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吃素的,我咬不死你!
一点没觉那些下三滥功夫有什么不对,反而引以为荣。
门外来人了,两人齐刷刷的往那人的地方看。
最后, 那人搀扶着庄苑博一点点走出他的视线,脑子里满是庄苑博笑的志得意满欠揍的脸,“可怜哦。”
只剩下冯庆俞一人坐在书院地上, 他很是生气又不得不自食其力的朝门外挪, 被打的鼻青脸肿拖着身子一点点从书堂里爬出来,扒拉着门直哀哀叫唤,“哎呦,小爷的俊脸打残了要娶不上婆娘了。”
外面空无一人,这一个个走得风卷残云的, 不留半点情面, 连庄苑博都有人惦记着回来给他收尸, 他咋这般凄凉没人理。
冯庆俞悲从中来,自觉凄凄惨惨戚戚,清秀的小脸眼巴巴的瞧着偶尔经过的芊芊学子,没一个正眼瞅他的。
等了老半天,终于又有人在面前路过,他高兴的撑着门站起来,使劲挥挥手“嘿,我在。。。在。”
他看清来人,一张笑脸僵住,挥在半空的小手一点点垂落,声音也越发低了下去。
整个人蔫了,还有点惊恐。
是是是温筠玉,他心里的声音都结巴了,更不用说人了。
别看到我,别看到我。
冯庆俞在心里祈求,妈耶,这个杀神所到之处,覆巢之下无完卵。
让他拖回去就不是人了,是尸体!
温筠玉似有所感,风眼轻扫眼波流转,见冯庆俞缩头缩脑抬着宽袖遮挡脸,轻嗤一声继而大步出了岳云书院。
冯庆俞扯下一点袖子,悄咪咪的抬眼去看,走了走了,远处还有淡淡的一点背影,身上好像还驮着一个黑色的大布袋子,好像还会动。
天渐渐黑了,华灯初上,恰正是夜阑人静。
冯庆俞孤孤单单坐在院门外,院子冷清月华照在地上留下一圈圈淡淡的白影更是寒凉,他抱着双膝埋头取暖,身上的伤势也还没处理,痛的他都麻木了。
忽然,头顶上方打下一层阴影,他整个人被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他一惊,抬头去看,那人背对着院前坠着的那盏明灯,隔绝了光亮却又带来了一丝的温度,那一瞬间,他大感血又沸腾了心又跳动了,连带着整个人活了。
冯庆俞噙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亮的晃眼“你来了啊。”
有温筠玉的地方自然有秦祯,这是铁一样的定论。
秦祯一如既往的冷脸,目光落在他笑的过分开朗的脸上,那脸上青青紫紫的竟意外的不难看。
“还不起来。”
此刻秦祯波澜不惊的话语落在他心里,却比什么都慰藉。冯庆俞伸出手,示意他要扶才肯起。
秦祯不动,冯庆俞就一直僵持着手,固执的要他扶,一双眼睛里含着希翼又闪烁着微微的倔强。
不扶,小爷就不起来。
终于,秦祯动了,大掌一把拽住他的后襟将他拎起来,哪知冯庆俞顺势往下腹那收缩起双腿就是不触地,让他整个拎在半空。
“嘿嘿。”冯庆俞冲他讨好一笑,身子还在空中往左转半个圈,往又扭半圈,一双含着细碎星光的眼睛就朝他直眨眼。
秦祯薄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浓浓的眉毛皱在一起,锋利的星目沉沉,将人拎过眼前,两人眼神对视了半响,谁也不甘败下阵来。
“下来。”秦祯作势要把他扔在地上,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不,除非你像温筠玉带林筎阴回去那样把我弄回去,我才听话。”冯庆俞如是说道。
他心里美滋滋的想道,温筠玉肯定是抱着林筎阴回去的,这待遇不错,嘿嘿。
秦祯颇为赞同的点头,唰的一下就从怀里抽出一大团大黑布袋,一手抖开就要把冯庆俞塞进去。
“唉唉唉,不是这个。”冯庆俞大惊失色。
是他太过想当然了,林筎阴就是被装在大黑布袋子里被温筠玉扛回去的。
冯庆俞吓得连连摆头,一脸不情愿,树袋般扑到他身上巴着不下来“不行,不行,小爷要风风光光回去。”
开什么玩笑,谁要被装进袋子里回去!他冯大爷不要面子的吗!
秦祯平静的眼中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可惜冯庆俞没看见,还在那直嚷嚷要抱要背,不然不下来。
“留神了。”秦祯淡淡开口道,眨眼间就将冯庆俞塞进了大黑布袋里,扛在背上就走,“如你所愿。”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冯庆俞猜是享受一回林筎阴的待遇,他欲哭无泪,让你不好好比较,这下吃亏了。
夜色沉沉,月亮皎洁,一人着黑衣穿梭跳跃在各个屋檐上,飞檐走壁速度快的惊人,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叫人寻不到身影。
唯有几声沙哑的惨叫声略有似无的破空传来“啊啊啊——”
林茹阴被温筠玉扛在黑袋子从后门溜进了沈家她独有的院子里,就被放下。
这后门平常是家中奴仆遇事外出的方便之门,大门不是谁都能开得,以是趁着不引人注目进去。
温筠玉把人扛到床上解开袋口,将林茹阴捞出来,她发丝散乱衣不蔽体的,一出来就躲进被子里不让人瞧,只露出一双黑亮水润的眼睛来,小嘴被亲的红肿微微嘟起,叫人欲罢不能想狠狠压在怀里多亲几下才好。
“你快走吧”林如意紧张的捏着被子,催促着温筠玉回去。
要是给人看见他们两人独处一室私相授受,她一个还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名誉算全毁了。
林如意还不安的朝门的方向直看,生怕有人不小心闯出来瞧见了。
“怕什么”温筠玉耻笑她没出息的样,大手拂开她额角的碎发,帮她整好。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林如意不满的蹙眉,捂着被子坐起身将温筠玉推搡着转了个身,用力使了好半天劲,他都抵着一动不动。
林如意没好气道“你要如何才肯走”这人送人都送到家了,还赖着不走。
他伸出指头轻点脸颊,绷着一张脸正襟危坐,一双眼深邃锐利漆黑的目光给人压迫感,严肃的好似在审犯人。
林如意盯着他五官分明的脸看了好半天,才红着脸猛然悟了他所指的意思。刚才在书屋里孟浪放肆不成样子,这会要亲就算了,还装模作样的。
他一身紫袍,浑身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冷意,每每看得人心里也寒凉下来,鼻梁挺秀好看,嘴唇却轻薄得很,叫那俊美的脸添了薄情寡义的味道,如他这个人一般,冷酷无情的很。
温筠玉不耐的捏过她的双肩,如狼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到底还亲不亲了。
“亲亲亲。”林如意会意过来满嘴应道,那墨眼里明晃晃的是讨要亲亲,可是主动亲温筠玉这件事,让她做来是多么的不适应,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他凶煞的模样又惧又怕,但为了哄他也只能咬牙应下。
林茹阴红的发烫的脸一点点凑上去,快速的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一触即离。
这下温筠玉没再闹他,心满意足的走了。
林茹阴见他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想想他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也不担心给人瞧见了,当即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琴儿就推门进来了,看见她在房间里还吓一跳“小姐,你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回来了,沈老爷听说你还没回来正想派人出去接您呢。”
“你出去就给外祖父那边带个话,就说我和人游玩了,离小门近就从小门回来了。”林茹阴疲惫的软下身子任由琴儿给她擦拭,随后昏沉沉的睡过去。
她又做梦了,梦里她盖着大红帕子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端坐在主屋里正等待着新郎,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热热闹闹的敲锣打鼓贴着喜字,许多人都说着讨喜的祝贺她和新郎早生贵子琴瑟和鸣。
她听着很多人推推搡搡大着嗓门打趣,接着主屋的门开了拥进一群人,他们笑闹着要新郎官掀开新娘的红盖头“唉,别小气啊,快掀开盖头给大伙瞧瞧新娘美不美。”
众人一阵哄笑。
林茹阴只觉眼前一亮,盖头被挑开了,她垂着眼眸慢慢往上抬,但看清身前之人的面容大惊,微张着小嘴就要惊呼。
她被吓醒了,半夜从床上坐起喘着粗气。
她睁着大眼睛走神,想起梦里她和人成婚了,新郎竟然是傅青奕,他穿着一身正红新郎官袍,笑的如沐春风,一口一个叫着她娘子。
林茹阴缓了好一会才又躺下,一夜转辗反侧无眠到天亮。
第39章 撩妻一式
“茹阴”
沈赫怜在身后惊喜的叫住她, 虽然在一个府里但姑娘们都懒,有几日没见了, 这乍一瞧人都消瘦了许多。
此前去庙里斋戒时候,即使一样柔弱不禁风,但还没到现在这样弱不胜衣形销骨立,衣服瞧着都宽了一点松松垮垮罩在身上衬着人更加纤细,一阵风刮过, 都怕飞天了去。
林茹阴听到停住脚步, 等沈赫怜靠近后好一顿数落“我说你,家里好吃好喝谁敢克扣你,自己腰包里装着大把银票还能把自己饿瘦了。”
“我这是晚上惊梦没睡好,已经着人去买安神香了。”林茹阴没睡好的脸上略显憔悴,笑着捏捏她的小手, 也知她的抱怨多出于关心。
她现在做梦的次数日渐频繁,还都是和傅青奕有关的,实在扰的她不堪其忧。
沈赫怜还佯装不高兴的点点头, 给她捏几下又绷不住脸嬉笑出声“这几日你在书院那请个假吧, 祖父寿日到了你也跟着热闹下沾沾喜气,少不得你帮忙。”
她说着帮忙私心还是想她在家里休息几日,家里的奴仆都把事情做妥当了,几个夫人也都是精明人打点的清清楚楚,哪还需要他们呢。
林茹阴听着帮忙再加上外祖父寿日怎么也要留在家中, 忙应道“会的, 我先去学院了。”
“去吧。”沈赫怜没好气的赶她。
林茹阴加快了速度往沈府大门走去, 刚才和沈赫怜聊的畅快怕耽误了时辰。
今日倒是不用和沈恒同行了,昨日由着他带路一人一辆马车一前一后的,等秦平今日再熟稔的带她去书院就合情合理了。哪知快到大门时,两辆马车摆的整整齐齐,林茹阴心道:沈恒怎的还没走?
心中疑惑不解,背后就冒出沈恒的声音,“表妹,你。”口气迟疑,似乎很是为难。
“三表哥,有话不烦直说。”林茹阴看他样子猜着他的来意,恐怕还是说有关温筠玉的事情。
昨日温筠玉那般在大庭广众下和她亲热,怕是她的名声要毁的一干二净了,昨日吓得没有细想,现在后怕起来小脸都白了“可是昨日?”
林茹阴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外祖父不会也知道了吧,那其他人会怎么看她。这会越想越怕。
沈恒看她面色发白,会意到她的所思所想连摆手“昨日之事温筠玉都派去警告一番,还没人敢触他眉头坏你名誉,只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不说不往外传不代表不知道此事,你今后的婚事难了。”
“我,这。”林茹阴听到婚事一张脸都皱了,就算还有人愿意娶她怕也不能了,温筠玉手上捏着婚书似一块会爆炸的石头,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爆发,可是她还没敢往家里说,这就难办了。
沈恒瞧她为难的样子也不好多说,平日调笑的脸正经道“家里我不会说出去,只是这事你要上心了,该撇清关系就当机立断不然埋下祸根。”说着大步翻身上马,扬着鞭子绝尘而去。
林茹阴想着他的话出神,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车前也没察觉。
“咳。”秦平重重的咳嗽一声,严肃冷酷的脸上竟然有些不自然,剑眉下平静的眼竟然闪烁着看向别处。
林茹阴猛地回过神,见秦平面无表情的脸这般怪异还是头一次,当即直直的盯着车里瞧,车帘子是放下的,哪怕她将车帘子盯出两个窟窿也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莫不是有人在车上,林茹阴心一惊,再看秦平的样子,好似普天之下也就温筠玉了。
她平静的面容心中忍着一阵不适,这大早上的就要见到温筠玉可实在令人着恼,可也无可奈何,毕竟她现在只能假意哄着他,让事情发生的有所准备。
怕里面人等久又要不耐了,林茹阴来不及多想就踩着矮凳迈上车,掀开帘子后整个人一顿,她的眼神对上一双黑沉有深邃似海的眼眸,又自然的坐进去。
果真是温筠玉。
他穿一身紫袍玄衣,头发以玉簪束起,身上竟不是宫廷中人常用的麝香而是十分淡雅的药香。此刻他斜靠在马车内,低垂着眼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下光影,如蝴蝶的腿儿翩翩煽动,细细密密的覆盖住那双冷清的眼,独自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勾着书页角,似要翻篇。
人随音而动,听到声音抬起墨色沉沉的双眸,让人呼吸一紧,那眼眸一刹那似锋刀锃亮寒光乍现。当目光触及到林茹阴的脸上又转为慵懒而闲适,整个人如懒散的大猫般等着人梳理他一身高贵优雅的皮毛。
温筠玉笑着睨了她一眼“还不入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