府八大奇景之一的——鬼魂分流满天飞。
只是看到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这里的奏乐水平明显高了很多,跳舞的男男女女们也整齐的多, 唱歌的人也不那么跑调了。还有好些男男女女,箪食壶浆来送吃食,也不管遇到谁,拿起壶就把空着的酒碗填满,不论是肉包子、甜饼、糕干、饭团、肉串、油条,看见谁手里有空,就把鬼差手里塞满。
青石山中的隐士们都漂在半空中,以免被狂热的老百姓塞一堆吃的。
杨坚这才起疑,一群兵卒在哪里庆祝不足为奇,长官以牛酒犒劳就能这样,但百姓们也这样蜂拥而至就奇怪了:“你们将军打了胜仗么?”
都尉本想解释,转念一想,说扩建鬼门还得解释什么是鬼门,为什么要扩建,扩建前后有什么区别,先是人间编出来中元节然后阴间才开始过:“过节,庆祝。”
杨坚:谎话。
霎时间来到了帝镇里面,轻轻的落在地上。
杨坚一眼看到独孤伽罗,在无数陪葬在陵寝中的珍玩金器环绕着,她不仅恢复了壮年时的容貌——真是太好看了!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坐在帐篷门口,和一个碧眼紫髯的男子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