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嵩睡熟了过去,众人方觉倦意袭来,封子墨留下许信照顾许嵩,而后与燕玲珑和阎生一道出了这厢房,缓缓朝着玉兰苑后院而去。
阎生欲告辞离开,便停下来脚步,望向冷王夫妇二人,随后抱了抱拳,“冷王殿下,冷妃娘娘,既然许嵩大人身体已无大碍,那阎生就此告辞了。”
“也好,你也忙碌一整日了,早些回去歇着好了。”封子墨轻声说道。
阎生点了点头,转身正欲迈腿,突闻身后传来燕玲珑的声音:“阎生,慢着!”
阎生微微皱了皱眉,随后转身望向燕玲珑,“不知冷王妃还有何吩咐?”
燕玲珑朝他走来过去,压低音量说了一句:“阎生,本妃希望你能暂时保密许嵩醒来的消息,本妃知道你为七殿下效力,可是……”
阎生明白燕玲珑的意思,今日前来玉兰苑,他确是受命封子翰而来,封子翰要他助燕玲珑救醒许嵩,却未吩咐要自己打探任何军情,所以就算玲珑不交代,回到皇子府他也不会说起玉兰苑的情况。
想到这些,他又觉有些讽刺,于是他只朝燕玲珑苦涩一笑,随即转身朝玉兰苑外走去。
阎生离开后,封子墨朝燕玲珑走来过去,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爱妃,走吧,你今日太过劳累了。”
燕玲珑朝他望去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同封子墨一道回了寝房。
许嵩为冷王妃所救的消息终还是传了出去,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许嵩到底是死是活。
在玉兰苑内修养了几日,许嵩已经能够坐起,也可以喝些清粥,吃些软物了。
这日,燕玲珑吩咐玉兰苑内婢女替许嵩熬了药,随后紧跟着她将药端到了许嵩休息的厢房,推开房门,玲珑只见许信正陪着许嵩说着话。
见冷王妃来了这里,许信起身,朝燕玲珑行了个礼,就连许嵩也想起身,只不过被燕玲珑给止住了。
“许大人伤势尚未痊愈,就不必多礼了,安心休养着便好。”玲珑浅浅一笑。
“冷妃娘娘,娘娘对我们父子俩的大恩大德我许嵩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是难以回报啊!”许嵩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看得出,他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
“许大人严重了。好了,这药眼看就要凉了,许大人还是快些把它给喝了吧,也助于伤口的恢复。”玲珑说着,朝身后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上前一步,将药碗端到了许嵩的面前。
许嵩喝了药,遣了许信和那婢女出了厢房,随后望向了燕玲珑。
“想必冷王妃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许嵩吧?”许嵩问了一句。
燕玲珑淡淡一笑,应了一句:“许大人多虑了,还是好好休息吧,等大人伤势痊愈之后,就算是大人不提,本妃和殿下也会来见你的。”
许嵩怎会料及燕玲珑有这般菩萨心肠,对她的好感更添了几分。
在燕玲珑的悉心治疗下,许嵩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有过了数日,他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也不用再喝清粥度日了。
许信每日都陪着自己的父亲,虽然二人心中仍有隔阂,不过关系也算是亲密了不少,至少,偶尔间,二人终有了只言片语的交流。
这日,许信按照燕玲珑的吩咐,给许嵩端了药送去,走进那间厢房,却见许嵩正伏在案桌上写着什么。
许信走了过去,将药碗放在案桌上,随后望向许嵩,“父亲在写什么?可要代劳?”
听到许信的声音,许嵩停了笔抬头望向了他,“是信儿啊!你来得正好,随为父去见冷王殿下吧。”
“父亲要见殿下吗?可是这几日殿下忙于处理宫中事务,还有,冷妃娘娘打算替女帝治病。”许信说了一句。
“冷妃娘娘还真是心地善良,她若能成为我们大封之后,定是万民之福。”许嵩淡淡说道。
听闻许嵩这番话,许信大吃一惊,父亲当初助纣为虐,受命女帝加害冷王殿下,如今这是良心发现了吗?
想了想,他问了一句:“父亲真的这么想吗?”
“嗯!冷王殿下也算是个仁君,他若能入主万寿殿,封国说不定能逃过一劫。”许嵩望向许信。
听闻此言,许信微微皱起了眉,他总觉得许嵩是因为受了殿下喝娘娘的恩情才说出了这番话,他总觉得,许嵩就是女帝的爪牙。
想到这些,他陷入沉默之中,倒是许嵩,见他许久不言一语,便缓缓开了口:“为父知道你还为之前为父给殿下下寒毒之事而更耿耿于怀,可是,那个时候,若是为父不这么做,冷王殿下便不会只是受了些寒毒这么简单了。”
“此话何意?”许信问了一句。
“当年的女帝一心想除去冷王以绝后患,为父为保住先帝的一丝血脉,只得在冷王殿下的食物中做了手脚,让殿下受那寒毒之苦,也正因为如此,女帝才答应放殿下一条生路,任其在边塞自生自灭。”许嵩说道。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许信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许嵩。
半晌后,他质问道:“既是这样,你为何事后不给殿下解药,还有为何瞒住殿下和我?还有又为何要在边塞制造疫病,毒害了那么多无辜百姓?”
“女帝耳目众多,为父怎敢明目张胆为殿下清毒?可是为父已经尽了全力在殿下每月服用的丹药里加了少许解药,以确保殿下无性命之忧,直至冷王妃嫁入冷王府。至于疫病,为父是答应女帝并去了边塞,可是为父还未动手便有人抢在为父之前将疫病病菌播散了出去,而且,那病菌的威力比为父先前所研制出的病菌更为厉害,杀伤力也更强。”许嵩解释道。
许信的心里到底是扎了根刺,他冷冷一笑,回了一句:“你以为你说了这些,我便会信你吗?”
“本王相信许嵩的话!”封子墨醇厚的声音突然在这厢房之外响起,片刻后他已经踏入了厢房,燕玲珑则陪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