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传来建元郡主彪悍的声音,唐生听了也当没听到,一直守在窗户外边没动。
屋子里,苏晚看着吼完唐深的建元郡主继续盯着儿媳妇,顿时觉得这样的性子,也符合刚才她对苏燕说的话。
堕胎药的药性这时候也发挥了作用,苏燕只觉得肚子开始一阵阵坠痛,并且越来越疼。
“燕儿,来咬着这个!”
建元郡主这时候将一个帕子递到苏燕嘴边,让她咬紧,免得她因为疼痛而咬伤了舌头。
“燕儿,再忍忍,一会儿孩子下来就好了啊!”
苏晚看着苏燕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忍不住也是一阵心疼,可落胎就是这样,谁也帮不了苏燕。
还好孩子不大,不一会儿一个小肉球就流了出来,只不过苏燕流的血有些多,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在稳婆给苏燕换好新的被褥,收拾妥当以后,唐深这才急不可耐的跑进了屋子。
当看到苏燕脸色十分苍白的躺在床上以后,心疼不已。
此时的苏燕因为失血有些多,已经昏睡过去,可唐深不知道,他见了苏燕脸色苍白如纸,立刻转身去找建元郡主。
“娘,燕儿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她,她没事吧?”
这时候大夫走了过来,轻声对唐深道:“世子爷,麻烦您让一让,让老夫给世子妃瞧瞧。”
其实刚才大夫跟唐深是一前一后进的屋,只不过唐深心系苏燕,就比大夫先一步来到了床边。
等唐深乖乖坐到床边以后,大夫给苏燕诊了诊脉,最后摸着胡须道:“世子妃只是流了太多的血,有些气虚,等老夫开两幅补气血的药,再叫厨房做一些滋补气血的食物,仔细调养就没事了。”
听说苏燕没什么大事,唐深这才松了口气。
建元郡主对苏晚说了两句话,跟唐明宇一起离开了,她得吩咐厨房多给苏燕做些好的补补。
没看到儿子那紧张到苍白的脸吗,她觉得如果苏燕出什么事,只怕自己这个儿子也就跟着去了。
“夫人吩咐了,这些血水跟流下来的东西都埋去最西边的那个偏院,等把这里都收拾干净以后,别忘了点上一些熏香!”
管事的老嬷嬷吩咐着院子里的丫鬟们,手脚麻利的将屋里屋外都收拾干净,随后点燃熏香以后就都退下了。
苏晚看唐深一直守在昏睡的苏燕身边,只怕也没有空搭理自己了,于是就跟他说了一声离开了。
苏燕堕胎的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除了宁远伯府的人知道,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平南侯府了。
可他们却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件默默无闻的事,竟然引发了一场疫病。
就在下人们将苏燕流出来的血水跟流出来的孩子埋进西偏院以后,晚上就有好多带着翅膀的小虫子从土里爬了出来,飞到了仅一墙之隔的街上。
最先出事的是挨着宁远伯府西门的街道,先是这条街上的鸡鸭等动物纷纷染病,没过几日就差不多都死了。
这好像是一个讯号,又过了几日整个西区的家禽跟猪狗什么的都染了病,家禽大多数都因为染病而死,就算没死的也是看着没什么精神头。
一开始大家都还以为这只是在家禽间传染的一种家禽病,哪知道突然有一天,好几个体弱多病的老人竟然在同一天死了,而且人数越来越多,这才引起人们的恐慌。
很快的,整个西区生病的人越来越多,京兆尹陶大人不得不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来。
看大家像是传染了某种瘟疫,因为新皇刚刚登基,他怕这事传出去有损新皇的声誉。
于是便将这件事偷偷压了下来,将整个西区都封了,只能进不能出。
随后又调来几个大夫偷偷给染病的人看诊,哪知道这病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那几个看诊的大夫竟然也染了病,这可急坏了陶大人。
而此时这事再也隐瞒不住,李瞰这才知道京城竟然发生了瘟疫。
“陶肃,京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敢隐而不报?你这个京兆尹就是这样当的?”
别看李瞰还不到十二岁,可穿着一身玄色龙袍坐在龙椅上,说起话来竟然也气势十足。
毕竟他内里可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在裴战跟陈玉忠悉心教导之下,他早就深悉御下之道。
陶肃早就知道这件事一但说出来,自己这颗脑袋肯定是保不住的,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李瞰磕头道:“是微臣治理无方,还请陛下降罪,只是在降罪之前,还请陛下允许微臣用这微末之身,替百姓们再做些有用的事!”
李瞰其实真是气的不行,同时也是头疼不已,这是他登基以后遇到的第一件大事,万一处理不好,只怕会遭人诟病。
二皇子李铭跟皇后可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坐下的皇位呢,这件事若是没处理好,他绝对相信李铭会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拉下皇位。
“陛下,这件事属于天灾,如今计较谁的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想想应该怎么解决。”
陈玉忠作为太傅,如今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跟裴战敢劝李瞰想想怎么解决事情了。
“那众位卿家对此有没有什么良策?”
李瞰也知道这时候追究责任已经晚了,于是听了陈玉忠的话以后扫了一眼下边的大臣们。
裴战向前一步站了出来,“陛下,如今整个西区虽然已经成为了重灾区,但好在陶大人已经将西区隔离开来,这样再治理起来就比较方便了。为今之计,还是需要找医术高明的大夫派往西区,医治瘟疫才是。”
“摄政王所言极是,而且还需要派一位陛下十分看中的大臣一同前往,这才能显示出陛下对这件事的看重,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陈玉忠十分赞同裴战的话,可派谁去西区成了个问题。
如今朝中能得重用的并不是很多,毕竟朝中还有李铭的心腹在,而这个人必须要是在朝中有些地位的。
裴战要监国,他若是一走,只怕有些人又会不安分起来。
而陈玉忠又年长,这次的事都不适合两个人去,又因为这次是瘟疫,旁的人也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