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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吐气如兰,轻轻哼了一小声,“哼,混蛋,不老实。”她上辈子是短命了些,但好歹都活了两辈子,早晓得这种套路了。
  男人骑自行车,姑娘坐在后座,向姑娘展示真正的技术不是松开双手骑车炫耀耍帅,而是,故意往颠簸小路开,开一下,卡顿一下,不断的点刹,这样后座的姑娘就能不断的往前面骑车的男人身上扑,这么一扑,男人心里可美了。
  然而,陈立根是一定不美的,这是在几分钟过后李月秋晓得的事实。
  因为在她抱住陈立根的腰腹后,只来得急感觉他硬邦邦又滚烫的腰腹肌肉一块块的,下一秒二八大杠开出了极其夸张的轨道弧度,扭了个弯,车子险些要向旁边倒下,陈立根用脚撑住,但紧接着“砰”的一声,二八大杠撞上了路边的一颗大树。
  二八大杠上驮着一袋苞米粮食,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总的算下来重量不轻,负重的重量大,这一撞,让不算粗的大树簌簌的晃动下好多树叶,惊蛰得树上的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树上的一些枯树杈也落了下来,七零八落掉了个满地。
  “李月秋,你干啥!”陈立根堪堪稳住自行车,没摔跟头,他连名带姓的喊人的名字,眼珠都带了血丝凶神恶煞的扭头看向后座的人,仅仅一个早上,这人已经把他折腾的够呛。
  李月秋忽的抱住陈立根的腰,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陈立根感觉蜜糖一般的香气萦绕靠近,后背脊一片柔软,他一双眼睛骤然变得跟摆设似的没一点用,路都不会看,生生把车开向了路边的大树,还好他立马把住了二八大杠的龙头,不然车就得倒了。
  到了这会,李月秋还不撒手,在撞到大树的时候,她一下也吓到了,下意识把陈立根抱得更紧,眼睛都闭上了,这会缓缓睁开,水光潋滟,她胸前的柔软几乎和宽阔坚硬的背脊贴的严丝合缝。
  她一惯是娇养着长大,吃穿用上没短过,在县城小叔家虽然会被小婶克扣点吃食,但小婶不是没脑子的人,不会克扣的太厉害,加上李老头往县城送东西,只会多送不会少送。
  这么多年养下来,她身材并不干瘪,曲线玲珑,没沾过女人的陈立根这会可算是感受了个真切,只觉得背脊那一块的骨头仿若淋了蜜糖,被放在火上烤着要化了。
  这女人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沁出丝丝血丝的眼眸微微眯起,使劲把李月秋的白腻的手指一根根的从自己的腰上掰开,“李月秋,你老实点!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定拧断你脖子。”
  李月秋手指因为陈立根的大力掰扯疼的厉害,回过神来,她花苞似的嫩手腕唰的一下松开,顿时不好意思了。
  她是一个姑娘家,多活了一辈子见的多了,是大胆了些的,要说保守是肯定不能算保守,但陈立根这么说她,搞得她像是好.色的女流氓,急吼吼垂涎陈立根壮硕的身体似的。
  她脸上哪挂得住,漂亮的小脸蛋羞得染上了胭脂红,理直气壮的反驳,“那你倒是骑稳一些啊,我不抱着你,就得从后座下颠下去。”
  陈立根哑然,浑身肌肉僵硬,他本来就不善于应付眼前的人,如今更是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眼神古怪了起来,想着这人莫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了,皱了眉,伸出粗糙的大手蓦的拽住李月秋的辫梢。
  那辫梢乌黑亮丽,拽在手上比绸缎都柔软。
  “嘶,疼,你别拽我头发,手挂得头发疼。”李月秋还沉溺于前面陈立根对她说的话,气愤把自己的辫梢抢了回来,吹弹可破的脸颊微微鼓了起来。
  看到这样,陈立根放下心来,被扯头发了还是这副模样,应该是没被脏东西附身。
  他面上不显的松了口气。
  “你骑车骑成那样,我以为你想我抱你呢。”李月秋垂着脑袋,指尖绕着发梢抱怨,不然一卡一顿的干什么,好好骑车不行吗?她只不过是顺杆往上爬,没成想一爬就爬错了。
  这话陈立根听了,一下也明白过来啥意思了,黑了整张脸,脱口义正言辞的辩解道:“胡扯啥,我不是那种人,不干那种事。”
  脑瓜子里乱七八糟想些啥,她把自己想成啥人了?
  事实上陈立根真的不是故意这么骑的,而是这段路颠簸坑坑洼洼的,加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这是第一次摸二八大杠,开出来这么一截确实有些不稳。
  自行车那是家底厚的人家才买得起的,县城里的人家有的多,但村里手头不宽绰,嘴上的吃食都得栓紧裤腰带才能不挨饿,自行车有的人家少,能用上的人家大多也是租的,更别提是二八大杠,陈立根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庄稼人自然是没机会碰的。
  李月秋抬起头,看着他的样子,眼珠儿转了一圈,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开得了拖拉机的人,搞不定自行车。
  第一次骑,走一圈就会了,估计是自个伸手抱了下,二八大杠这才撞了树。
  “你下来。”陈立根突然出声。
  李月秋愣了下,让她下来?这是恼羞成怒,要把她扔在路边不管了?不过她还是听话的从二八大杠上下来了。
  陈立根嘴角抿成一线,停稳二八大杠,把后座上捆粮食的麻绳解开,气拔山河一样,拿起粮食扛到肩膀上,动作做的虎虎生威,“你,骑回去,回去关好门,甭放人进去,我最长一个钟头回。”
  李月秋:“????啊?我,我骑着回去,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了?”县城那么远,他难不成扛着差不多一百多斤的粮食一个人用两条腿走着去县城?
  桃源村离县城算起来比水湾村远,乡下人虽然节俭,舍不得花钱,但去县城的话大家都是能赶上坐牛车就坐牛车,不然这一天天的功夫全耗在了路上。倒是也有靠着走路去县城的,但扛着差不多一百多斤的负重去,她真是没见过,这还不得把自个累死。
  那头,陈立根扛着粮食毫不费力,已经朝前走了,好像肩膀上的负重不存在一样,他脚程快,一些捷径小道也熟,走快一些,一个钟头到县城绰绰有余,不会耽误送粮的时间。
  身后传来轮子碾过石子的声音,一车一人从他身侧唰的略过,带起舒适和煦的风,横停在了他的前方脚下的路。
  李月秋骑着自行车,容貌娇艳,红唇润着水光,绝色得摄人心魄,她拍了拍后座,笑得温柔,眼眸里蹙着温暖的光。
  “陈立根,我骑车技术可好了,上来,我驮你去县城。”她都跟着出来了,没有打道回府一说,再说她也不想回去。
  陈立根脚下未停,当看不见人,从李月秋身边走过,眼皮都没掀一下,淡着声音,“我是汉子,不用女人驮。”
  诶,这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小瞧她了不是。
  被拒绝的李月秋忙骑着车去追陈立根,她想了一会,年轻男女一般是男同志驮着女同志,可谁驮不是驮,又没规定女人不能驮男人,分那么清楚做什么,但她还是大方的体谅陈立根作为一个汉子的心情,体贴的说:“成,我不驮你,你把粮食绑回后座,我驮粮食。”
  陈立根:“我的粮食也不用女人驮。”
  李月秋:“……”说来说去,就是都不想让我驮!
  第56章 坐家
  县城赶集的日子是空五隔六,也就是每七天赶一次,今个恰好是赶集的日子,来往的人比平常多,拥挤得人声鼎沸,供销社食品站这些地方更是排队排得一长龙,根本看不到尽头。
  李月秋坐在汽车站口的一颗大树下乘凉,这颗大树有好几个年头,几年前石林县的汽车站扩大规划的时候由于占地面积不够,这一片的树木砍了不少,独独留下了这一颗没砍,一直留到现在。
  树下装了一圈围着树干的凳子供人歇脚,这颗树树枝茂盛得郁郁葱葱,笼罩出一片阴凉,是天热时最好的遮阳乘凉地方,李月秋长相扎眼,总能惹人驻足,加上旁边还停着一辆二八大杠,更是惹得不少路过的人都会羡慕的瞄上几眼。
  这会的二八大杠比一般的自行车有派头多了,车轮子直径28英寸,比其他自行车的轮子大相对更宽,这一辆还是实下最热的凤凰牌,甚是流行。
  这可是让男人汉子看了都宝贝眼馋的东西,能有一辆自行车了不起,但要是这自行车还是二八大杠那简直可以把尾巴翘到天上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是最适合作为女子的嫁妆。
  显而易见,路过的十有八九的人都把这辆二八大杠当做了是李月秋的嫁妆。
  临近中午日头有些毒了,坐在树下纳凉的李月秋有些闷热的厉害,整个城市像是蒸在一个密闭的蒸笼里。
  陈立根送粮食的地方在汽车站附近,也就是之前大有哥经常拉货运货的地方,她上次送排骨的时候去过一次,不过陈立根不让她跟着去,那里头都是搬货送货的汉子,大多是干卖力气的人,二流子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人鱼龙混杂的,不能算是好去处。
  寡言少语的陈立根再三交代让李月秋在树下原地等他回来,一步都不许挪窝,直到他回来。
  从桃源村到县城一路上,陈立根自个扛着粮食走,李月秋骑二八大杠骑的贼溜,跟个调戏漂亮的小姑娘一样对着陈立根拦路了好几次,但这倔驴子硬是把她当空气了,不说话不搭理她也不坐她的自行车后座,就这么扛着粮食靠腿走着到了县城。
  人和人就是比不了,李月秋蹬二八大杠费了不少的力,脚有些酸,但靠着两条腿来到县城的陈立根看着一点都不累,这样的重量对他来说绰绰有余。
  “同志,来根冰棍不?都是新鲜做的,凉快又好吃,各种口味的有。”
  街道上卖冰棍的人从李月秋身边骑着车路过,许是看李月秋穿的还不错,觉得她有能力消费冰棍这些零嘴,也只有手头有钱的人才会买些零嘴吃,就吆喝着人买冰棍,很是热情。
  李月秋看了一眼他后座上的冰棍箱,箱子是用棉被密实的包着不露一角,这种大太阳的天气看到棉被都会觉得热得厉害,但是裹冰棍箱的棉被却是稍微靠近点就能感觉到渗出的一丝丝凉意。
  可惜李月秋出来的时候兜里没放钱,什么也没带,就把自个带出来了,她身上没钱没票的,再好吃的冰棍她捉襟见肘也买不起,于是摇头表示不买,况且她也不是很馋。
  她不买,但旁边在树下纳凉的人拥上去一起买了好几根,还和卖冰棍的人讲起了价,让他少点价,一起买的话,卖冰棍的人也少了他们几分钱,冰棍有不少口味,五颜六色的泛着甜意。
  买冰棍的都是等车的人,就是一人要一根总的加起来也不少,没一会的功夫棉被里包着的冰棍卖出了不少,生意做的好卖冰棍的人乐呵呵的,足足在车站处卖了快十几分钟才骑着车离开去了别的人流多的地方。
  凉丝丝的冰棍驱散了树下等车人的烦躁和闷热,汽车站里面的候车位位置少,而且现在这个气候要是堵在车站里的候车室不用一会就会闷热得汗流浃背,所以不如在外面树下这个凉快地等着,到快发车的时候再进站。
  “姑娘,你是来车站接人的吧。”旁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李月秋随口搭了个话,“这么热的天来车站接人遭罪。”
  女人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长得瘦瘦巴巴的,个头也很小,面色是营养不良的蜡黄,不过看着很机灵也很有精神。刚刚在卖冰棍那只买了一根糯米冰棍,冰棍外面镀着一层雪白的霜花,最上面冰冻着一颗颗莹白的糯米粒,这会俩孩子先是给女人吃了一口,然后才一人一口的分着吃剩下的,那样子好像是把冰棍当成了极其珍贵的吃食。
  看着怪让人温馨的。
  李月秋笑着回道:“没,我在等我对象,不是来车站接人的。”
  “要结婚了?”
  女人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结婚是好事,原以为这姑娘骑了俩二八大杠是来汽车站接人的,没成想是在等对象的,看着姑娘的样子和她对象感情应该很不错,想来估计要结婚了。
  李月秋点头,“快了。”
  两个字声音很轻却透着执拗和坚定,她手上拿着一片刚刚树上落下的叶子翻来覆去的把玩,翠绿的叶子脉络分明,和她嫩红的指尖相映交错得霎时分明,水嫩青葱不外如是。
  两人又聊了几句,聊的话题也就是随便唠唠排遣时间,毕竟两人不熟,唠嗑了快十几分钟,女人看时候差不多了,带着两个孩子进站坐车,陆陆续续的树下的一排凳子上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李月秋一个,她手中的树叶被把玩得泛着一层微微的亮度。
  汽车站进进出出一拨又一拨的人,有老有少,形形色色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李月秋一直呆在原地等陈立根来接她,她耐心足够好,也足够听话,一步也没挪动过。
  对于陈立根,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等了快半个钟头,不远处靠近出站口的地方忽的传来一阵叫嚷和喧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簇了熙熙攘攘一堆看热闹的人。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又是在车站这个聚集人的地方,人愈发显得多,稍微有点小热闹就乱麻麻的凑了一堆的人,李月秋对热闹没多大的兴趣,也不打算过去凑热闹,车站人这么多,要是她走开的这会陈立根就回来了怎么办,她怕陈立根找不着她,所以只是好奇的瞥了一眼。
  但这一眼让她浑身一怔,宛如掉进了冰窖被定住了一般,手里翻来覆去把玩的树叶划过指尖落到脚边,被一股风卷到了街道路上。
  李月秋身子微微发起抖来,眼睛瞪着极大,圆溜溜的眼珠染上了愤怒和惊蛰,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和愤恨的东西,各种情绪之下,她瓷白娇嫩的脸庞像是褪了一个色,显得异常的白,那人堆里的只是一晃而过的面容她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是上辈子她从市里跑回来,路上遇到的人贩子,一个四五十岁十分面善的农村妇女,能说好几种地道的乡下口音,当时她从市里秦伟身边跑回来,相信了这妇女和她是老乡,都是石林县的有一个地方的。
  这个农村妇女,长相微胖,给人第一眼感觉很是老实和善,都说面由心生,长得微胖的人大多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不知道真相的人是绝对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是个人贩子,此时她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手上拽着一个年轻姑娘,哭的声泪俱下,隐约听到说什么闺女又犯病了,要赶紧吃药。
  李月秋隔的还是有些距离,具体在说什么听的不太清楚,但看到在那农村妇女说话的同时,旁边是丈夫的汉子对着围观的人连连道歉,从兜里掏出药来,要给闺女喂药。
  这么一番,围观的人见也没什么稀奇可看的,陆陆续续慢慢的散了。
  一瞬间,李月秋脑袋里略过好多个场景,最后她果断扭头没再去看那伙人贩子,而是毫不犹豫的骑上旁边的二八大杠,朝前面汽车站出站口的一个卡口骑去。
  卡口有一个服务站,里面坐着汽车站的工作人员,看到李月秋骑着过来,从服务站里的窗口伸出头来,高声喊着撵人,“嘿!同志,这不能过,这是出站口,进站在另外一头,从那头进。”说着还给李月秋指了出站口的位置。
  车站有规定,出站口是出去的,要进站去进站口,各有各的方向,车站来来往往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还不识字,不过就算不识字也得一进一出按照章程有条不紊的来,如果随便乱进不是全都乱套了,看着骑着二八大杠的姑娘不像是没文化不识字的,怎么会搞不清楚方向随便乱进乱出。
  “那边有人贩子在闹事。”
  李月秋白着脸朝人说道,声音气喘吁吁的,明明骑过来这段路程不远,就几百米的距离,但她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边说着边朝已经差不多散完人的地方一指,一下就把事情给捅了出来,“同志,得赶紧把他们拦住,不然他们就跑了。”
  她要是没看错,那一伙人在汽车站外面有一辆破货车接应,等会只要从这个出站口安全出去,上了货车车一开走想要找到人肯定是大海捞针了,必须就在这赶紧把人截住。
  “什么?人贩子?哪来的人贩子?”服务站里的工作人员听了,神色一正,着急忙慌的从服务站里走了出来核实具体的情况。
  交通不便加上各种的因素,现在被人贩子拐走的人可不容易再找回来,汽车站来往的人多,丢的人也多,不管这位女同志说的是真是假,都得重视了,而且看这来通知的小姑娘,年岁也不大,一张脸都吓白了,他心里更是信了几分。
  恰好此时,那伙人拖家带口,扶着已经喂药睡着的闺女过来了,想从出站口出去。
  工作人员忙吹响脖子上的哨子,拦住人,“你们几个等等,怎么回事?”
  微胖的农村妇女抱紧怀里睡熟的孩子,那双眼睛还红着,完全是一副乡下妇女的模样,脸颊稍微带斑,乍然被拦住盘问,像是被吓到了,微愣了下,扯着嗓子问:“同志,咋地啦?”
  工作人员手上拎着巡逻棍,厉声问:“你们从哪来的?刚刚闹什么?”
  农村妇女轻轻拍着怀里孩子的背哄人睡觉,动作娴熟充满看慈爱,她怀里的孩子戴着一顶破旧的毛线帽子,毛线帽子的边角一些线头已经开了,还脏兮兮的匀着一滩污渍,尽管是一顶又脏又破的帽子,但足够遮住孩子的整张脸,一眼看去似睡的很熟。
  听到车站工作人员的盘问,农村妇女一点也不紧张,老实的回道:“诶?没闹啥,俺们带闺女从乡下来县城看病,刚刚俺们闺女犯病哩。”说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口音很纯熟,一听就是本地的,不是从外地来的。
  工作人员狐疑的看向被她汉子背着的姑娘,转了一圈这看起来是一家四口,汉子一看就是种田的庄稼人,背着一个人,手里还揣着一个包袱,老实巴交的,看着没一点人贩子的精明。
  但什么东西不是看看就能定的事,工作人员继续追问:“得的什么病?”
  “脑子的问题,天生的。”这话是汉子说的,他笑的憨憨的说:“这会睡着哩。”
  “是睡着哩,俺们给喂了乡下卫生所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