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寒冷的夜色里,在荒凉的戈壁滩上,一个衣服单薄的青年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让一个老娘们拖死狗一样拖着前行。而这个死狗就是哥们我,目前这模样,还真是像老娘们说的那样,哥们就是她的一条狗。
要真是狗也就好了,顶多被套住脖颈,还能往前撒欢奔跑,我这连点自由都没有。我还不敢多说废话,因为狸婆这老娘们,脾气十分古怪,可以用心思难测,喜怒无常来比喻。
她开心了,你说什么都无所谓,她一旦不高兴,你就等着挨揍吧。而这老娘们下手也非常狠,打你也只是两三下,但这两三下足够你痛上十分钟缓不过劲儿来。
我不由苦笑,哥们经历这么多,不是没受过屈辱,可像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极为少有的。又当了半夜死狗,居然无计可施,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不过倒也不丢脸,因为敌人确实足够强大,不论修为和智商,都不在孙苍然之下,栽到她的手里,哥们无话可说。
只是不知道,妖妖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回到了镇上没有,老头儿目前又躲在什么地方?
心里正想着这些,只听狸婆忽然咦了一声,然后便停下脚步。
我心说咋了,由于哥们脚前头后的被拖行,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不过猜到一定有情况。
老娘们蹲下来,打开灯光。我用力挺起脑袋,只见在她身前有俩人横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样子,估计嗝屁了。这俩人都是身穿黑色运动衣,但款式十分老旧,像是九十年代的产物。也都是男的,虽然看不清面目,但能够确定不是胖叔、邹不语和邱比天,这我就放心了。
只要不是他们仨,谁死了关我屁事。我于是又把脑袋放下来,在听老娘们的呼吸节奏。
我现在学乖了,这半夜相处,基本上能从她呼吸急缓轻重上分辨出心情好坏。如果心情还算稳定,哥们就能问问这俩死人什么来历,怎么死在这儿的。要是心情不好,还是闷声大发财比较妥当。
听了片刻,老娘们呼吸有点急促,我心说那就忍忍吧。
狸婆检查完死尸后,阴沉着一张脸,直起身又拖着我继续前行,这次却没关手电。我从尸体旁边经过时,看到这俩死尸双目暴突,死状惨怖,忽然心头一凛,这是不是通天宗的人,遇到了妖妖他们,被干掉了?那特么通天宗就不是只出动了狸婆一个人,万一倾巢而出为老板娘复仇,那妖妖他们可就危险了!
在担心之中,被老娘们拖着往前走出百余米,蓦地又停下来。我抬头一看,又出现一个死尸,狸婆蹲下来检查时,神色比刚才更加凝重。
这个死尸是个女的,也同样穿的是老旧运动装,不是妖妖和乔雅。我松了口气后,实在忍不住好奇问:“这三个人是你们通天宗的吧?”
“闭嘴!”狸婆冷声低喝。
这还算客气了,哥们只有识趣的闭上嘴巴,不敢再问。等她直起腰继续向前走时,我皱眉说:“能不能让我站起来自己走?后背已经都磨秃噜皮了!”
何止是秃噜皮,整个后背都快磨烂了。这还是老娘们有良心,专走有沙地的路线,地面柔软,凸起的石头也不多,不然我肯定捱不下来。
狸婆瞪眼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这才走了多远,你就叫苦了?”
我眨巴眨巴眼没敢出声,因为看着老娘们心情坏到极点,再多说就是自找苦吃。不过心里嘀咕,丫的你有出息,咱俩换一换,我来拖你,看你能撑多久?
以为老娘们骂上一句,又接着往前走了,谁知她没动地方,跟着又骂道:“怎么没声音了?你以前不管什么事,理由不是挺多的吗,为什么现在什么都不说了?”
哥们不由懵逼,我们以前认识吗?老娘们不会犯病了吧?
见我还不开口,狸婆突然目露凶光,狠狠在哥们大腿上跺了一脚。我去,这脚差点没把哥们大腿骨给跺碎了,简直痛入骨髓,忍不住叫了一声,冷汗在这一刻遍布全身。
这还没完,老娘们跟着又在我右侧胯部上狠狠踢了脚,大声吼道:“说话,快点,不然我踢死你!”
丫的跟疯了似的,眼珠子都红了,跟一条大发凶性的恶狗没什么两样。
我赶紧忍着剧痛说:“好,我说......我不是没出息,换谁在地上被拖了这么久,都会受不了。不过要看你的心情,你说放过我就放过,不放也由得你。”
这老娘们脾气哥们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她最瞧不起的是没骨气,你如果一味求饶,会招来更多毒打。可也不能宁死不屈,有骨气的过头,那照样躲不过痛扁。我于是就来了个不卑不亢,看你心情了,毕竟这也是实话,现在还能由哥们做主吗?
“你又这么说,我最恨的就是这种话!”
码的,哥们大大失策,这不卑不亢竟然正好撞在枪口上,换来一轮犹如暴风雨般的狂揍!
不过老娘们手上还是留情了,并且打过的部位,绝不打第二下,尽管全身上下被揍了个遍,痛的我都快窒息过去了,却也没伤到筋骨。
老娘们揍完我,忽然蹲下来,用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我又懵逼了,丫的你揍我这么狠,该哭的人是我好吧?怎么你反倒像是被痛扁一顿,哭的那么伤心?有病吧?
可不有病,我痛楚中咧咧嘴,自打碰到这老娘们以来,她正常的时候就不多。八成今天出门没吃药,这病发作了。
可特么算我倒霉,遇到一个有病的疯子,简直就是疯子和神经病的合体,合该老子有这一劫。
老娘们哭了会儿,按理说就该收场了,谁知越哭越伤心,哭的那真叫一个天愁地惨,日月无光。我起初还没啥感觉,然而听着听着就感到心酸无比,肝肠寸断。砸吧砸吧嘴,真想出声安慰她两句。可惨痛的教训告诉哥们,这种疯狗少理为妙。再说了,像她这种恶人,哭死了才好,没啥好可怜的。
足足哭了十多分钟,这老娘们才慢慢止住哭声,然后把手从脸上拿开,抬头望着夜空,怔怔发呆。
又过了几分钟,她忽地低下头,解开我腿上绳子,将我扯起来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