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因为这只鬼,撤除了原本做的辟邪阵法,否则一只小女鬼,哪敢在我们家来去自如。
听到这女鬼提出要求,妖妖毫不犹豫答应道:“需要帮你什么,说吧。”
“帮我找出纵火的凶手!”
我听到这句,就想明儿个卖几张一千亿的冥币还给它,咱们两清。你要帮个简单点的忙,我们自然义不容辞,可要找凶手,那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花费大量时间不说,到头未必能找到凶手。大伙儿都知道,答应死鬼的事情,必须办到,否则它会缠着你不放,有你头疼的。
这还在其次,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备战火魔和辰紫云的报复,也没时间去做这件事。
妖妖也露出为难之色,女鬼岂有看不出的道理,冷笑一声说:“既然做不到,就还钱吧,我要的不是冥币,而是人间货币,把这一亿送我家里。”
哈,你个小女鬼未免胃口太大了点,一亿冥币要换我们一亿rmb,想钱想疯了?
再说你知道妖妖的手段,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是谁给你的勇气?
我一沉脸说:“你这么做,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你家如果有困难,只要不过分我们都会帮,可你要这么多,那就是碰瓷儿了。”
妖妖的脸也黑了,冷声道:“我有招魂的本事,就有灭魂的能力,你不要太过分!”
女鬼忽然凄然落泪:“我父亲得了肝癌,活不了多久了。我还有个弟弟在上学,妈妈又是植物人......”说到这儿,已然泣不成声。
我和妖妖对望一眼,心说原来这女鬼家境里这么惨,刚才的火气也就消了。
妖妖叹口气说:“你家住在哪儿,爸爸叫什么名字,明天我们去送笔钱。尽管不是一亿,但保证足够你弟弟的学费和父母的医疗费。”
“谢谢!”女鬼又哭了起来,“我刚才要那么多,也是家里太穷了,想给弟弟多留点钱,让他少过苦日子......”
我点头道:“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说吧,地址和姓名。”
“淮江路78号,卢建文。”
“卢建文?”妖妖皱眉,似乎听说过这名字。
“那是我爸。”女鬼哭着点头。
“你们老家是山东人吗?”妖妖又问。
女鬼一怔:“是的,但我从小生长在阳湖,从没回过老家。”
“你还有个姑姑和叔叔吧?”妖妖刨家底似的又问,这让我感到好奇,死丫头怎么认识这个人?
女鬼睁大泪眼道:“对啊,你认识我爸?”
“算是认识吧。”妖妖微微一笑,但我从她眼神中,看出了大量复杂的信息,绝不可能是算是认识这么简单。
死丫头跟着又说:“钱明天我保证送到,你的忙我也帮了,把那场火灾的情况说一下,明天我就去查找线索。”
我一下子愣住,怎么又答应帮忙了,你个死丫头脑子不会进水了吧?那个卢建文到底跟你什么关系,让你这样帮他的女儿?
女鬼感激的说声好,然后跟我们讲起这场火灾的始末。
它生前是一家小公司职员,公司也就是在写字楼里,租了几间办公室。它负责财务,财务室是单独房间办公。然而有一天,财务室突然起火。而当时只有它一个人在,火势迅速蔓延下,让它没来及逃生就变成了一个火人!
被大火活活烧死时的痛苦,想必都是很清楚的,那无疑是人间惨剧。这个叫卢小樱的女孩,就此在二十五岁的年龄上,永远定格了。
听完这凄惨的遭遇后,妖妖问它,公司有几个人,平时跟谁有过节?如果与公司所有人都没有什么过节,说不定这场大火,或许是个意外。
卢小樱说公司一共八个人,只有包括它在内两个是女的,都负责财务工作,一个办公室办公。要说过节,老板一直在追求它,而它的女同事又在追老板。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都离过两次婚了,人又特别好色,听说在外面混了很多女人。所以它对老板采取的态度是,远而敬之。
而这个女同事,却因为性格泼辣,老板看不上,就对它产生了很浓的嫉妒和敌意。至于其他男同事,也有对他有意思的,还有个人,因为发错一次工资,与它大吵过一架。
综合这些问题,它死后也判断不出,谁是纵火凶手。不过这并不是一场意外,警局当时勘查完现场后,确定现场有残留的易燃液体成分。也就是说,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但凶手是如何在它毫无知觉,又在办公室房门紧闭的情况下,从外面点燃了易燃液体,这便成为一个谜。
我和妖妖对望一眼,心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谜的,如果有灵异成分,火灾真相就变得非常简单。只是时间太久了,快半年了,现场根本不可能再查到任何有关灵异的痕迹。
可不管是人为还是灵异事件,都必有幕后推手,从现场残留易燃液体成分,便能确定,这是一场谋杀。
那么凶手就可以锁定几个与卢小樱有过节的同事,老板与女同事嫌疑最大,对它有意思的男同事,我觉得没必要下此狠手。另外跟它吵过一架的人,要看性格是否偏激,心胸是否狭隘了。
当下问明公司地址,与有过节的老板同事姓名,卢小樱便回了地府。
这时黄彪和温馨才敢从卧室出来,畏畏缩缩的问,女鬼走了?合着他俩一直隔着门缝,在时刻观察外面的情况。
我说走了,你们的麻烦目前只是解决了一半,欠条虽然拿回来,但不保证他们还有另外损招。所以这段时间里,住在这儿哪也别去,连门都不要出。
黄彪和温馨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有豪宅可住,又有免费的一日三餐,他们巴不得一直住下去。
但黄彪跟着问道:“今天新来的那妞儿长的也很漂亮,叫啥啊,你都不给我介绍一下?”
他问的是宁冰冰,我没好气的给他一巴掌:“你个混账小子,现在麻烦缠身,居然还色心不退。你管那妞儿叫啥,滚回去睡觉!”
温馨也恨恨地掐他一把,拖着他回了卧室。
我问妖妖:“卢建文和你什么关系,你这么卖力气的帮他女儿?”
死丫头打个哈欠说:“高中同学,睡了,好困。”
“等等!”我把她叫住,“你的脾气我还不清楚?最不喜欢的是管闲事,如果是普通同学,你肯定懒得去管,这人跟你关系非同一般吧?”
“男闺蜜!”妖妖抛下这句话,急匆匆地溜进房间,关上了房门,唯恐我再追问下去似的。
男闺蜜?我歪头喃喃自语,谁知黄彪还在隔着门缝偷听,此刻拉开房门说道:“男闺蜜都是骗人的,没听说过那句,防火防盗防闺蜜吗?”
擦,防火防盗防闺蜜,那是防女闺蜜夺了自己男友,男闺蜜你防个泼一啊?
不过反过来想想,男朋友难道不该防女朋友的男闺蜜吗?这男闺蜜说白了,比女朋友前男友都可恨,因为有时候他们的关系,比与男朋友关系都要亲密,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早上起来,乔雅和邱比天带着早点过来,邹不语和宁冰冰就不来了,要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吃过饭,我让乔雅和邱比天留守在家,防止肥猪头白天再来找麻烦。我和妖妖则出门,前去卢建文家。
那是在旧城区的城中村,一共三间瓦房,那破落的程度让人心酸。我们敲了敲门,过了良久,有个满脸褶子,看起来有六十岁的光头老人打开大门。其实这人年龄应该在五十左右,但病魔缠身,加上经济负担,外表远比年龄苍老的多。
这老人看到我们俩,一时怔住,问我们找谁。妖妖却没出声,直勾勾看着对方,眼里闪出了泪光。
哥们心里马上就像打翻了一瓶醋似的,那个酸啊。男闺蜜你用得着这么深情的目光,骗谁啊?我干咳两声,用手肘撞了撞死丫头,她才如梦初醒,说道:“建文,不,卢伯,我们是你女儿的朋友。”
老人唉地一声,神情没落说:“小樱她......”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妖妖急忙拦住对方话头,似乎不想让老人再提起女儿已死,心里感到痛苦,“我们能不能进去说话?”
老人神色间显得有些为难,似乎有诸多不便,可在妖妖殷切的目光下,只有轻轻点了下头,把我们让进去了。
进门是个小院,荒草丛生,看上去好像是个久无人居的弃宅。老人拖着行动不便的双腿,一步步在前面挪过去,十分的吃力。妖妖上前搀住他,老人说声不用,但死丫头却没放开,扶着他进了屋子。
我去,屋子比院子还要乱,满地的垃圾,到处散发着臭味。
这间屋居中,有个破旧的沙发,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油腻,沙发里头是两只单人床,左边躺着一个睁着双眼,却目光无神的女人。头发漆黑,脸上皱纹也不多,看着比卢建文还年轻,我心说这应该是卢小樱的母亲了。
一时间,哥们又是一阵心酸。老婆植物人不知多少年了,这个男人并没有放弃,还辛苦的养大两个子女。到头来,自己身患绝症,女儿惨死,拖着重病身子,依然咬牙供儿子上学,太不容易了。
真的,父爱如山这句,平时你根本体会不到,现在,眼前的一切将这句彻底的诠释,我忍不住想哭。
妖妖扶着卢建文坐在沙发上,然后她竟然也不嫌脏,坐在了旁边。卢建文不住喘气,并且用手捂住肝部,眼中透露出些许痛苦。
“建......卢伯,你就是这样一直活过来的吗?”死丫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