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的视线也未从飞船的显示屏幕上移开，双手更是一直在控制器上动作，不曾离开半步。
硬件设备上的差距，只能靠操作来勉强弥补了。
“我知道。”言裕栖应了声，眼睛一眨不眨地在显示屏的数据上划过。
这艘飞船的极限速度和防御能力比他想象中高了不少，按照目前的耗能状况，操作得当，冲出火力点也不是不可能。
问题是，能源支撑和飞船停靠问题。
眼下他们身处于太空中，距离下一个可停靠点，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若是不能在能源耗尽前找到落脚点，即便冲出去也是枉然。
有没有可以利用的自然条件？
想到这里，言裕栖的指尖在显示屏上的导航线上滑过，缓缓放大。
这个是？
还不待他理清思绪，路逾矠的声音落入了他的耳边。
“西偏东35度，五级导-弹准备。”
言裕栖微微一顿，而后快速依言设置好。
“发射。”
路逾矠话落的同时，言裕栖按下了发射键。
做完这个，言裕栖刚准备继续研究线路，路逾矠的声音，再次传来。
“南偏西43度，三级导-弹准备。”
言裕栖再次快速设置好。
“发射。”
又一次在路逾矠话落的同时按下了发射键后，言裕栖没有像刚才一样继续研究路线，而是抬眸观察起了当前四周的局势。
路逾矠这家伙，不会是想突围吧？
难不成，他已经找到了突围点？
似是猜到了言裕栖心中所想，路逾矠道：“开启二级防御，一级防御待命，准备突围。”
“好。”言裕栖应声操作，正色道，“已开启二级防御罩。”
“北偏东26度，二级导-弹准备。”
“发射。”
……
飞船的船身随着路逾矠的驾驶与指挥，言裕栖的操控与攻击下，在快速躲避与攻击中颠簸、侧转、回正、绕行。
“北偏西17度，一级导-弹准备。”
“开启一级防御。”
“发射。”
最终，伴随着路逾矠指挥声落，他们所乘坐的飞船冲破重重火光，极速飞行间，来到了对面战斗飞船的射程之外。
言裕栖稍稍舒了口气，神经并未放松。
虽然因为路逾矠的指挥，他们刚刚的每一发导-弹全都切实地打在了那艘飞船之上，但是，对方防御等级系数很高，所以，那些攻击，只能起到拖住他们的效果。
一旦他们整装完毕，随时可能攻过来。
5分钟后——
言裕栖眼带失望的将手从线路图上移开，看了一眼显示屏幕上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战斗飞船，在心底叹了口气。
很可惜，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自然条件。
若是被追上，最好的情况就是像先前一样再次趁着他们攻击的时候找准时机突围。
只是，仅凭这样，以这艘飞船的耗能，不知道能撑多久？
就在言裕栖这般想着间，一枚导-弹自他们后方，朝他们冲击而来，随后在连他们飞船的尾气都没碰到的空间炸开。
言裕栖见此，皱了皱眉。
这些人想干嘛？
导-弹的射程是有极限的，他不信那些人判断不出，以当前的距离，根本击不中他们的飞船。
可是，如果那些人知道，那他们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
就在言裕栖蹙眉思考间，身后的飞船开始陆续不断地朝他们发射导-弹。
看着回回都打不到他们飞船上的攻击，又看了一眼显示器上的能源槽，言裕栖敛了敛眸光：“看来，那些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杀我们的。”
先不说别的，就说再这样攻击下去，那艘飞船的能源根本无法支撑他们返航。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不顾一切地想将他们的飞船击落。
想到这里，言裕栖不急反笑，好整以暇地看了路逾矠一眼：“没想到，你这么招人恨。”
“那你恨我吗？”路逾矠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恨啊，怎么可能不恨呢。”言裕栖将手从屏幕上移开，看着屏幕上炸开距离与他们的飞船逐渐接近的导-弹，故作轻松地道。
当前的速度，已经是这艘飞船的极限了。
被追上只是时间的问题。
要是没能突围，是不是就会死了。
路逾矠闻言，置于控制器上的手微微一顿，而后重新恢复如常：“也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追杀。”
“我不是指这个。”言裕栖想也不想地否定，“被追杀又不是你的错，被害者是无辜的，要怪只能怪加害者。”
路逾矠指尖再次一顿：“那为什么？”
言裕栖双手置于胸前，一脸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你不顾我个人的意愿擅自把我关起来的事。”
“我没忘。”路逾矠道。
言裕栖闻言，没有吭声，一边关注着显示器里的后方情况，一边等待路逾矠的道歉。
然而，等了良久，路逾矠都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言裕栖：“……”
言裕栖：“你不跟我道歉吗？”
路逾矠：“不。”
言裕栖：“……”
路逾矠：“你要是乖一点，我也不会关你。”
言裕栖：“……”
这家伙又在说什么浑话！
路逾矠：“就因为这个？”
言裕栖：“这只是其中一点。”
路逾矠：“还有什么？”
“其他的暂且不论，你现在不道歉，罪加一等。”言裕栖没好气的道。
而后，他的耳边传来了路逾矠的轻笑声。
言裕栖瞧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轻「哼了一声，移开了看向他的视线。
笑什么笑，他有说什么搞笑的话吗？
心下吐槽间，一个黑点突然跃入了言裕栖视线中的屏幕上。
“前方不对劲。”言裕栖肃穆道。
就在言裕栖话落的同时，刚刚还平稳行驶的飞船又一个□□回正。
索性路逾矠罩在他身上的能量光罩一直没有收回，所以，言裕栖身形只是晃了晃。
“你坐好，准备调头。”路逾矠道。
“好。”言裕栖沉着眸子应声道。
果不其然，他也发现了。
那个突然出现的黑点，很像黑洞。
比起黑洞，一直在身后对他们攻击的飞船根本不算什么。
但愿，是他想多了。
这之后，路逾矠直接调转控制器，一阵晕眩后，船身重新恢复平稳，沿着他们来时的轨迹飞去。
似是并未想到他们会调转方向，另一艘飞船仍旧朝着他们笔直行来，并且毫无躲闪的意思。
眼看两艘飞船即将撞上，驾驶舱内突然响起了机械的警报声：
“警报警报，后方出现不明异象，请您加速驶离！”
就在警报声落的同时，他们所在的飞船直接90度倾斜，堪堪避开那个似是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的飞船。
与此同时，本该置于深邃的黑色中的漫天星斗，倏地陷入一片暗黑的浪潮之中。
飞船的船身开始剧颤。
显示屏突然断线，骤然变黑。
言裕栖的耳边传来了飞船内部物件碎裂的声音。
飞船上下倾倒间，一只大手自他身侧扯住了他的胳膊，旋即，他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
“血腥味？”
“呼吸声？”
“还有……森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