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燕的理智也在这时回来了,她赶忙阻止他:“你答应我的,要等到18岁的。”
秦放扣住她的手,更加委屈道:“我就摸一摸。”
两刻钟后
秦放洗完澡回到厨房,杨海燕已经盛好了面:“赶紧来吃早饭吧,吃好去休息一下。”
秦放红着脸坐下:“嗯,谢谢媳妇。”他咧开嘴,笑的像个偷了腥的狐狸。实际上,的确偷了腥。这味儿让从来没有摸过女人的他几乎失控。
吃好饭,秦放刷了牙,去休息了。他睡觉的时候,杨海燕在床边铺了地毯,然后坐在地上开始做靴子。
秦放侧身,看着床下宁静的她:“我千夫长的兵部文书已经下来了,千夫长在家属房这边的院子也腾出来了,你想要什么时候搬过去。”
杨海燕倒是不知道这件事:“院子不一样吗?”
秦放解释:“自然不一样,千夫长是正七品的军官,在这里可以佩几名私卫。而且千夫长的院子是两进四合院,和这里的小院子不同。”
杨海燕发现秦放有些不同了。之前的他内敛而冷静,话极少。但是现在的他,多了一抹意气焕发。这大概就是身居百夫长和千夫长的区别吧。成了千夫长,已经迈进了武将和朝廷命官的门槛里。
不过自信的男人很有魅力。
杨海燕:“我们住的是之前熬千夫长家住过的院子吗?”
秦放:“是,下午我带你去看看?”
杨海燕:“好,不过厨房得改成我们家这样的,待我们搬走之后,这里的烤炉就拆了吧。”留着让人知道怎么做糕点就不太好了。
秦放:“嗯,听你的。”
没过多久,秦放就睡着了,他本来就累,早饭前就这样一亲,又去洗澡的时候解决了火花,所以这会儿睡的很快。
杨海燕做的是秦放的靴子,用羊毛皮草做的,说起来,跟现代的雪地靴一样,但这是真正的皮毛一体。
雪地靴的料子厚,所以她做的慢,每一针都要敲好洞,然后再用针线缝起来,不然她的力气不够大,拿着针没办法穿破皮子。说起来,如果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她还不会做鞋子。
不过,虽然做的是雪地靴,却不能和现代的雪地靴比,因为不管是橡胶底还是牛筋底,这个时代都做不出来,就算她平台能买到橡胶底和牛筋底,她也不敢买。
这段时间杨海燕慢吞吞的已经做好大半了,再给两天时间,这双鞋子就可以完成了。
中午范婶来做饭的时候,得知大人回来了,做的饭菜量也添加了。午饭后,秦放带着杨海燕去看千夫长宅子了。
出门的时候,杨海燕把自己包的很紧,里面穿着袄子,外面又披了夹了棉花的披风,整个人像是背着行走的被子,这还不算,她还带着手炉,就是怕冷。
秦放看着,不由的握住她的手:“这样就不冷了。”他的手可比手炉还要暖和。
杨海燕打趣:“我能时时刻刻把手炉我在手里,却不能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
秦放听了很是无奈。自打认识的字多了,听过了启国史,他的见识也逐渐大了,不再是成亲前那个只认识几个字的小伙子了。不过也有一种说话,男人有了女人之后,会逐渐成熟。
秦放牵着她,带着她从百夫长区走到千夫长区,偶尔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会不由的停下来看着他们,许是觉得有些意外,又有些不知所措。
路上,秦放介绍:“千夫长区有50户人家,熬将军下面的算上我们有十户,其中……”他把每个千夫长的性格,以及家里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边。这些都是他这段时间打听来的,因为知道自家迟早会搬过去,所以打听些千夫长家里的情况,好让自家媳妇心里有个底。
这个男人做事情,的确是仔细的,或者说是心细。男人心里有你,才会心细。如果心里没你,做事情大概就是现代常说的直男做法了。
有些人说,这个男人是直男,所以没考虑那么多。其实,什么直男不直男的,无非是有心没心而已。
到了这两进的宅子前,因为熬将军一家已经搬走了,所以宅子已经空着了,门口也没有下人,他们就直接进去了。里面的卫生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房子也是空旷,可以说,除了房子,什么都没有。
不过也有好的地方,这里因为住过人,所以地窖什么的都已经挖好的。
两进的宅子很大,和他们现在住的那个小院子根本没法比。房子大,就显得空荡荡的,如果人少的话,会格外寂寞。
这宅子的造型是二进四合院,分为前院和内院。前院是接待外客,内院是生活区。前院和内院由一道垂花门隔开,分区非常的明朗。
杨海燕:“这宅子的好处异常明显,往后相公也可以在这里招待同僚了。”若是在现在住的小院子,还真的没地方可以招待。
秦放见她喜欢,心里也高兴:“我们去内院看看。”
杨海燕:“嗯。”
夫妻俩看了一圈内院,主要看的还是正房,如果没有意外,往后的几年,他们都会住在这里。像秦放这样,只要没有犯错,是不可能降职的,所以如果要换地方,除非秦放升职,又或者秦放死亡。
故而对这个宅子,杨海燕会比较用心。而现在住的那个小院子,就是想用心也用心不了。只是,如果搬过来了,和吕嫂子杨大花就离的有些远了,走路约莫也要十来分钟,到时候,她又要重新交际,会显得有些寂寞。“我们现在住的宅子是不是要腾出来给新的百夫长?”
秦放:“是,不过不急,对方目前就一个人,住在军营里。如果他的家属要过来,也是要年后了,等两个月的冬灾过去。”在这里,有两个月的冬季又被称为冬灾。
杨海燕一听,顿时道:“那我们的新宅子可以改造改造,还有时间。”
秦放:“听你的,哪些地方要改造你告诉我,我这几天在家可以叫人改了。便是休沐过后,白天当值,回来也能干。”
杨海燕:“嗯。我们去木工坊,先把宅子里需要的家具配齐。”
秦放:“好。”
夫妻俩在木工坊的订单可所谓是大订单了,家具都是按照杨海燕的心意定的,不过相对来说,这些家具的价格还是合算的,因为杨海燕对木头没有要求,比人家要求红木等材质,她倒是无所谓,普通木头就好。从床到衣柜、壁柜、鞋柜床头柜,都是和现代的相似。这也无所谓,款式这种东西都是根据自己的需求来的。
不过,他们那定的家具不少,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好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放说起了另一件事:“12月初五,熬将军的升职、乔迁之喜,在将军府举行,到时候你要随我去将军府。其实,原本熬将军的喜宴是赶早的,但是因为我的兵部文书没有下来,所以他特意挑了我的任职文书下来之后。”
杨海燕一听:“熬将军待你真有心。”
秦放:“嗯。他对我有提携之恩。”所以他很尊敬熬将军。
杨海燕:“这会儿11月19了,还有大半个月,你可要同我说说熬将军和熬太太的性格喜好。”
秦放:“嗯熬将军性格比较粗,为人颇为爽朗。至于熬太太我倒是没怎么接触过,唯一接触过那么几次,就是去千夫长府上找熬将军的时候见过,她……她跟我阿母有点相似。”
杨海燕诧异:“跟阿母相似?”一个是千夫长太太,一个是农家妇人,相似?似乎想到了什么,杨海燕问,“熬将军也是农家子出身吧?”
秦放:“是的。熬将军也是从服军役开始,一级一级升上来的。熬太太是本地人,边关儿女性格颇为爽利。”
杨海燕明白了,恐怕秦放说的熬太太和他阿母相似,指的就是性格方面。“相公,那我们给熬将军准备的礼物不用太好,只要实际一点就好。你之前是百夫长,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的月例,熬将军也知道我们的情况,如果准备的好,风头太大,反而让人怀疑,你觉得呢?”
在这方面,秦放是完全没有主见的,因为他知道她媳妇见识广:“你做主就好。”
杨海燕:“你同我说说熬将军府里的情况,主要是后院,将军有几个子女,可有小妾……”
这一聊,夫妻俩聊到了深夜。
第二天,夫妻俩去了县城。秦放现在是千夫长了,正七品的军官,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人。说起来是伺候,其实就是传信等跑腿的。然后七品的军官允许有五名私兵,作为自己的亲信培养。这些私兵和军营的兵不一样,不过,私兵也是有私兵文书的,这个文书是有永州县衙发的。而且私兵和主子是荣辱与共的。
去县城的路上,杨海燕好奇的问:“相公,你想选怎样的私兵?”
秦放:“我打算从军役满的将士中选。比我早进军营的将士,在月底会有服满军役的,到时候选出五名。他们原先就是我当百夫长时在我手下的,对这几个人的实力品行我也有基本的了解,用起来舒服也放心。”
杨海燕:“相公考虑的周到。那在这几名将士服满军役之前,可要让洪叔在你面前当差如何?他是本地人,熟悉这里。然后我们在买几个下人。”
秦放:“不用,也就几天的时间。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做主就好,都听你的。”
杨海燕:“相公你真好,什么都听我的。”
秦放很喜欢她夸自己,每次她夸自己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尾巴要翘起来了。哦,好在他没有尾巴。
杨海燕:“那我们再挑两个下人吧,都挑死契的。之前在镇上的牙行,因为只有洪叔识字,所以他是活契也没办法,这次看看有没有死契识字的。挑一个识字的,再挑一个干粗使活的婆子。”干粗活的不识字也没有关系。不然范婶又要去点心铺子,又要买菜,又要做饭,还要洗衣服,活太多了。而洪婶每天在点心铺子,毕竟铺子不能没有人。
秦放:“听你的。”
夫妻俩到了县衙,他们直接去了牙行。
牙婆热情的欢迎他们:“爷好,太太好,请问你们是买下人吗?”
杨海燕:“要买两个死契的婆子,一个最好识字的,老实稳重些,最好会梳头发,而且要懂官宦人家规矩礼仪的。一个是干粗活的,不用识字没关系。”杨海燕虽然因为原主的记忆会梳这个时代的发式,但是每次梳的时候真心累人。不过,她买下人还是喜欢婆子,因为婆子和秦放之间不用避险,而年轻的丫头万一动了糟心思还要她处理,太麻烦。
再有,秦放现在当官了,家里少不得要规矩礼仪,她是懂,但是让她教下人她也嫌麻烦,所以找个懂规矩礼仪的来教,那才好。
县衙的牙行和镇上的牙行不同,那是镇上的牙行不能比的。那牙婆一听杨海燕的要求,马上内行的选择了六个人出来。
牙婆:“太太,左边三个都识字,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原是在大户人家当嬷嬷的,主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把下人都卖了。右边三个都是粗使婆子,干活一把好手。”
当然,牙婆说的几个嬷嬷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被发卖,谁也不知道。牙婆为了把下人尽快出手,说的都好听。不过,她也不敢怎么欺骗杨海燕,一听杨海燕说要找懂得官宦人家规矩的,她便想着眼前的年轻人可能是官宦人家的。牙行虽然是官牙,但是也不敢惹事。
杨海燕:“我先挑选粗使婆子,你们三个都自己介绍一下吧,把之前的家庭,之前的主家,以及卖身的原因都说一遍。”她可不想招来麻烦。而且,她也不怕他们说谎,因为每个人的在县衙的户籍都会有留底的。
第一个:“太太,奴婢叫刘月娥,家里发洪水出来的,路上家人都死了,奴婢才卖身的,就想有个安身的地方。”
杨海燕看着她,看不出年纪,但是并不健康的脸色中却依稀能看出五官的底子不错。杨海燕:“既如此,是自己做主卖了自己,怎么不签活契?反而签了死契?或者,给自己找个男人,哪怕是个鳏夫,下半辈子也有了依靠,总比给人当奴才的好。”
“这……”
杨海燕一看就知道对方在撒谎:“你可以退下了,下一个。”
第二个:“奴婢叫余招娣,今年36,原本有儿有女,但是儿子出了意外去世,前头男人还想生儿子传宗接代,可我已经年纪大不能生了,所以那男人把我弄昏迷然后给卖了,他八成拿这钱又娶了一个。”她一直都知道他想休了她再娶一个,但是再娶一个要花钱,他们家没有钱。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狼心狗肺的把自己给卖了,用这个钱去娶。
杨海燕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余招娣又跪下:“太太,求求您买了我吧,我什么粗使的活、什么重的活都能干。我原本想一死百了,但是我放心不下我那闺女啊。太太,求求您了……”说着,余招娣朝着杨海燕磕头,她磕的很重,眼神中的悲伤不似作假,那眼泪更加不是假的。
转眼间,才磕了几个头,她的额头就通红了,可见她的用力。
杨海燕叹气:“你先起来,先站到一边,我且听听这个。”
余招娣不肯起来:“太太,我真的很能干活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每天不用吃饱,也不用月例,求求您买了我……”
杨海燕蹙眉:“根据我国律法,妻女典当或者贩卖是犯法的,除非是妾。你是正妻吧?”
还没等余招娣开口,牙婆道:“太太放心,我们官牙是正经的牙行,如果对方身份有问题,我们不会卖进来。我看过她的卖身契,她是家人卖给前头的丈夫当童养媳的,严格来说,她是前头的丈夫买来的奴才。很多童养媳都是奴籍的,不过也有慈善的人家,在夫妻成亲后,会去了奴籍,把卖身契还给对方。可她的话奴籍没有去,而童养媳可不是活契,是死契。”
杨海燕没有想到还有这个问题,她问余招娣:“是这样吗?”一听这名字,招娣招娣……杨海燕也相信了牙婆的话,这妇人在娘家定然也是被欺负的。
余招娣点头:“是的。可是太太,我会干活的,我在娘家的时候很能干活,在夫家的时候,一家子都是我伺候的,求求您买了我吧。”说着,她又继续磕头。
杨海燕:“行了。”她又对牙婆道,“她的卖身契给我吧。”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好事情,她并不排斥。当然,如果这个人品行不正,她到时候照样可以转卖。
余招娣一听,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谢谢太太……谢谢太太……”
杨海燕:“你且站到一边,下面这边的三个吧,大家也自己介绍一下。”
第一个:“太太好,奴婢是大户人家的奶娘,因吃错了食物……”
杨海燕知道,很多人家的奶娘会从家生子里选,觉得安心。不过她如果生了孩子,肯定是要自己喂的,除非她没有奶水,不然让自己的孩子吃别人的奶水,她心头也不放心。听这个人说,因为吃错了东西奶水出了问题,所以导致孩子生病。哪怕孩子最后没事,也不能全怪这个奶娘,但是杨海燕也不敢买这样的下人。不管在哪个岗位,细心是最重要的。她能容忍下面的人愚笨,却不能容忍下面的人粗心,粗心会致命。
杨海燕:“第二位自己介绍吧。”
第二个婆子站出来,先给杨海燕行了礼:“太太好,奴婢没有姓,今年42,从小被卖到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为奴婢取名小莲。小姐嫁人之后,奴婢跟了过去,后来小姐生了小哥儿身体不好,没熬过几年就去了。原本留下奴婢等几人照顾哥儿,但是姑爷后头娶了媳妇,那后头的太太就给奴婢几人按了错给发卖了。”
杨海燕听她谈吐有理,站姿恭敬,一看就是训练过的,和原身以前一样,不由的问道:“你原是哪户人家的?后头你家小姐嫁的又是哪户人家的?”
第二个婆子:“奴婢原是庆州袁家小姐身边的,袁老太爷曾官拜二品,小姐嫁的也是门当户对的人家。”
杨海燕:“你这般身份的,那后头娶的太太怎敢发卖你?便是看着袁家的面子,也不会发卖你,再则,她应该也没有你的卖身契。”
第二个婆子:“小姐去世后,奴婢的卖身契在姑爷手中,那后头的太太家里势力比袁家更好。再则,奴婢以前虽然是小姐身边的,但也不是那等被重视的奶娘,像小姐的奶娘,那后头的太太自然是不会发卖的。”
杨海燕对她的印象不错,主要是谈吐得体,见过大世面。不过,她也没有马上决定,她点点头:“第三个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