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脸,瞪着突然袭击的耿欲,“你,你这家伙!”
耿欲漫不经心地揉了揉手腕,反手捏着一把尖刀,扬眉道:“怎么了?好人就非得等你们这些坏人把大话放完了才能开打吗?”
“嗤,你以为这是回合制游戏吗?当然是趁你走神,要你命!”
鬣狗男人的脸都气黑了。
他冲着狼同学怒吼,“你就这么光看着吗?”
狼同学这才反应过来,“呜嗷”一嗓子,猛地冲向了耿欲。
耿欲矮身躲过了狼同学的袭击,猛地一脚踹出,将狼同学直接蹬飞出去。
狼同学一头撞在了树干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摸了摸脑袋,再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满手的血。
“血……血……”狼同学两眼一翻,径直晕了过去。
鬣狗男人都要气疯了。
他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是狼啊!狼啊!你晕哪门子的血啊!废物,真是废物!你们这些学生真是一届比一届废物!”
耿欲将尖刀横在眼前,冰蓝眼眸倒映在刀身上。
他冷冽道:“我们学校的学生如何,就不劳你们这些校外的人评价了。”
说着,他再次攻向鬣狗男人。
鬣狗男人连连躲闪。
最后,他死死按住了耿欲逼到眼前持刀的手。
鬣狗男人盯着耿欲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原型是老虎你就无敌了?笑话,我现在就告诉你,即便我的原型是鬣狗,你也不可能打的赢我。”
说罢,他攥着耿欲的手腕更加用力。
白嘤嘤看到鬣狗男人的手指几乎嵌进耿欲的皮肉中,耿欲的手腕一片青一片紫。
可即便是这样,耿欲也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甚至杀的更凶了。
他另一只手是虎爪的模样,直接挠向鬣狗,将鬣狗胸前挠出了五道血印儿。
鬣狗男人低头看了一眼,神情幽暗,嘴角带笑。
明明他处在下方,却好像有什么逆风翻盘的本事似的,不慌也不忙。
白嘤嘤低声提醒耿欲,“小心,他似乎有别的后招。”
耿欲“嗯”了一声。
就在下一刻,男人身上的衣物突然发出撕裂声响。
“噗”的一下,他仿佛冲了气一般,周身的块头一下子变成了原本体积两倍多,肌肉也纠结又发达。
他通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耿欲,从鼻腔中喘出灼热的气息,他手指慢慢变成了鬣狗爪子,身上也慢慢被毛皮所覆盖。
他的脸也逐渐拉长。
那张脸正在从人脸变为鬣狗的脸!
即便白嘤嘤见过他人变成原型的模样,也从未见过如他一般诡异的变化。
这不是变成原型了,这简直是在给自己做手术!
耿欲按着装着白嘤嘤的衣服兜,快速后撤。
他灰白色的头发甩出一串水珠儿。
耿欲低声对白嘤嘤道:“情况不太对劲儿,鬣狗的原型没有这么高大,而且,他现在的模样分明是半人半鬣狗。”
是啊,眼前这个微微弓着身子站立的东西,分明就是一只鬣狗怪——以鬣狗为原型创造出来的怪物。
白嘤嘤忍不住想起了沈三味实验室里所进行的人体和动物研究。
“吼——”那个鬣狗怪物长吼一声,对着耿欲张开长满尖牙的嘴。
“怎么了?你们不是很横吗?这就怕了吗?”
他伸出尖锐的爪子,狞笑道:“既然怕了,那就留下你们的命吧。”
耿欲快速看向他的身侧,“李舍得,果然是你!”
鬣狗男人下意识转头望去。
耿欲却趁此机会,按着兜,一溜烟儿地跑了。
耿欲逃跑的速度极快,又因为雾气深重,不一会儿就蹿离了鬣狗男人的视线。
“吼——,耿欲!白嘤嘤!”
“别以为我找不到你们!”
他的喊声几乎贯穿了整个森林。
耿欲抿着嘴,冒着雨,一路狂奔,根本不给他一声回应。
白嘤嘤抬起头,眨了一下眼。
她可真是想不到耿欲这个时候会逃跑。
耿欲在逃跑的途中抽空低下头看了她一眼。
他低笑了一声,“怎么了?我逃跑难道是一件十分不可理喻的事情吗?”
“打不过就跑,这难道不是自然界的自然法则嘛,我想除了蜜獾,大概没有哪个动物会头铁到拼上自己的性命吧?”
耿欲抬起头,看着远处,“说起这个,我倒是觉得钟迟迟的性子更像是蜜獾。”
白嘤嘤:你终于发现了!不愧是本书钦定男主!
白嘤嘤作出磕磕巴巴的语气道:“是、是吗?你是这样想的?你该不会怀疑我的原型就是仓鼠吧?”
耿欲:“你是吗?”
他低头看她,冰蓝色的眸光穿透了雾气与雨丝,他的眼睛就像是五光十色背景下的蓝宝石。
白嘤嘤冷哼一声,“我不知道!”
她扒拉着他的口袋边边,“我……我……我不可能是的,虽然我个子矮了些,虽然我战斗能力不太好,虽然我考试总是考倒数第一……”
小仓鼠躲在他的口袋里,仰起头,求证似的盯着他。
“我应该不是仓鼠原型吧?”
耿欲的心就在仓鼠这小小的眼睛里化开了。
“嗯,你不是!”他态度坚决。
白嘤嘤倒吸一口凉气。
耿欲啊,我是让你怀疑我啊,不是让你坚定这个错误的想法。
白嘤嘤歪歪头,“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
耿欲:“只要你说,我就信。”
白嘤嘤:“即便我现在就是以仓鼠的模样在跟你说我不是仓鼠。”
耿欲点头,“对。”
白嘤嘤不知道该什么说了。
系统更是吃惊,【好家伙!他这是即便戳瞎自己的眼睛,也要信了你的鬼话啊。】白嘤嘤两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了一起。
耿欲如此信任她,她之后可怎么办?
她感觉自己的良心好痛。
明明我都变成了仓鼠,你们还要视而不见,一个劲儿地承认我是猛兽。
她和耿欲现在正处在危险之中,这件事先放在一边吧。
白嘤嘤握了一下耿欲的兜兜,艰难地想要攀爬上去。
耿欲爬上一颗树,停在树干上,低声问她:“怎么了吗?”
她双手抓着兜兜边缘,小短腿扑棱扑棱,一副快要掉下去的模样。
“我、我想要出来!”
白嘤嘤气喘吁吁道:“我可不是藏在别人背后的个性,我呼……我才是老大呼……”
耿欲伸出手,将白嘤嘤掏了出来。
白嘤嘤端坐在他的掌心,举着小叶子,叶子上积攒的雨水“啪嗒啪嗒”砸在她的毛毛上。
她用力甩了甩毛毛。
耿欲被甩了一脸水,却忍不住微笑,“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白嘤嘤:“那个鬣狗男人,我曾经见过。”
耿欲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白嘤嘤讲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耿欲:“难怪他这么仇恨你。”
白嘤嘤:“唉,明明我救了他啊。”
耿欲:“这种人一向是‘不想恩报想仇报’。”
白嘤嘤认真地盯着他几乎被雨水和雾气晕湿的眸子,“你刚刚喊出李舍得的名字,是要试探什么吗?”
耿欲用擦干净的手,轻轻梳拢小仓鼠的毛毛。
即便雨水和雾气如此寒冷,小仓鼠的身子却热乎乎的,就像是一个托在掌心的小太阳。
耿欲一边动作,一边道:“是,我只是出言试探一下。”
“如果成功的话,我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顺便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让我及时逃脱;如果不不成功,我自然还有别的法子骗他走神。”
白嘤嘤:“结果是……正如你猜测的那样。”
耿欲微笑,眼神却沉了下去,“我一直怀疑李舍得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眼下,我知道了那个鬣狗男人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甚至……”
他郑重其事地将手指搭在仓鼠的肩膀上……咦?仓鼠有肩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