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岭看向她,正要骑马过去说带她一同骑马,就见摄政王跟前的青衣骑着马先到了她身边,于是又拽着缰绳停下了马。
青衣朝着芍药一笑,道:“芍药姑娘,对不住,叫你受委屈了。若不嫌弃的话,我带你一程,等到了下个镇子再为你置办一辆马车。”
芍药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般了。
“那就有劳青衣管事了。”
其实她还想问问青衣,摄政王怎么突然就跟了上来,是要打算跟他们多久。
……
临近晌午时,昭玉终于悠悠转醒。
“芍药,到哪儿了?”
说话时,她眸子还未睁开,声音里头带了几分倦意。
谁料下一刻,旁边传来的不是芍药的声音,而是陆宴知的。
“醒了?”他问。
昭玉心头诧异,忙睁开了眸子。
然后就见陆宴知正低头看着她。
她眨了眨眸子,忽然有些分不清,这会儿是不是还置身在梦境之中。
只见陆宴知手里正拿着芍药先前拿的那把,与他看起来格格不入的红色山茶花图案的团扇,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
而她此时,则是躺在陆宴知的腿上。
昭玉刚睡醒,此时脑子还有些不大清楚,缓了半晌,方才坐起身,愣愣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陆宴知将团扇放在一旁,身子往后一倚,伸了个懒腰。
“本王如何不能在这?”
昭玉撩开帷裳,看向窗外。
有股凉风吹过,让她脑子清醒了许多,不是做梦,陆宴知真的在她的马车上,且如今已经离着京城很远了。
“本王同你一起去临昌。”她正想着的时候,陆宴知忽的开口道。
昭玉忽的睁大了眸子,心头羞愤极了。
他既已经打算好了,那昨夜还这般折腾她!
第4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她想寻几个听话懂事的……
这些日子昭玉被他折腾的厉害,先前本来想着出去几个月,能躲开他还稍稍松了一口气。
谁料,这厮竟然偷偷跟了上来。
昨夜,昨夜还用这理由那般折腾她……
想到此,昭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将他手里头的团扇夺过来,用力给自己扇了两下风,没好气儿的道:“王爷,您贵为一朝摄政王,公务繁忙,离开京城这般久恐不妥。如今好在离着京城不远,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陆宴知理直气壮:“无碍,陛下虽年幼,但少年老成、足智多谋,不必担忧。而且,本王已经同陛下告了假,言明身体不适,要在府中休养几月,陛下也准了。”
昭玉听到此,气的将团扇往他身上一丢。
原来他是早就打算好了!
陆宴知抬眸瞧了她一眼,见她小脸羞红,目光愤然,眼睑下还有些泛黑,便忆起昨夜之事。他轻咳一声,面上稍稍有些不大自在。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很快他面色恢复如常,将身上的团扇拿起来,给她扇了两下。
方才问道:“你还睡不睡?”
昭玉瞪他一眼:“不睡了!”
叫他气都气醒了,还睡什么睡。
陆宴知点了点头,“那本王睡了。”
昨夜昭玉一夜未睡,陆宴知自然也一样。
他先前在军营中,几天几夜不睡都是常有的事儿,这一宿不睡也算不得什么。虽说这会儿面上瞧着容光焕发的,不像昭玉这般萎靡不振。可在马车上实在无趣,瞧着昭玉这副模样,定也做不得别的。
干脆脑袋往后一躺,闭上了眸子,打算拿睡觉打发时间。
昭玉瞧着他这番无赖行为,微微睁大了杏眸,似是无法相信般。
他就真这么睡了?
昭玉越想越不是滋味,趁他睡着踢了他一脚。
-
天快黑之时,马车终于进了一个小镇,昭玉差许岭找了个宽敞的客栈住下。
说起来,昭玉平日里鲜少离开京城,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郊外。
对这次临昌之行,她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
路上她并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临行前,还特意叫许岭等人都乔装打扮了下,装作南行商人模样,也可沿路体察一番民情。
下车时,昭玉嘱咐芍药,“此次在外,言行切记小心,不可叫我公主或是殿下,如寻常商户那般称呼主人家便可。”
芍药来之前,还特地做了功课的,闻言笑了下,声音清脆道:“是,姑娘。”
昭玉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宴知闻言,偏头询问旁边的青衣:“她的丫鬟称她是姑娘,那本王应当是什么?”
青衣迟疑的道:“姑爷?”
一旁的昭玉听了,柳眉微微蹙起,问道:“王爷可是打算,与昭玉以夫妻身份在外相称?”
不知昭玉是哪句话叫他不痛快了,陆宴知听后竟脸色有些不虞,眸子中也带了几分阴沉。
“不必,以兄妹相称。”
他寒声道。
昭玉听了,心里头也有些不快。
分明是他们自个儿说的,又不是她要上赶着,他做什么这副表情?
毛病。
她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那便依王爷的,在外以兄妹相称,唤他公子吧。”
说完,昭玉不再理会陆宴知,转身进了客栈。
身后,陆宴知瞧着她明显不快的背影,拧眉疑惑道:“她怎么了?”
青衣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嘴巴,瞧他这张嘴,没事儿提这个做什么!
他看向满脸疑惑的陆宴知,心道您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儿,小殿下心里头能痛快的了吗?
哪怕他心里头是向着王爷的,这会儿也忍不住觉着,自家主子真是个负心汉。
于是如实道:“小殿下许是觉着您不愿与她做夫妻,心里恼了您。”
陆宴知:“成亲不过是个形式罢了,这有什么好恼的?本王不娶她,可也不会有别人,便是有了一纸婚约又如何,成亲后成为怨侣的大有人在,哪里有本王与她这时候自在?”
青衣欲言又止。
只觉着主子这番话说的,更像是个负心汉了。
用过晚膳后,昭玉先一步回了房。
陆宴知正欲去她房间寻她,就被许岭拦在了外头。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岭,“让开。”
许岭抱着剑垂下头,规矩道:“公子恕罪,小姐已经睡下,您的房间在隔壁。您与小姐虽为兄妹,可夜里进同一间房也实在不妥,还请公子不要叫小的为难。”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沈昭玉提前吩咐的。
陆宴知拧眉盯着房门,仿佛要将这门盯出一个洞来。
青衣在旁边小声劝道:“主子,就算是兄妹也没有同住一屋的道理,这的确不符合规矩……”
陆宴知黑着脸甩袖离开。
这夜昭玉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日早上起来,都觉着神清气爽的。
如今天气虽热了,但尚未到最热的时候,早间是最为凉快的。
她昨夜睡得早,今日早早的便醒了,穿戴好后下了楼,吩咐掌柜的上一些早膳。
这地界儿就是个小镇子,吃的用的自然不比公主府精细。
早膳也只是些白粥馒头,配上几碟小咸菜,荤菜是一碟切成片的酱牛肉。
味道算不上多好,但胜在爽口,她吃的倒也有滋有味。
陆宴知比她下来的稍晚一些,下楼之时,脸色还微微有些发黑。
他径直走到了昭玉对面坐下,瞧了一眼心情明显不错的昭玉,道:“你吃的倒是挺香。”
昭玉朝着他弯眸一笑:“兄长饿了吧?这家店的早膳味道尚可,你也尝尝。”
“你叫我什么?”
陆宴知问。
昭玉:“兄长。”
陆宴知:“换一个。”
昭玉迟疑:“哥哥?”
陆宴知还是不满意:“再换。”
昭玉:“……宴知哥哥?”
陆宴知终于点了点头,“就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