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敬有点心疼他,拍着他的动作也轻了一些,“你做什么噩梦了?”
“不关你的事,滚!”丁沉海一把将他推开,初敬一时不注意撞到柜子上,疼得吸了口凉气,“神经病啊,我在帮你,怪不得你没有朋友,自生自灭吧你。”
丁沉海一把攥住他的手猛地拉回怀里,猝不及防的一个吻落下来,紧接着便是凶残的撕咬,秦思筝直接愣在原地。
他不会接吻!
应该怎么做?
陆羡青含着他的嘴唇,低声说:“打我。”
秦思筝愣了一秒,记起剧本中初敬愣了一下立刻将他推开给了一巴掌,结果他不会借位收力道陆羡青也没躲,响亮至极的一耳光!
秦思筝手都麻了,当场愣在原地。
周长江没喊卡,秦思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陆羡青舔了下嘴角冲他笑了,“是,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我是个怪物,你也怕我。”
初敬攥着拳,愤怒羞窘的看着他:“我不是……你、你怎么亲我嘴?!变态!”
丁沉海仰着头,凄凉的轻笑了声:“嗯,我是变态。”
初敬紧攥的手微微松开,用力抹了下嘴唇说:“我……我不喜欢男的,你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卡!这次情绪对了,两人表现都很好,尤其是阿敬,这一耳光打得不错,很到位。”周长江说着,侧头问副导演:“刚才是真打了吧?这一耳光响的,小秦这劲儿,勇。”
副导演担忧:“勇是勇了,但是在这个圈子里谁敢真抽四哥耳光,我看他指定要生气,会不会给咱阿敬小鞋穿?秦思筝,危。”
周长江一想也是,“那要不然我再夸夸他,给他找补一下?”
副导演一听就急了:“那您还不快点,别让他欺负阿敬,后面还有这么多戏呢,真要是穿小鞋该多难受。”
姚瑾微在一边听着,皱眉道:“这难道不是借戏打人吗?拍不好挨骂不是正常的?”
陈秋说:“拍不好挨骂肯定正常啊,姚姐说得对。”
姚瑾微被这个软钉子气得怒瞪他一眼,故意大声说:“刚才四哥好敬业啊,这种戏都真打,思筝这一耳光打得我们都惊了。”
周长江还跟副导演在商量着呢,就被她抢先说了,索性直接说:“表扬一下我们阿敬跟四哥,拍戏就是认真,都真打,咱们剧组就得弘扬这个敬业,后面有这样的戏都得真打。”
姚瑾微脸一白,开什么玩笑!
她后面还有好几个挨打的戏,大家都来抽她耳光?
“周导,这种戏没必要真打吧?借个位不就行了?”
周长江还气她拖慢进度的事儿,闻言嗤了声:“这种戏是哪种戏?瞧不上我的戏就别接,我的戏就是要真实,你刚刚不是夸了四哥敬业,怎么?你不敬业?”
姚瑾微吞了苍蝇一样有苦说不出,咬着牙扔出一句:“我当然敬业!”扭头快步走了。
副导演忍笑,周长江冷嗤了声:“惯得,来我的组不好好拍戏一天到晚勾心斗角绵里针,怎么着我拍的是神盾特工局?”
这边,秦思筝还在内疚,被周长江突如其来一顿猛夸搞蒙了,不由得又想到那个吻。
它来的太急太快,落下来的时候秦思筝完全懵了,从来没有被人亲过,不知道是那样的感觉。
嘴唇麻了,然后是疼,再然后是一种无法说清的感觉,就好像是他所有的感官都瞬间被切断只剩嘴唇上那一点点地方,敏感到了极致。
他双手被禁锢,鼻腔吸进来的呼吸全是他的味道,嘴唇被他含住撕咬,让他有种自己要被撕碎的错觉和慌乱。
原来吻戏是这样的,他完全不知道这只是蜻蜓点水,并不需要他回应的“吻戏”,等两人真正敞露内心的那个吻才难。
秦思筝死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给陆羡青道个歉。
“四哥,不好意思,是不是打太重了?”
陆羡青不想影响他心情,便跟着周长江的话扯了个慌:“我拍戏一向是真打,挨耳光也不是第一次。况且你打的也不重,一会就消了。”
秦思筝将信将疑,“真的?”
陆羡青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扯:“当然是真的,质疑我的敬业?刚刚周长江不也夸你演得好么?就是便宜了你一个公报私仇的机会,感觉怎么样?爹。”
秦思筝听他这么说,放心大胆回了个“爽”。
陆羡青:“……嘶。”
秦思筝立刻改了一个毫不走心的:“很内疚。”
陆羡青无奈地揉了揉揉他的头,“惯得你。”
“好了,放饭吧。”周长江低头看了下表,有些烦躁,上午本以为能把秦思筝第二场比赛拍了,结果因为姚瑾微拖慢进度,只拍了这么一点。
秦思筝迈步往外走,结果一转身就被握住手腕,微凉的指尖按在脉门上,一声很低的只能他听见的嗓音传来,“别急,带我一块儿。”
秦思筝疑惑一秒突然反应过来,因为刚刚陆羡青表现的那么自然他都忘记了这人还有夜盲症!
“嗯……屋里是有点黑,我也看不太清楚,让他们开个灯吧。”
陆羡青听他还在帮自己找借口,不由得笑了下,“别装了,不是早就知道我有夜盲了么,保安哥哥。”
!!!
秦思筝瞪大眼,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羡青听他呼吸骤然停了,几乎能想象到他震惊的表情,忍笑说:“村子里还有保安呢?哪家的保安手心儿这么细,再说,就算是我眼睛看不到,耳朵也不是聋了,鼻子也没坏。”
秦思筝恍然,耳根有点红,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呢,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那你……那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为什么没拆穿我?”
陆羡青笑:“看你玩儿得挺欢,就没舍得。”
秦思筝耳朵更红了,他才不是玩,“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不想被人知道夜盲症,你那么骄傲,被知道生病应该会很难受。”
陆羡青满脑子问号,他什么时候难受了,不过既然他这么误会了,便又跟着演了起来,低沉嗓音故作委屈:“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我不想被人知道我有这样的病,我怕别人会因此瞧不起我。”
安宁取餐回来,见两人还在屋里说话,凑过来一听差点没把饭扔他脑门上。
一个夜盲症,说得跟阳痿一样,他都被人说不行了,都没这动静。
戏精。
影帝之名不虚传。
秦思筝光顾着心疼他了,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立刻点头说:“您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陆羡青松了口气,“那你能保证吗?”顿了顿,又说:“拉钩。”
秦思筝立刻伸手跟他拉钩,用拇指与他盖章,安宁在一边都要无语死,想占便宜就直说,拉钩?真能干得出来。
安宁不忍打断这美好的场景,但别人都去吃饭了,她只好拎起棍子打散鸳鸯。
“陆影帝,该吃饭了。”
“知道了。”陆羡青应声,然后低声跟秦思筝说:“牵我出去?”
秦思筝耳朵一直是热的,轻吸了口气小心地牵住他的手,把他领出了覆盖遮光板的漆黑房间,一踏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宁,立刻烫着一般松手。
“安宁姐,四哥看不太清楚,我扶他一下,你知道他眼睛……那个的吧?”秦思筝谨慎询问加暗示,她是陆羡青的助理肯定知道他夜盲。
安宁一脸怜爱:“宝,你不用解释,我都懂。”
秦思筝总觉得她懂的东西和自己想解释的内容不太一样。
陆羡青一脸淡定的捻了捻指尖回味刚刚的牵手,看的安宁浑身不适,正打算走听见了他咳嗽的声音,疑惑半晌明白了他的眼神。
她伸手,偷偷在背后给了陆羡青一个ok的手势。
“那我先去吃饭了。”秦思筝说完,还没抬脚就被安宁“啊!”的一声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安宁几乎是扑上来,扑腾着“哭”道:“四哥你脸怎么红了呀!你这张脸你知道投保多少钱吗?伤了我可怎么跟幸幸姐交代啊,她一定会把我皮扒了的,我死得好惨。”
秦思筝眉角跳了跳:“安宁姐,是我打的,我跟何幸姐解释吧。”
安宁还在“哭”,陆羡青有些烦:“行了别哭了,打一下死不了,拍戏就是要真打,你不告诉她就不会死了,找点东西来敷一下就消了。”
安宁说:“你又说我笨手笨脚的不会弄,万一再更严重怎么办?我怎么跟幸幸姐交代啊。”
陆羡青说:“化妆遮一下看不出来。”
秦思筝看安宁实在哭得委屈,“那我帮您敷吧,我会的。”
安宁一下子握住他的手,“谢谢宝,你真是个好人。”
秦思筝看她瞬间消失的眼泪,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但看陆羡青好像没有那个意思,于是低下头:“安宁姐,你是不是演我?”
安宁笑着背上了锅,“在?宠宠粉?”
陆羡青适时接话:“正好安宁买了挺多东西,去我化妆间吃饭,一会给你理理下午的戏。”
沈长风见秦思筝久也不回去便过来找他,陆羡青问:“你也一起去?”
沈长风忙说:“不了。”
安宁冲他眨眼:“长风哥,剧组的盒饭好吃吗?我跟你们一块儿吃吧,还没吃过呢。”
沈长风:“……行。”
秦思筝跟着陆羡青去了他的化妆间,之前就听沈长风说过他是剧组待遇最好的,没想到能好到这个地步,设施一应俱全,连按摩椅都有。
他的私服整整齐齐挂在一边,桌上放着厚厚的剧本,还有一盒不知道是治什么的药物,他没看清就被陆羡青收起来了。
“安宁这丫头,东西乱放。”陆羡青将它扔进抽屉,回头说:“你先去洗洗手,回来吃饭,抓紧时间还能帮你多对对戏。”
秦思筝忙转身去了,顺便给沈长风发了微信,让他准备一下冰敷的东西,大概半个小时后送过来。
他回来的时候陆羡青已经把餐盒都打开了,坐在一边玩手机,好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秦思筝从来没见他这么认真的时候,叫了他一声都没听见。
“四哥?”
他还是没听见。
秦思筝走近了,看见屏幕上赫然出现蒋臻两个字,他在看蒋臻的微博?
第49章 青云直上
秦思筝心里那点微乎其微的希冀顿时冷了下去。
原著的力量是不可跨越的,他本以为自己拍了这部戏,打乱了原本的剧情之后就能自己掌握之后的剧情,没想到冥冥之中陆羡青还是会关注蒋臻。
【我不要你处于暗影之中,我想做你的荣光,把你从不测深渊中挽救出来。】
【我将和你在一起,我的存在是你赐予的,追溯险恶、支离放失,我永远不会背弃你,让我陪你,一起渴求地狱的快乐,滋长黑暗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