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如昔是空桑门的修士,既然是白月光还有个背景神秘的限制,加上大小姐这样的身份,或许她背后就是空桑门门主水辛夷……
这样的身份,家里人不同意她找一个下三天的修士好像也可以理解了。
空桑门一直在猎杀妖魔。
王怜枝那朵寻妖花,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位天下第一的门主,一个人撑着整个修真界,应该有点儿辛苦吧。
有句话叫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她就是那个子最高的。
王怜枝和苏饴糖心情都挺沉重,然后他俩就听到云听画伸手一指,说:“咦,前面有个人。”
云听画:“绿的?”
一个绿油油的人?他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王怜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泉初见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她身形单薄,步子不稳,走两下还得歇口气,不过跟之前浑身上下都透着的死气不同,现在的泉初见眸子里有光,依旧是那个脆弱的身体,却好似藏着无限的生机。
“是她,她中了神墓里的腐蚀之气,所以周身皆绿。”
泉初见也看到了前面的人,她太虚弱了,只看见人影,看不清到底是谁,因此在注意到有人之后,第一时间是想着后退,奈何身体太虚,这么一退都直接摔倒,用尽了力气都没爬起来。
王怜枝还没说话,他的小凤凰已经飞出来,咕咕叫了好几声,“是我,是我啦,是我们啦!”
苏饴糖偷瞄了面无表情的王怜枝一眼。
虽然王队长现在看着很沉稳,跟从前没什么区别,但神迹里情绪会放大,而且物似主人形,小凤凰这么急切……
队长对泉姑娘很关切啊。
然后,她就看到王怜枝拿出了一大块白布???
他走过去,将那层白布递给了泉初见,让她裹身上……
兴许是洁癖太严重,他都没靠太近,而是将白布弹了过去,远远地扔给了泉初见。苏饴糖都看到王队长在接近泉初见时,脸色有点儿发青。
苏饴糖:当她没说!
泉初见:“你又来了?”在看清苏饴糖和云听画后,她显得有些惊讶,“你们也能进来了?”
“谢谢。”他们到这里来只有一个原因,是来帮她的。
原来,泉初见注意到星辰坠地之后,也觉得最近可能没人顾得上来找她麻烦,那一瞬间,对生的渴求又占据了上风,能活着,谁想死,于是她又慢慢从神墓里头挪出来,正好就遇上前来寻找她的王怜枝三人。
“只是他们暂时不会来找我,等缓过神后,恐怕会更疯狂。”谁都想快速进阶,她这个出现在穹顶上又消失的人,自然会成为众人的目标。
云听画将自己的小领地说了一遍。
泉初见一双眼眸亮起,像是眸子里燃起了小火苗,她激动地问:“当真!”
“就是很小。”
泉初见:“没关系,能藏身就行。”
泉初见进了云听画的掌心如意珠。
那珠子也不大,就跟苏饴糖以前见过的小弹珠差不多,此刻珠子里蜷了个泉初见,她缩在珠子里是绿油油的一团,比拇指姑娘还小一些,看着可怜兮兮的。
只是苏饴糖仔细去看,就发现她绿油油的脸上竟还带着笑,她蜷缩成团,面带微笑的睡着了。
或许这一年多来,她都没安心休息过一次吧。
哪怕掌心如意珠里那么狭窄的空间,因为感觉到了安全,她也能放松下来,真正的睡一个好觉。
苏饴糖叮嘱云听画:“快收好。”
王怜枝紧抿着唇,没说话。掌心如意珠,这不是一般的魂器,算得上是天阶里最顶端的魂器,它可以成长,未来可以成为神迹内的一片天地,里头可以生长出数不清的魂兽、魂草、魂晶……
甚至,它能建起一座城!
他入了神迹这么多年,唯一的魂器,还是箜篌琴,在外界得了白莞一根凤凰火羽之后才进阶的箜篌琴。
王怜枝:他不酸,他一点儿没羡慕!
小凤凰:“咕咕,好羡慕啊。老大,以后在里头给我种一棵梧桐树啊,我要睡在梧桐树上。”
云听画:“好。”他虽是青鸟,也喜欢梧桐。
小凤凰:“要十棵,你一棵,我一棵,还方便我们跳来跳去,三、四……”它一边说一边数脚丫子,“二十……”
随后发现脚丫不够数不清,最后道:“不管了,先种它个一百棵!”
云听画兴致勃勃地跟小凤凰讨论种梧桐去了。
苏饴糖:“我和云听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离开这里。”她指着正在跟小凤凰聊得起劲儿的云听画说:“他需要休息。”
他俩出了剑冢就直接进来了,云听画还燃了气血和寿元,这混球一点儿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吗!
第145章 送花
鲲鱼背上,白莞守在云听画他们房门口。
白莞:“乖乖他们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出来!”
云听画在剑冢内燃了寿元和血气,出来的时候他乱扯一通让白莞稍微放了点儿心,只是心里头还惦记着要给他补回来,趁他们跟王怜枝谈事的时候,白莞已经跟夏苑主他们商量了一系列的治疗方案,也给瑶光峰峰主曲璇光都发了传讯,请她炼制上品寿元丹。
原本她与曲璇光心中还有那么一道隔阂,后来发现曲璇光的心魔是大师姐,并不是很在意当年那段感情纠葛之后,白莞这才知道,她确实已经比不上曲璇光了。
她心在红尘翻滚,受丝丝缕缕的情意牵绊,而曲璇光,向往的是大道无边。
白莞并不后悔,她有夫君,有儿子和儿媳,家庭和睦幸福美满。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南琉璃和曲璇光那样的女人,值得她敬佩。
如今的她,随时都在担心惦记着亲人,哪里能做到潜心修行动不动闭关十年百年……
屋子里的云听画,从出生起就让她和向南操碎了心。
如今,担心得还更多了一些。
白莞:“以前也没见王怜枝跟谁关系这么好!”那可是清音阁的大师兄,年纪轻轻的元婴期大圆满,神坛上的人物,原来带个面具清冷高贵,与人交流说上三个字就算多,现在……
居然呆在她家里不走了!有多少次,出现在她家儿子儿媳身边了,还一呆呆好久!在白莞心里高高在上的怜枝公子,如今也成了隔壁家想带坏我们家孩子的臭小子?
如果里头只有小两口也就算了,三个人,呆一个房间里,一天一夜了还没出来……
孩子们现在跟一个外人更亲密,好多事情当娘的都不知道,白莞有点儿难过啊。
正想着,就看到房门打开,王怜枝面无表情地从里头出来,他神色冷漠,还是从前那个气质。
只是经过她面前时,王怜枝突然停住脚步,冲她微微颔首,唇角还浅浅一勾。
王怜枝居然主动跟她打招呼了。
白莞受宠若惊。
等她也回礼过后,就看到王怜枝再次板着一张脸走远,他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想要跟他打招呼的其他修士一般,几步就迈出了鲲鱼,眨眼消失不见。
白莞:“……”
她转头就看到苏饴糖在给云听画梳头。
云听画趴在桌边,用手支着脸,他头发全散开,里头的白发就显得格外刺眼。
苏饴糖手里拿了一把红木梳给他梳发,并问:“白发要拔掉吗?”
云听画眼睛半眯着,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就听他嘟囔道:“你经常给滚滚梳毛,还是第一次给我梳头。”
本来打算进去的白莞听到这话,又有些哭笑不得,算了,这会儿就不打搅他们小两口了,反正要疗伤,也得等到了宗门再说。到时候,还得把他俩分开,毕竟乖乖要疗伤,基本都得泡岩浆这些,他呆的地方,甜甜没办法进去。
王怜枝前脚才走,她后脚又进去,可就是一点儿时间都不给他们了。
她上前,还替苏饴糖他们轻轻关上了门。
苏饴糖出来注意力都在云听画身上,完全没注意屋外站了人,等听到响动才看到是娘在外头,只是看到娘冲他们摆摆手后离开,她也没继续问了,而是低头看着云听画头顶道:“谁说的,你以前是小青鸟的时候,我也经常给你梳羽毛。”
她下手很轻。
云听画头上的银发不少,不是一根一根的银白,而是一缕一缕的白,也不晓得到底燃了多少的寿元,看着叫她心里头格外难受。
她站在他身后,眼眶都有些红了。
云听画似乎心有所感,明明懒洋洋地趴在那,突然回头,仰着脸认真地看她说:“羽毛是羽毛,头发是头发,以后你给我梳头,我给你画眉?”
苏饴糖:“……”
对不起,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姑苏山月。
很显然,云听画也联想到了姑苏山月,他眨了下眼,突兀问道:“这么多白发,拔了会不会显得头秃?”
“早知道当时就该让姑苏山月给我涂黑。”
“他那墨剑不是什么都能画么,抖一下,就是一滴墨……”他美滋滋地想,“给我白发上抖几滴墨,不就黑了么。”
苏饴糖:你这脑洞可真大!
苏饴糖将头发替他梳顺,最后一根也没舍得拔。以后他吃了寿元丹,气血补回来后,这些头发也会变黑的,没必要都拔掉。
他掉一根小绒毛都要嚎,要是拔掉这么多白发,苏饴糖担心他会自闭。
云听画束发的木簪在剑冢的时候断了,苏饴糖这会儿给他拿簪子束发,正好把玉质小剑也拿了出来,不过她没给他用,而是用了个金簪,正要给他插上去时,就发现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太累了。
神迹内的泉初见在放松下来后能够在那么狭窄的空间里睡着,云听画何尝不是一样。剑冢内,她昏迷了多久,他就为她奋力厮杀了多久,他累了。
苏饴糖用法术将云听画挪到了床上,等把他照顾好后,她脸上的笑容才消失,眉头凝起,一脸沉重。
她招出天剑竹。
天剑竹本体没出来,出来的是剑灵。
剑灵就是个白白胖胖的嫩笋子,这会儿落在她面前的桌上,坐得端端正正地,问:“何事?”
明明是稚嫩的童音,却显得格外老成。
“这是不是风意剑?”
天剑竹:“是。”它还纳闷,“怎么你把它也带出来了,一个人只能带一把剑。”
“姑苏山月说是墨剑转交给我的。”
“哦,风意剑是死剑,墨剑把它吞下带出来的吧。”天剑竹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