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站出来的依旧是陈国公,他对着李瞰躬身道:“皇上,老臣调查出苏平安在未当官之前,就开始结党营私,经常出去与有权有势之人喝酒,由此可以看出,此人狼子野心,皇上一定要严惩啊!”
“皇上,微臣也有一事要奏。”
说着,裴战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万民书递了上去,李瞰看过以后心里虽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还是故作疑惑的问道:“摄政王找来这么多百姓的签字有何用?”
“回陛下。这些都是曾经受过苏平安恩惠,或者是受过陈国公府欺压的百姓们自愿写的万民书,他们要替苏平安求情,求圣上放苏平安一条生路!”
当初苏平安惩治贪官,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自然是有很多人受过恩惠。
李瞰让九钱跟黑水一起将龙案上的万民书展开,竟然有十几米的长度,一时看的朝中众人都是惊讶不已。
李瞰看过以后脸色颇为感慨,眼神扫过朝堂上的众人,轻哼道:“这里边就算是资历最老的老臣,只怕也没有苏平安这短短几个月集赞下来的善德吧?”
“微臣惶恐!”
大家一听李瞰说这话,纷纷跪了下来,原本还想替陈国公说两句的大臣,此时都纷纷三咸其口,不愿意多事了。
李瞰在万民书前看了又看,最终坐回龙椅,脸色阴沉的看着陈国公。
“陈国公,您已经年迈,虽然陈默是被苏平安打死的没错,可事情的经过到怎么样咱们都心知肚明,还希望陈国公不要太咄咄逼人。”
陈国公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在李瞰的瞪视下,还是没说什么。
“至于陈默平时的作为,朕觉得陈国公心里更是清楚的跟,朕虽然不出宫,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李瞰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扣着龙案,咚咚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却让陈国公心里一阵阵发紧。
“老臣教导孙子无方,老臣知罪!”
见李瞰生气了,陈国公也不敢再胡搅蛮缠,该认错的时候就认错,总不能真的把皇上惹急了。
李瞰没理会陈国公,直接将苏平安的审判结果说了出来。
“苏平安身为朝廷命官,当街与人斗殴,并且失手打死人,虽然不是故意,却也至他人死亡,今判决如下,苏平安除去所有官职,过往功绩虽大,但也算是功过相抵,明日过后流放岭南苦寒之地,待日后若再次立功,方可返回京都!”
说出这些的时候,李瞰面无表情,可心里却是疼的有些窒息,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爱苏平安爱到了骨子里。
可他也得给苏平安选择的机会,不能只让他盲目的跟随自己。
而且这次打死陈默的事实在是太大了,苏平安留在京城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只能先让他远避京城,等日后东头过了再将他接回来。
一直到圣旨下来了吗袁淑善这才知道苏平安出事了。
“小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平安怎么会打死人呢?”
袁淑善来找苏晚的时候,正好王芷也在,她听了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袁淑善的面前,哭着将那天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满脸泪痕的道:“老夫人,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苏公子也不会失手打死人了!”
因为来了摄政王府好几日了,王芷也知道了原来书院里那个新来的洒扫婆婆就是苏平安的母亲。
袁淑善听了以后哭着将王芷扶了起来,“孩子,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是平安命不好,竟然要被发配到岭南那种地方去。小晚啊,你,你能不能跟王爷说说,让他去求求皇上,网开一面……”
“娘,这已经是对平安最轻的处罚了,皇上也已经尽力了。”
苏晚也不能去说李瞰如何如何,他毕竟身为皇帝,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如今能保住苏平安的命,已经是明面上得罪了陈国公府了。
只是皇上跟平安之间的事,只怕就要断了,不过断了也好,苏晚也不希望苏家这一脉在苏平安这里断了香火。
袁淑善知道这件事不可更改,从下午一直哭到了晚上,就连裴月亮跟裴太阳过来陪她都不能止住眼泪。
因为苏平安马上发配在即,就算袁淑善心里再怎么不舍,可还是尽可能的给苏平安收拾了许多的东西。
但苏平安是去服刑的,自然不可能带这么多的东西,最后只是挑选了几件换洗衣服拿上了。
苏晚又偷偷往包袱里塞了很多的银票,出门在外,就算是服刑,也是身上有钱好办事,一会儿她还要让裴战去贿赂一下押送苏平安的官差,让他们路上多多照顾一下弟弟。
第二天一早,裴战陪同着苏晚跟袁淑善一起等在京城外的十里亭。
终于在辰时过了以后,苏平安坐在马车的囚笼里,在官差的押送下出了城门。
京城外已经有很多的百姓前来送行,苏平安见了心里一阵激动,对着周围的百姓连连辑礼。
“多谢诸位相送,我苏平安能有这一刻,此生无憾了!多谢!多谢!”
等苏平安来到十里亭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在看到母亲跟姐姐以后,苏平安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官差打开了笼门,让苏平安下了马车,又给他打开了手上的镣铐,这才对着苏晚等人行了个礼,避嫌去了一旁。
就算苏晚跟袁淑善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平安跟自己短聚以后,再次上了马车。
这时候王芷背着一个包袱从一旁走了出来,她看了看苏晚跟袁淑善,轻声道:“请王妃跟老夫人放心,奴婢会照顾好苏公子的。”
王芷这话让苏晚跟袁淑善大吃一惊,就连小孩子都知道,岭南苦寒,从来都没有谁自愿去那种地方。
可看着王芷的样子,像是要跟苏平安一起去岭南,而且她刚才自称奴婢,看样子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苏平安的奴婢了。
“你这样做你母亲知道吗?”
“王妃放心,奴婢已经跟母亲说过了,这辈子当牛做马,侍奉在公子左右!”
苏晚本不想让她跟去,可王芷心意已决,最后对着苏晚跟袁淑善磕了个头,起身匆匆追着苏平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