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尸油,让他被僵尸锁定,今天晚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混乱的思考中,乔弋舟快速的躲避了起来。
屋内的家具也被僵尸给破坏,它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
乔弋舟不再屏住呼吸,而是抽出了七星铜钱剑,直直的朝着僵尸刺去。
僵尸被七星铜钱剑烫得直冒白烟,尖锐而刺耳的鬼叫了一声,却不肯放过乔弋舟,手直直的朝乔弋舟掐来。
江时看着这一幕,呼吸越来越凌乱。
他如果不是凶手身份,一定会去帮乔弋舟。
他的身上,被悄悄撒了尸油。
乔弋舟呼吸不畅,却不敢挣扎太过,生怕僵尸的手指刺破自己皮肤,上面有尸毒!
乔弋舟又一次的听到了拍皮球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再一眨眼,穿着红衣的小女孩,便蹲在地上看着他,眼瞳被怨气所染,却有种孩童的天真感。
一边是僵尸,另一边是小鬼,危险四伏。
乔弋舟艰难的发出声音:“咳,你……一直找我,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小鬼呲牙,仍旧在打量乔弋舟。
“我tm都快死了,怎么帮你?”乔弋舟一字一句的说,“我答应你,你帮我这一次,我就帮你一次。”
扎着两条辫子的小鬼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犹如隔了一层水膜:“去……救,十八楼,现在去。”
话音刚落,小鬼便站起身,头发疯长,瞬间将僵尸包裹其中。
乔弋舟见状,乘机朝外逃跑,慌乱之中,被人给牵住了手。
“这边!”
楚燎脸色阴沉,自己竟然晚来一步!
如果不是乔弋舟应付得漂亮,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江时眼睁睁看着乔弋舟逃离,立马追了出去。
恋人的另一个人也出现了,他得把两个人一起杀了才行!
—
乔弋舟和楚燎在前面跑,乔弋舟忽然喊了句:“去十八楼!”
楚燎什么也没问:“好。”
两人飞快的朝着十八楼奔去,电梯关闭的那一刻,阻隔了外面的危险。
江时跑慢了一步,心里暗骂了一句,只得从楼梯追赶。
乔弋舟站在电梯里,几乎虚脱。
可还未等他有时间喘息,电梯的门就叮的一声打开了。为数不多的光从电梯里渗出去,将十八楼照得亮了一些。
和白天完全不一样,十八楼太过寂静了。
肉眼可见的寒气,让这里像是一个大冰窟那样,冻得乔弋舟瑟瑟发抖。
他缓步朝前踩了一步,浑身充满了戒备。
完全没有灯,入目是一大片的黑暗。
乔弋舟和楚燎走到了虚掩的门里,唯有那个房间,点着白色的蜡烛。烛光微弱的照亮着四周,而眼前的一幕,却令乔弋舟震惊。
是白事老人和红衣小女孩让他过来找的男孩。
没能来得及救他!
男孩被掉了起来,双手双脚都被捆着,被人套上了一件红色的外衫。
外面雷声轰鸣,不知不觉间,已经下起了大雨。
乔弋舟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心跳极快:“怎么会……”
楚燎:“还记得我告诉你,我发现了一个线索吗?”
乔弋舟艰难的点头。
楚燎:“白事老人说,这个小孩刚过十三岁生日十二天。”
乔弋舟:“有什么古怪吗?”
“现在过了凌晨,是他刚过生日的第十三天。身上的红衣,无疑是要把魂提升到至阴。”
“外面大雨为水,红衣为火,金属锁链为金,压住魂魄的阴木为木,地为土。”
楚燎眼瞳幽深,“有人想养小鬼续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取自于新闻红衣男孩,文里做了大量的增改,不要和现实联系到一起。
第六十四章
雷声轰鸣——
窗外一道闪电骤然响起, 犹如一道蜘蛛纹, 把阒黑的天空撕裂。
大雨斜飘进屋内, 阴风吹灭了一些蜡烛, 那燃烧得下凹的白色蜡烛里, 都盛满了雨水。
乔弋舟仰头看着这一幕, 身体沉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他将男孩儿的尸身从吊扇上取下来,在触碰到死人的肌肤时, 几乎被冻伤那样。
乔弋舟忍住这股冰冷带来的颤栗感, 将人的尸身摆放在另一处。
乔弋舟望向楚燎:“你说养小鬼续命,谁会想这么做?”
楚燎:“白事老人。”
乔弋舟竭力抑制着凌乱无章的呼吸:“确定吗?”
楚燎摇头:“猜测。”
乔弋舟只得作罢:“我们破坏那人炼小鬼续命,你说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的找上门?”
金木水火土,五行缺一不可。
他破坏了其中两样, 已经是把这个邪法给破坏。
楚燎:“也许不是坏事。”
他的声音陷在了惊雷的狂响中。
雷声过后,白光照亮了门口江时的模样:“终于找到你们了。这下子,你们该逃不掉了。”
恋人阵营,一下子找齐了。
乔弋舟缓缓站起身, 回头望向江时——
窗外雷声轰鸣,大雨霶霈, 鼻尖充斥着香灰和蜡烛燃烧的气味,让空气里都带着丝闷呛。
乔弋舟和江时遥遥对视,目光在空气相接。
江时背后是令人可怖的黑暗,一身血红的衣衫,仿佛和着黑暗浓烈交织。
乔弋舟:“我也不打算逃了,该跟着你的僵尸呢?”
江时:“十八楼出口守着, 你们逃不掉的。”
乔弋舟:“为什么不驱使鬼怪攻击我?还要抹尸油?”
江时并没有说话,总不可能告诉乔弋舟,凶手阵营无法驱使鬼怪,只能让鬼怪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不受攻击?
抹尸油,是他在投票环节悄悄撒上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程道士上,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江时喉头哽咽:“我很后悔,为什么要跟着你们进游戏。可我又很庆幸,这次游戏,我们队伍能在主区停留的玩家,只有一个。如果不是我抽中凶手,就该是林鸽了。”
对于凶手这个身份,有人如蜜糖,有人如毒药。
阿柳因为抽中了凶手身份而兴奋,江时却深陷痛苦的深渊。
江时却不然,他的手在发颤。
乔弋舟心绪复杂,本想试探江时,最后一个凶手到底是谁,此刻却没了这个心情。
“江时,动手。”
江时猛然朝他望去,眼眶里满是红血丝:“为……什么?”
乔弋舟捏住了匕首:“因为我们都想活下去。”
江时痛哭了起来,冲了进去,拿起手中武器刺向乔弋舟。
金属相撞的声音,响彻在黑暗寂静的房间里。
屋内的千百根蜡烛的烛光也因这阵风而微微摇曳,将两人的身影给照亮。
乔弋舟:“我们都没错。”
这句话,不仅直击江时的心脏,连同身后的楚燎。
楚燎呼吸乱了一拍。
他抛弃了过往,如今一点点的拾起,以为可以恢复如初。
可他忘了,早已破碎到极致的自己,又如何恢复如初呢?
以为披上人皮,就不是异类了?
楚燎试着去想过——
乔弋舟会歇斯揭底,会厌恶和队友反目,这些都不稀奇。
偏偏,他说了这样的话。
楚燎内心说不出什么滋味,在这一刻,就仿佛早已迈入深渊的那个自己,被人一点点拽了出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