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顾时年走上台阶,顿了顿,这下转过头来说:“来接我的人也到了,你没必要在这儿了,你走吧。”
他轻轻“嗯”了一声。
一条腿站在地上,另一条腿迈上台阶,姿态慵懒优雅,散发着无穷的魅惑,就这么幽幽答道。
顾时年拧眉。
怎么还不走?
她要抱着孩子进去,小思年就闹腾起来,一直抓挠着要慕修辞。
他眼神温柔,跟宝宝在她肩上逗着,玩着,顾时年抱得手都酸了,却不能进去坐一下。
一辆车,终于缓缓地在天域大厦门口停下来了。
慕修辞眸光一凛,终于等到自己想见到的人,放下了女儿柔软的手,听着那车门开启,他也转身,看向了来人。
第402章 剑拔弩张的会面
车一路开过去的时候,祁焰也看到了大厦门前的那个身影,眉心不禁一跳。
他路上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慕修辞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直接让顾时年抱了女儿走,一直在揣摩,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可一直到见到了慕修辞的正脸,他才真正明白。
合上手里的资料,祁焰丢开到一旁去,在女特工下车给他打开了车门后,下了车。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晒着车子,光亮的车身泛起几分光晕来。
顾时年紧紧抱着怀里的宝宝,看到祁焰到了,心里腾起几分希望来,看一看他那张脸冷得吓人,心下又不由畏惧了几分。
慕修辞转身,在台阶上正对着他。
“慕先生,幸会。”
祁焰先开了口,尽管站在台阶下,但气势上并不输半分,他身上有种天生的森冷气息,看他一眼,伸出手来。
“幸会。但还不知道你的名讳?”
慕修辞脱去了外套,里面的打扮有些休闲,乍一看就像是周末陪女儿出来玩的父亲一样,伸手跟祁焰握了握。 这个男人,手心有枪茧,指骨力道很大,是常年用枪的人。
年年这两年,就是跟在这样的人身边。
这,就是她的“靠山”。
想到这里,慕修辞的手劲不由增大了一些,一双黝黑的深眸里泛起点点寒意来。
听他问,祁焰的眸也直盯上了慕修辞的眼,缓声答道:“欧洲祁家,祁焰。”
“哪个祁家呢?a城也有姓祁的门户,不过是自力更生的。”
“祁焰堂的祁焰,不过需要提醒,我这个家族只有我一个人,其他的死绝了,应该跟你认识的人并无关联。”
“哦?”慕修辞挑眉,“那我就真的是,从没听过了。”
没听过。
那最好。
祁焰丝毫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歧视,冷冷抽回了手,插回裤袋,走上台阶瞥了顾时年一眼,寒声道:“一直抱着不累吗?会走路,就放下,也跑不了。”
这两个男人的对峙,在顾时年看来让人有种莫名的心寒胆颤,她被吓得脸色白了白,看看地下,明明胳膊都抱得发酸了,却还是不忍心叫女儿下地。
祁焰走进去了。
倒是慕修辞,这下走上来,从她怀里接过了小思年,瞥了一眼她警惕无比的小脸,温柔说:“我帮你抱一会。她太沉了。”
“这个是我老板,你知道就好,不用太过分探究他的事。他不喜欢。”
进去之前,顾时年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眉提醒了他一句。
什么叫,他不喜欢?
所以,他慕修辞就不能探究?
慕修辞冷冷擦拭着女儿身上的灰尘,神情未变,眸子里的光芒却一下冷冽下来,不爽到了极点,但是仔细想想,他有什么可畏惧的呢?爱情结晶都已经呈现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曾相爱,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小思年?
“你干什么?还不进去?”
顾时年已经走进去了,皱眉,叫了他一声。
慕修辞回神,单手抱着女儿就跟进去了。
这男人,抱着宝宝的姿势都那么帅气,引得大厦里的几个女人倒吸一口冷气,直想把他抢过来占为己有去。
***
顾时年像往常一样,用咖啡机磨了豆子,接了咖啡,给祁焰送过去。
端端的一副小罗罗的样子。
慕修辞坐在沙发上逗着女儿,冷冷看着这一切,两年前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如今,就这样对另外一个男人做着这样的事。
“酸的?”
祁焰尝了一口,拧起眉来,寒声说道。
“可能,可能是咖啡豆的问题,那个女人说,放久了泛潮,你太久不在都没人喝。”
顾时年吓了一跳,听他抱怨赶紧解释道。
祁焰皱了皱眉,又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大发慈悲似的原谅她的错误,淡淡道:“算了。”
殊不知这小小的举动,已经在慕修辞心里掀起滔天的波澜来,他的怒火,早就冲破了理智的束缚,全部写在了他的眼睛和脸上。
小思年“啊”了一下,疼得不行,爸爸捏住她的手了,好疼呀。
听见女儿的声音,顾时年皱眉,赶紧说:“你弄疼她了。”
他冷笑,这才慢慢松手:“是吗?”
顾时年诡异地看他一眼,拿着托盘说:“你刚刚喝过咖啡,就不要了吧?”
“如果我说要呢?”
这个男人,神经病啊。
“咖啡豆用完了,我换一种速溶的给你行不行?”
“我要说不行呢?”
那你就回家喝苏心然泡的去!
顾时年那简直恼火死了,都还没坐下来谈事,就闹这么一出,这个男人当自己是上帝啊!差遣小奴隶啊!
祁焰冷冷蹙眉,已经没耐心听她和别人吵架,寒声命令:“坐下来。”
顾时年这下乖了,褪了所有情绪,在旁边坐下来。
他看着这一切冷笑更甚。
乖。
还真的事很乖。
不过这种乖巧……是对着别的男人罢了!
这两年顾时年的改变,还真是叫他大开眼界。
“祁先生是年年的什么老板?我从不知,老板的管辖范畴那么宽,连她的家事都要管一管。”慕修辞先开了口,口吻冷冽得像冰一样,缓声道,“连她来接女儿,祁先生也要帮这个忙。”
对他的发难,祁焰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不愿说太多而已。
他冷冷看了一眼跟女儿玩耍的顾时年,轻描淡写:“很简单,那要看她给我做的事是什么,而我给她的报酬,又是什么。”
慕修辞冷笑:“我能了解一下吗?”
祁焰这下,神情有了微微的动容。
他盯着慕修辞看了一会,却是并没有说话,只轻轻叫了一声:“顾时年。”
“嗯?”
跟宝宝玩得很开心的顾时年,听见喊声一下回神过来,美眸一片清明,正色道,“到。祁少我在。”
祁焰的中指在座椅上轻轻敲着,一下一下,抬起下巴轻声问:“这位慕先生,想要了解你的近况,我要透露前先问你一句,他是你什么亲密的人吗?你的情况现在可以告诉他?”
这句看起来,是反问,实际上,则是针锋相对的嘲讽。
慕修辞眼皮跳了跳,只觉得这个人的性格的确是深不可测,揣摩不透,最重要的是,能将顾时年这么叛逆的性格都驯服成这样,他多半,是个绝顶无情的人。
无情吗?
那为什么在他看来,他对年年,总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顾时年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祁焰的话明面上是问,实际上是在提醒,很给她面子的提醒,让她好好想想,自己跟慕修辞现在是什么关系。
“前夫,他是我宝宝的爸爸!”
顾时年简短地解释道。
“不过他现在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我的情况,他没必要知道。”
她小脸冷冰冰的,当着众人的面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慕修辞冷冷地坐在那里,浑身强势的气场并没有一丝改变。
这下轮到祁焰冷笑,他道:“我想慕先生已经听见,我身为老板,是有权利维护员工的隐私的。”
他,还真的是一位好的“老板”!
门外突然来了一个迎宾小姐,抱歉地对顾时年道:“顾小姐,请您跟我来一下。”
“好。你等我一下。”
顾时年不知所以,犹豫一下,也就跟着出去了。
贵宾室里,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片死寂般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