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我,我不行,我不识字,脑子也不好,不行的。”
听说要做生意,王山虎第一个想法就是拒绝,他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做些体力活还行,至于别的,还是算了吧。
“哎呦,不是什么精细活,我是想让你帮我在山上砍一些能做家具的木材回来。我那新家不是快盖好了吗,还缺一些家具没弄,估计的用很多木材。”
“原来是这件事啊,没问题!”
听说是去砍木材,王山虎听了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苏晚让他去做什么精细活呢,没想到就只是弄几根木头,随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我不让你白做,每根木头你弄回来以后我给你二十五文钱。”
苏晚刚才算过了,家里的家具全部做新的,怎么得也得需要个十根八根的木头,这样算下来,王山虎能赚很多呢!
王山虎听了却是摆手道:“不用,咱们关系这样好,你是唯一一个不反对我跟秀姑的,我不要你的钱。”
“傻子,我给你钱是让你攒下来娶我小姑的,你以为这是白给你的啊!”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只不过今日王山虎答应了给别人砍柴,所以他跟苏晚约好,明天再去山上砍木头。
苏晚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刚进门就看到苏平安跟苏小栓穿着新衣服在院子里追逐玩闹。
“大姐回来了!快来看,娘把衣服都做好了!”
苏燕高兴的拉着苏晚进了屋。
客厅里,袁淑善跟林绒花一起坐在桌子旁,正在收拾针线笸箩。
“侄媳妇的手真是巧,你看看这梨花绣的,真是好看!”
林绒花拿着手里的衣衫,看着衣襟上绣的梨花,夸赞连连。
“哪有小婶子说的那么好,不过就是一些平常的绣花而已。”
袁淑善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的,还不就是平常人家都会做的。
苏晚看着也觉得好看,她拿起一件裙子,看着裙摆跟裙腰处绣着的蝴蝶,真是活灵活现的。
“娘,没想到您还有这样的手艺!简直能跟镇上的绣娘有的一拼了!”
以前她只知道娘亲会将家里的活计做的妥妥帖帖,却从来都没想过,原来娘亲也有这样细致的一面。
这个也夸,那个也夸,袁淑善一下子就不好意思起来。
苏晚正感叹裙子上的蝴蝶跟活的一样,突然看到旁边放了几块帕子,她连忙拿起来看。
这一看不要紧,她竟然发现这帕子上绣的花样竟然两边都不一样,明明是绣在一处地方的,为什么会出现不一样的图案呢?
“娘,你这个是怎么弄出来的?好神奇!”
“啊,这个我知道,娘说这个叫做双面绣!”
苏燕拿起一块桃粉色的帕子,指了指正反面不一样的图案。
双面绣?听上去就很高级的样子,她连忙缠着母亲,问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门手艺。
袁淑善笑了下,将针线笸箩放在一旁,想起以前的事,不禁叹了口气。
袁家原来是做布料生意的,而袁淑善的母亲赵氏是京城第一绣坊的绣娘,熟悉各种针法,机缘巧合之下才嫁给了袁淑善的父亲袁康。
而袁淑善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是学了很多。
想当年,袁淑善也是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孩子,只不过后来嫁给了苏大泰,虽说头两年确实过了一些好日子,可在苏大泰跟袁家衰败了以后,这种日子便急转直下。
一个娇养的大小姐嫁给乡下的穷小子,这本来就是低嫁,后来又让马氏磋磨许久,每天干不完的活都一大堆,又哪里有时间做这些打发时间的东西。
看着母亲失落的样子,苏晚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娘,你放心,以后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咱们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袁淑善也觉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这都是老黄历了,还翻出来感怀。
她欣慰的点了点头,拍着苏晚的手臂道:“我现在过的就很好,没有每天都干不完的活,也不用再听你奶的打骂。”
林绒花听了母女两个的话,轻笑道:“行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们呀,就不要在这里伤心了!”
“对,二奶奶说的对,为了庆祝咱们都能穿上新衣服,也不用再受人白眼,中午给大家做大餐!”
“大姐是要做好吃的吗?”
“好吃的!好吃的!”
听说有好吃的,在院子里玩耍的苏平安跟苏小栓跑了过来,一大一小趴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苏晚,看那样子就差流口水了。
“对,咱们中午吃大餐!”
苏晚伸手摸了摸苏平安跟苏小栓的头,带着苏燕向外走去,两个人一起从地窖挑了些储藏好的肉类以后,开始忙活了起来。
手里在准备中午要做的大餐,脑海里却是没有闲着。
苏晚想着母亲既然有这样的手艺,何不利用起来,帮她找些活计,贴补家用。
这些年母亲一直生活在马氏的压迫之下,压抑了这么久,对自己的能力一直自我否定,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没用的拖油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其实还有别的能拿的出手的。
不过反过来说这样也很好,如果当初马氏知道了母亲有这门手艺,还指不定怎么剥削这娘几个呢!
如今他们分家出来单过,就算马氏想要从他们身上谋取利益,苏晚也能找各种理由打发了。
想起母亲绣的双面绣帕,她决定先让母亲绣个普通的荷包去镇上试试水,至于双面绣,还是等过些日子稳定了再说吧。
中午吃过午饭以后,苏晚拿着一块锦布来到袁淑善身边,微笑着道:“娘,我想给你找个活。”
听说有活要做,袁淑善站了起来,“啥活?你说。”
看母亲误会了,苏晚连忙拉着她坐下来。
“娘,我说的不是力气活,是有技术含量的活。”
苏晚将想要给袁淑善接绣活的事简单的跟她说了,袁淑善听了以后皱起了眉头。
“这我恐怕不行吧?就我这手艺,做个家里穿的衣服还行,若是去卖给富贵人家,只怕是不行。”
听着袁淑善的自我否定,苏晚连忙给她做心里建设。
“娘的手艺这样好,我只怕以后您忙不过来呢!”
“净瞎说,这些不过都是平平常常的手艺,咋到了你嘴里,倒成了难得一见的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