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言笑晏晏的少年们,听到这句话也只好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赵牧道:“顾长盛此话说的有理,我们冒昧来访,只恐会给太师母和夫子带来不便,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到底只是少年,对人情世故有所欠缺,这么多人在饭点涌上门来,人家是留你不留。
不留,可怎好意思赶。
留,一时半会哪里变出二十几人的饭菜来。
想通了这点,这些人便都不再磨磨蹭蹭了,在顾长盛的带领下,正穿过院子,要出门。
而恰在这时,遇见了季远川和王风启。
“夫子好…”
季远川略点点头,道:“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是的夫子,时辰不早了,我送他们回去。”顾长盛开口道。
季远川看着眼前二十几个眼巴巴看着他的少年,淡笑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估计食堂也没什么吃的,我带你们去外面吃吧。”
季远川话一落,这些看起来还严肃正经的学生便忍不住笑开了,有的还惊呼了一声。
顾长鸣得意地看了顾长盛一眼。
可顾长盛却已经顾不上了,早知会撞上,那就应该走快点……
……
几日内,季远川安排好一系列的事宜,比如将丙六班交给了自告奋勇的王风启,天青色染料的配方交给了齐理事代为处理,又安慰好老母亲后。
季远川便带着丙字班的四人,踏上了四联书院的学习交流之路。
与之随行的还有一位夫子,正是季远川的熟人——应独睿。
不知为何,看了这一文一武的配置,季远川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不管是甲字班,还是乙字班的带队夫子,那都是两位夫子,可也都是两位文弱书生啊。
唯有他这队,突然换上了一位骑射夫子。
唉……当然了,这都要怪他的手气不好,怪不了别人。
当时,三位夫子一起抽四联书院的名字。
排去四联书院中的青明书院,正好剩下三所,正好一人一个。
然后,季远川十分不幸地抽到了四联书院中唯一崇尚武术的书院——意水书院。
别看人家这名字起的斯文有意境,可这意水和斯文可沾不了边。
季远川打听得很详细,最后总结得出,意水书院其实就相当于是现代的军校,只不过人家是水军。
文化课自然也是有的,可更加倾向于武举。
而每次带队去意水书院的夫子和学生,听说都会被揍。
所以才会配上射御骑术方面的夫子。
季远川坐在船上时,心中十分后悔,自穿越来,便没有好好锻炼过身体,这下他可怎么护住四个学生哟!
光凭应独睿能行吗?
愁啊……
第70章 上岛的男主
意水书院的名字,取的也很随意,就像青明书院是建在青明山一样,同理,意水书院是在意水岛上。
没错,这个书院建在一座四面环水的小岛上,据说是因为有的课程涉及机密,不能被外人知晓。
不过这在季远川看来,则是增加了危险感。
在孤岛上,那岂不是被揍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只需要在那里待七天,七天一到便可离开。
季远川将意水书院的有关信息,通通讲与围坐在他身边的四人听,其中也包括了这七天有关的课程。
“可能你们已经知道了一些有关意水书院的消息,我便再与你们补充一二。
意水书院平时的课,可能与我们完全不同,你们要有心里准备。
还有就是具体要如何上课,呃……目前我也不知道,估计等我们上了岸,就能知道了。
你们平时一定不能落单,在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试着去挑衅对方,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听到了没有……”不要被揍啊!
不过,后面这句话,季远川没有说出来。
顾长盛,顾长鸣,王颂文,许扶河,皆一脸严肃地看着季远川,四人齐声道:“我们听明白了!”
而站在不远处的甲板上的应独睿,则不由也板起脸来。去年好像是甲字班的抽到了意水书院,然后那四个学生好像被揍的很惨,两位夫子看起来还好些。
但全都是鼻青脸肿回书院的。
虽然那事被闹得很大,都捅上面去了,但最后还是没给什么说法,几乎认定了是青明书院学生的错。
都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哪里能将对错分得那么清。当时到底是谁先踩了谁,又是谁先骂了谁,已无法分辨,只知道对方并没有群殴,一对一上而已,而青明书院惨败。
至于这次,应独睿也在心中苦恼,他看向季远川,心想,全部护住估计有点难,若是条件不允许,那他只能保住最听话的那个了。
因为是顺风顺水,在船上待了两天,季远川等人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其他船只。
季远川猜测应该是四联书院中的另外两所书院——商易书院和路哲书院。
商易书院倾向于研究商贾之道,路哲书院则潜在研究天文地理和人生哲学。
待那两艘船靠得近了,近到季远川足以便将那船徽看明白,他便安排跟随来的理事上前与之打招呼。
四个学生中,只有两个还能保持站立,而顾长鸣和王颂文则除了吐便是睡。
本打算好好领教一番,王颂之究竟是如何顽劣,以致于王风启在他跟前打了好几次招呼,谁知转眼间,这家伙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所以季远川只能将顾长盛和许扶河叫了出来。
不过顾长盛就在他旁边,没什么好叫的,而许扶河还在里面看书。
这孩子是真用功,其他四人都是带个小包,里面还多是生活用品,而他不但带了个大包,里面还多是书籍。
季远川还在里面看到了《三年科考》。
一想到这几天许扶河便是在船舱中度过,连上甲板的次数都少得可怜,他便不由心生怜惜。
而许扶河因为季远川的亲自劝说,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跟着季远川来到甲板看风景。
全程跟随的顾长盛,只是看着,没有说话,那落在许扶河身上的目光却不由重了几分。
“书几日不看不打紧,别把自己逼太紧了。”季远川说完,又看向对面的船只。
“那两艘船便是商易书院与路哲书院,既然遇上了,便说明很快就要到了。”
许扶河跟着看过去,只见对面有两艘截然不同的船,一艘高大华丽,一艘小巧精致,相较之下,那较小的一艘犹如老母鸡身边的小鸡仔。
“谢谢夫子的劝告,学生其实也觉得这几日看书效果不佳,还是不看了。”许扶河转过头与季远川道。
季远川笑了笑,道了声好。
顾长盛此时出声道:“夫子,为何对面的船相差如此之大。”
季远川理解他的意思,便道:“那前面更高大的那艘,是商易书院,此书院对商贾之道颇为研究,据说,较许多书院都富裕很多。”
季远川没有说完的是,那许多书院,其中便包括了青明书院。
“而那看起来小巧,且船身上画了许多字符的船,便是路哲书院,此书院对天文地理与人生哲学颇有心得。”
之后,季远川又与他们解释了这两书院的起源,时间便不知不觉的过去。
到了傍晚时分,三艘船终于靠岸了。
顾长盛和许扶河两人合力架起了顾长鸣,应独睿一人背起了王颂文,季远川想上前搭把手,但被均被拒绝。
无奈,他只得走在前头带路。
很快,三伙人在岸上相遇。
季远川远远瞧见他们的穿着,便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穿着金色学子服的,定是商易书院,老远看见就觉得像一块大元宝,更别提那走在最前面的人体型偏胖,一眼看过去,格外醒目。
而穿着玄色学子服,身上且绘有不知名的奇异符号的,便定是路哲书院了。
虽然三个书院的学子服不同,但季远川注意到两个相同点。
一是另外两个书院也带上了如应独睿一般的人物。
只因骑射夫子看上去便健壮许多,并且又不是学生打扮。
二是对方也有一两位需要抬上岸的晕船学生。
三伙人一汇合便开始自报家门,在进行了简单的寒暄后,一群人开始干瞪眼了。
“这意水书院未免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明明知道我们何事能到,竟然不排个人在此等候,若是我们无一人知道路,那该如何处理。”
说话的人是商易书院的吴夫子,由于他体型肥胖,受不得热气,下船还没一刻钟的功夫,已是满头大汗。
路哲书院的带领人是个黑瘦的中年男子,名唤索思。
索夫子看了看正气喘吁吁擦汗的吴夫子,然后道:“我们路哲书院的人皆是第一次来此,你们可有认识路的?”
吴夫子一脸吃惊:“怎么那么巧,我们商易书院也是第一次来,上次来的这次没来啊!”
说完不死心地看向一直没被他看在眼底的小年轻。
青明书院这次怎么回事,竟然让胡子都没一根的孩子出来领队了,这不是在玩笑么?
季远川收到眼神,无奈道:“我们这次也全是第一次来。”
吴夫子一听,胖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嘴里开骂道:“意水书院到底搞什么鬼,我商易每次都大老远去码头那儿迎接他们的学生,怎么我们来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待客之道吗?”
索夫子冲着吴夫子点头:“确实是他们无礼了,不过,也有可能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先在此等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