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苏饴糖也是眉眼弯弯,她还手肘搁在桌上,右手撑着下巴,那样子看着特别可爱。
被她那么笑盈盈地看着,云听画觉得怪羞涩的,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有一种想摸剑的感觉,但他现在是只鸟,怎么用剑?
结果白莞就从储物法宝里摸出了一根针塞到云听画的翅膀底下,还催促道:“试试。”
苏饴糖:“……”
娘,你够了!
用翅膀夹住银针的小菜鸡显得格外的萌,最叫苏饴糖好笑的是他还真的老老实实地挥了几下,剑气什么的是没有的,但是他周身的羽毛又像小剑一样竖立起来,让苏饴糖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剑意,那剑意跟楚修那种尖锐狂傲的不同,反而有一种宽厚稳重的感觉??
剑无锋芒,却有守护的力量,若是强大起来,必然如山巍峨,如海包容。
“好了好了,我们乖乖真厉害。”白莞继续挠菜鸡头上的呆毛。
云听画:“娘,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要叫我乖乖了。”
白莞点头,“好的乖乖。”
云听画:“南南,管一下你娘子?”
被点名的云向南太阳穴青筋一跳,直接说了两个字,“欠揍?”
“是不是还有三天左右就到苍玄界了啊?”云听画视线落到灵舟外的虚空里,在虚空里飞久了,他有点儿想上岸了。
虽说爹娘都是御兽宗的弟子,他从小就知道云家的靠山是御兽宗,但他从来没去过,对那里也心生向往。如今距离越来越近,他心情也越来越急切。
孰料白莞摇了摇头,“时间应该会延长。”
“我估摸着,清音阁的人也快到了。”
云听画:“清音阁?”这什么玩意儿。
灾厄出现过的地方,残留的气息都足以影响生灵的心神。虚空内的灾厄无法封印,只能在它出现后,将沾染过它气息的地方清理净化一遍,免得造成更恶劣的影响。
这艘灵舟都险些被灾厄吞噬,自然不可能直接进入苍玄界,需得经过净化才行。
“灵舟之前撞上了脏东西,得做清洁。”苏饴糖用一句话解释道。
她对清音阁还很熟悉,因为清音阁在原书里占的剧情还不少,里头有个较为重要的配角。
女主原本是御兽宗备受宠爱的小师妹,她有个未婚夫,就是清音阁这一代最杰出的大弟子,本是苍玄界第一天才,年纪轻轻修为就已经是元婴期九层,距离大圆满仅有一步之遥。
他是苍玄界最有希望进入中三天的年轻修士,性格冷漠孤傲。每次出现时脸上都带了一方银色面具,江湖传言是他幼时脸上受过无法恢复的伤。
最让苏饴糖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乐器是凤首箜篌,金色箜篌上端有一只火凤,弹奏到高潮处,会引凤鸣相合,曾出现过白鸟朝凤之盛景。
莫名就觉得这个人设特别苏,可惜是个配角,对女主不闻不问,在女主疑似被妖气影响神智判出师门之后,还欲抓她回去关押净化。
在已经写出来的剧情里,他一个元婴期九层的乐修被刚刚突破元婴期的男主越阶打伤后黯然离开,连箜篌上的凤首都被斩断,道心有损也自此跌落神坛。
不知道这次来的人里头,有没有这个清音阁的大师兄?
正想着,就听到远方有乐声响起,紧接着,虚空内出现一弯新月?
哦,那是一艘月牙造型的灵舟。
灵舟造型如弯月,甲板上,有十一位修士吹拉弹唱,奏响缥缈仙音。
“天,王怜枝也来了!”白莞看着月牙灵舟眼睛都在发光。
王怜枝就是清音阁那个大师兄,不到百岁,已是元婴九层,一只脚迈进了元婴期大圆满修为。
白莞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儿像原来那个世界的妈妈粉儿?
王怜枝在哪儿,她没看到书中描述的打扮啊,正想着,就看到月牙尖尖儿上出现了更加清越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缓缓流淌过来,拭去尘埃,让心湖平滑如镜。
一袭白衣的男子坐在舟头弹奏箜篌,黑发用一根木簪简单竖起,依旧如瀑垂落大半。
银色面具遮挡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薄唇以及下巴,黑发和白衣随风轻扬,再配上金色的凤首箜篌,以灰暗的虚空为背景,他整个人仿佛聚拢了周围所有的天光,让周遭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
苏饴糖:!
清音阁的大师兄,看着也太苏了吧。
云听画:“王怜枝?”
“还是个弹琴的?他跟百乐舫的怜君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哎,我还说带你看怜君公子的呢……”
走得太急都忘了,说了那么多次,一次也没兑现。
他觉得有点儿对不住甜甜。
苏饴糖:“……”
很好,神秘贵公子出场的惊艳画面瞬间被打破,她脑子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怜枝公子跟怜君公子,到底有没有关系啊?
神特么有关系,她是被云听画给洗脑了!
白莞怒瞪云听画:“闭嘴!”
你已经不是我的小乖乖了,再说一句,你就要被打死了。
第51章 润脉丹
云向南:“十二地支玄音阵,极等灾厄出现在下三天,清音阁最顶尖的力量都出动了。”
清音阁准确来说并不是一个门派,它是一个庞大组织,成员遍布上、中、下三天,里头吸纳的都是擅长安神静心除妖的绝顶人才。据说想要进入清音阁天赋、资质、品性、容貌缺一不可。
虽然下三天的清音阁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元婴期大圆满,并不比地级宗门强大,但他们与中、上三天有密切联系,在下三天地位超然,就是地级宗门也无法与之抗衡。
清音阁此次来的修士个个容貌出众,一眼看过去皆是俊男美女。
苏饴糖:组团出道肯定会火遍修真界!
带了面具看不见脸的大师兄,大约是唯一例外,不过也有人说是因为他太过俊美容易惑人心神才带面具,白莞这个妈妈粉就是这个言论的坚定支持者。
白莞:“怜枝公子果然不愧是十二玄音之首,一曲凤清笙意叫人心湖平静,像是被山涧雪水沁润过心肺,微微凉意让人神识更觉清明。”
“那倒未必,你听了他的乐声难道就心如止水了吗?”云向南难得反驳妻子,“我看你这心湖一点儿不平静,都快小鹿乱撞了。”
苏饴糖:她闻到了陈年酸醋的芳香。
夫妻俩斗嘴,苏饴糖和云听画都乖乖怂着,不敢贸然插话。
云听画缩着脑袋反思,他是不是也不该带苏饴糖去看别的男人了?
可他就是觉得对方挺好看,想叫甜甜也跟着看一眼,没别的意思啊。而且如今其实也不太想了,就是觉得自己承诺过的事情不兑现不太好而已。
在云听画看来,那个怜君公子的威胁,还没黑旋风大呢!总觉得甜甜看黑旋风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她是不是对黑旋风有企图……
小眼睛偷偷瞄一眼苏饴糖,云听画把爪子勾在了她衣服上,反正她这一辈子,就别想离开他了。
恰此时,灵舟再次停了下来。所有灵舟上的修士都接到了通知到甲板上集合,于是修士们再次涌向甲板。
月牙船也逐渐靠拢,苏饴糖这会儿能够清楚的看到船身上刻满了暗纹,那些繁复的阵法符文隐藏在朦胧的花朵里布满船身,如月色一般的光辉,便是从阵法内透出来的。
月中桂树朦胧,无数桂花铺满灵舟,远远便能闻到一股月桂清香,亦有安神之功效。
月牙舟上的修士仍在弹奏,以舟头的王怜枝为首,他们弹奏的仙乐曲调悠扬婉转,与那月桂的清香一起滋养着在场修士的元神,苏饴糖都觉得自己心湖平静,她神识投入自己识海空间看了一眼,本以为里头一片宁静,结果进去一看直接傻眼了。
她识海空间里有了变化。
原本绿叶所在的位置底下多了一小片圆形的地面,上面还长了个小树苗,小树苗不到一米高,枝干看着也就她拇指那么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树上光秃秃的只挂了一片树叶,好似一阵风吹过,那叶子就该被风卷走,彻底秃了。
另外那边的金针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根针了,金针面前出现了一个绣架,上面绷着一块红绸?相比之下,这金针配红绣架看着要上档次多了。
看到识海变化,苏饴糖很震惊。
她在看树叶和金针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似那两个东西也在看她,并且眼神略带嘲讽。
好似在说:“等你兑现你的话,等得花儿都谢了。”
所以老子们只能自己动手,让日子过得舒坦点儿。
她之前在识海里劝架给两位大佬画了大饼,但苦于识海脆弱根本不能实现,哪晓得经历了一次蜃景和灾厄之后,一直纹丝不动的大佬们居然自己开始建设家园了?它们是真的要在她的识海内永久扎根呀。
正想着,苏饴糖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她抬头,就看到月牙尖儿上的王怜枝正偏头看着她所在的这个方向,他侧头时,鼻梁高挺,面具上的反光让他侧面显得更加冷峻,具有刀锋一般的凛冽感。
最冷的还是他那双空洞的眼睛。眸色银灰,眼仁儿偏小,有一种针尖儿的感觉,让人无端觉得那眼神宛如利刃一般刺入人心,被他看着,就好似心中所藏一切都被看穿了一样。
这样一双眼睛,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虽然一旦接受了也挺漂亮,可仍不在大多数人欣赏的范围之内,总觉得被他看着,就有一种无处可藏的压力,让人压根儿不敢与其对视。
他的眼神太过冷漠疏离了,所以就是这个原因,曾在宗门里备受宠爱的女主才不待见这个未婚夫君吧。对她来说,她需要的是呵护和关怀,而不是冷漠无视,以及不信任她,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过他看我做什么?
是不是在看我?
苏饴糖偷瞄了一下身侧的人,就见白莞已经两眼发光,扯着云向南的袖子低声说:“他是不是在看我?”
云向南沉着脸不说话。
云听画:“我觉得他在看我。”
“他那琴头上的凤凰也在看我。”
好吧,原来如此,大家都觉得他看的是自己,所以她的感觉也没错,也不用太过在意。
“炼气期?”王怜枝薄唇微抿,声音悦耳,宛如环佩相扣。
真的在看她!
在王怜枝话音落下瞬间,全船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饴糖身上。以前还有云听画与她作伴,两个菜鸡拥抱取暖,如今连云听画都已经突破凝神期了,因此苏饴糖现在就是这艘船上唯一的炼气期,最底层的菜鸡,直接被大佬点名了。
她头皮发麻,若非旁边白莞夫妻替她挡住了威压,这会儿只怕已经被那些高阶修士无形的压力给震跪下了。
“怎么会有炼气期在船上?”甲板上,一美艳女子收了琵琶,颦眉道。她身侧男子是吹笛的,这会儿笛子也没收,而是右手拿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左手手心,一双桃花眼在苏饴糖身上扫来扫去,动作显得有几分轻佻。
云向南脚尖一动,稍稍挪了一步,站在苏饴糖前方,身上的御兽宗常服无风自动。
他还未说话,对面持长笛的男子开口道:“御兽宗?呵,什么时候御兽宗也收炼气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