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扫过一眼桌上。
“粥凉了,不好再喝,我去热一下!”
她下去,把一份没开封的粥拿起来,到厨房去,用热牛奶的小奶锅倒进去,开了电磁炉热粥。
楼底下的小贩在叫卖,“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王八蛋黄鹤带了……”
顾时年小手猛地被烫到了一下,拿过一条小毛巾,两只手握着,等着粥热。
客厅里的男人,也随即眸色晦暗。
知道欺骗这种事不光彩。
他等着她发火。
可是她不发。
也或许只是在酝酿而已。
慕修辞走进卧室,拿了一套休闲的衣服,去厨房,经过她身边,到浴室里换。
顾时年热粥热得太认真了,呆萌呆萌的样子,脸都要埋进锅里面,连他经过都没有发现!
想的很专注。
嗯。
想吧……
“……”慕修辞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冷眸里透着幽邃疼惜的光芒,在浴室解下自己的扣子来,拿过衣服换上。
等一会,粥热好了。
腾出手来,去拔掉插头!
端着粥进来,客厅里又没人了!
“慕修辞。”
没人应。
顾时年又叫了一声:“慕修辞!”
怎么突然没人了呢?
放下粥,顾时年挨个房间找,总共一点点地方,却都没有,难道又出去了吗?
她跑到阳台上,还是看不到,一言不合她就打算掏出手机来找人!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慕修辞换了衣服,拿了家居服出来,看一眼阳台上那个焦躁的小丫头,神情里透着幽然的味道,淡淡道:“我去浴室换个衣服,你没发现,急什么呢?”
急着找他吗?
尽管生气,但还是舍不得看他离开,是吗?
顾时年怔怔的,在阳台上,慢慢地挂掉了自己的电话。
隔着几步之远。
看他。
他站在那里。
浑身蒙着一层光。
顾时年定定地盯着他,猛地扑上去,狠狠推了他一把,眼里瞬间飚起泪来,眼眶迅速变红:“谁允许你骗我!”
她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子像是要爆发出洪荒之力,洪荒之力没爆发出来,她却颤抖,抖得从来那么厉害过。
他被推了一把却没有丝毫动弹,不知是她力气小,还是他定力稳。
冷幽深邃的眸,注视着她。
“慕修辞你骗谁不好,骗个有技术含量的,会有成就感!你骗我舒服吗?有快感吗?你们都习惯看我不叫苦的样子,我把你当可以信任的人!我那么相信你!”
“你说什么我都以为是真的……”
“全都是真的……”
长到这么大了,虽然以前,也被人阴谋坑害,算计谋害,可顾时年对她们连恨都没有,更加生不出一丝丝痛苦的情绪来。
可是现在却好痛苦。
特别特别的……痛苦。
她的委屈无人言说。
从来都是受过了就过了!
在别人,随便谁那里都可以,但是,在慕修辞这里不行……
她不允许……不允许有一丝丝的隐瞒和污点……她不要在他面前也伪装着坚强和不委屈……
不然,这个世上就再没有她真心以对的人……
他就这样屏息凝神看着她。
看她终于将火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走过去,手慢慢抚上她满是眼泪的脸,沙哑道:“发泄完了吗?如果没有,继续,年年,我知道你不好受,冲我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难过难过全部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样?嗯?怎样才好受?跟老公说……”
顾时年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眼泪掉的凶猛,蔓延了一整张脸。
她慢慢低下头去,克制着,尽力克制着……
慕修辞脸色一冷,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来,吻上去,模糊低吼道:“别忍……顾时年,不许忍!”
唇齿之间瞬间涌进他的味道,霸气而凶悍,无可抗拒,顾时年啜泣着,自己一个人在小出租屋里的时候想念过无数次这样的味道……无数次……
眼泪倾盆而下,怀里的人儿娇小的身子抖如筛糠。
慕修辞深深吻着她,狂乱,放肆!咸涩的泪水融进两人纠缠的唇齿间,像是要将彼此都生吞入腹……太久了……太久没有完全释放过……
慕修辞一把将她抱起来,走过去,放在了沙发上。
顾时年此刻却清醒了。
被泪水浸透的眼睛,被擦过,被伤过的痛楚中带着决然,清亮的眸子盯着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衬衫领子,撕开,看一眼那胸膛,跪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一边扯他的衣服,一边明明生涩却坚定地小口咬了下去……
慕修辞激烈地颤了一下!
在小丫头撕开他衣服的瞬间!
像是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没离婚……没离婚……他们没有分开!
还在想,手上的动作却快了他一步,托住她的后脑,与她交着吻,将她放倒在了沙发上!
修长的手指,将她夹在刘海上的那个苞米夹子扯掉。
顾时年的头发,全然散开在了这黑色的真皮小沙发上!
美。
顾时年却并不老实。
让他撒谎!
就像她在跑向他。
第132章 顾时年
顾时年头发都被汗水打得湿透,黏在身上,濒死的感觉来了一趟又一趟,她也隐约知道错了,被折磨得快要死透,被迫带着哭腔叫出一声:“老公……”
词汇撞入胸口,慕修辞生生僵硬了一下,有致命的快慰顺着沿着脊椎窜上来,闭眸,死死扣紧她的腰,等待巅峰冲上来,冲刷了他……
……
寒冽的十月。
周末最后一天。
说好的要出去的,一大早的就不太平,睡得是够了,身体的精神精力也被榨干,顾时年头轻轻枕在他肩膀上,感受着热水的冲刷。
这里的莲蓬头不大好使,是顾时年用过最最奇葩的,最外面的一圈喷出来是水雾,里圈儿里喷出来是水柱,哗啦哗啦,有些地方还干着,有些地方已经被烫破皮了。
“这怎么弄的?”他冷眉蹙着,不让她从自己身上掉下来,伸手拧着那开关。
顾时年迷迷糊糊醒来,看了一眼:“房东阿姨说还可以用,她上一个租户,在这里用了三年都没事……你说那些人洗澡那么草率吗?这酸爽的像水管一边拉稀一边便秘……”
慕修辞:“……”
比喻真恰当。
“抱好我别松。”他轻声嘱咐。
顾时年胳膊赶紧缠紧了他。
她的头发和脖子自己洗不到不洗又怕有臭味,浑身粘腻腻的顾时年觉得冷,慕修辞就裹上毯子带她到浴室去帮她洗澡,热水很烫,却因这水流的关系根本洗不舒服,也洗不彻底,她离开自己的这些日子,过得竟然就是这样。
顾时年打了一个哆嗦。
但小手抱得他死紧,怕他有压力,小声说:“我不冷。”
睁着眼睛说瞎话。
慕修辞定了定神,关水,将莲蓬头取下,直接拿了软水管过来,再开水,这下恒温了,水温的热度刚刚好。
“年年,站好了我帮你洗,嗯?”
顾时年看了一眼,这就像是小时候最炎热的夏天,小孩子们疯跑回来,光屁股站成一排,被妈妈拿着水管齐刷刷地冲刷一样,卧槽她不要……
“好了那我不洗了,脏着,不臭!”她脸蛋红红的,拿下捂脸的手,安慰自己说。
慕修辞眯眸,话也没说,水管直接对过去,冲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得一声尖叫,炸响在浴室里。
“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