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喊着乖乖呀,一边爬上二楼去敲门。
“小江先生,您在里面吗?”
躺在床上的江望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就来。”
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头有点痛,还有就是.....好像忘了些什么。
得到回应的钟点工阿姨心里说不上的失望,一边去敲旁边阿桃的房门,一边想着这俩人怎么就没去呢?
江望匆匆吃完早饭才发现今天餐桌上为什么这么安静,原来是那骗人精没来吃饭。
钟点工阿姨十分善解人意,似乎知道江望在想什么,“小江先生,要不您上去看看?我刚才喊过桃小姐,但她没回应,而且到现在也还没出来.....”
“饿了她自然会下来。”江望说完便披上外套,去了玄关处穿鞋。
钟点工阿姨一脸为难地跟在他后面:“您还是上去看看吧,之前我喊桃小姐都是立马来开门,可今天.....”
江望顿了一下,脑中忽然就想起了昨夜客厅里温柔的灯光。
他脱下皮鞋,重新换上拖鞋去了二楼,不满地说了一句:“麻烦精。”
钟点工阿姨虽然担心,但还是笑眯眯地瞅了小江先生略显焦急的背影一眼,小样儿,你们小年轻口是心非那一套,老娘早就玩烂了!
钟点工阿姨掏出手机,悄悄拍了张照配上一条消息:【老-江先生,我看您就别担心了,小江先生会的很呐!可爱猫猫头.jpg】
阿桃的房门反锁着,江望敲了三遍了,还是没人回应,他心中不禁浮上不好的预感。
江望眼中带了些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见阿桃迟迟不开门,给她下了最后通牒,紧锁着眉头肃声道:“再不出来我自己开门了。”
好,还是没反应。
江望去了书房拿备用钥匙,钟点工阿姨见小江先生的脸色十分难看,知道情况恐怕不太好,跟在他后面也十分着急地上了二楼。
江望拿出钥匙,咔哒一声门就开了。
淡绿色的床上鼓起一个安安静静的小丘,里面是女孩子特有的馨香。
江望觉得冒然进去不太好,转身道:“麻烦您去看下她怎么了。”
钟点工阿姨见小江先生还在害羞遮掩,感叹他的脸皮真薄,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轻轻推了一把那座小土丘,只是阿桃还是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钟点工阿姨求助似的看向江望。
江望果断道:“掀被子。”
“小桃啊!”钟点工阿姨掀开被子惊呆了。
小姑娘脸色跟虾子一样通红一片,身上也是,她一掀开被子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钟点工阿姨十分喜爱这个看起来傲气但实际娇憨的小姑娘,一时间顾不上江望才是给她发工资的老板,“这是发高烧了啊小江先生!您怎么也不给照顾着点,这是得烧了一晚上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软成泥的阿桃扶了起来,还没落到枕头上就被江望接了过去:“去书房第二个书柜拿药箱来,一会儿我带她去医院。”
钟点工阿姨拿了药箱来,江望接了过去,他找到退烧药拿起水杯就要给阿桃喂下。
只是麻烦精终归是麻烦精,即便是昏迷着也不让人省心。
阿桃的小脸皱成包子,摇晃着脑袋想要摆脱江望的钳制,只是那魔爪一直紧紧扣着她的下巴,还用力掰着。
江望板起脸,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见,冷声威胁:“不吃药就把你的下巴掰下来。”
不知阿桃是不是听懂了,虽然面上还是不情愿,但至少安分下来了,嘴巴竟然也主动张开了。
江望总算顺利给她灌下了退烧药,松了口气,女孩子可真是麻烦。
墙角的大头鬼也松了口气,收回了刚刚施法的手指。
唉,总算保住了师父的一条狗命,那男人的眼神可真太可怕了,那手掌也是带着挫骨扬灰的力道呢。
江望给她整了整衣服,抱起浑身滚烫的阿桃就准备出门,看到门口墙角处的那只东西后他脚步一顿,面色阴沉地盯了它一眼后抱着阿桃离开了。
呵,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江望一直觉得阿桃是跟着江文忠搞些十分邪门的东西的,这下更是猜测她是玩邪门的东西被反噬了,而凶手就是墙角那只大头鬼。
江望驱车一路疾驰将阿桃带到医院,看着好几位医生围着阿桃团团转时才反应过来,这种情况似乎带去什么道观寺庙好一些。
一众医生围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最终来到江望面前给出结论:“江先生,这位小姐虽是发烧,但这温度与生命体征却也有些不同寻常,这......”
寻常人家哪有一晚上高烧四十度生命体征还这么平稳的?
江望见一群白大褂满脸为难,替他们说出了心中所想:“就先按照正常发热处理。”死马当活马医。
江望看着躺在床上小脸通红的阿桃,无声叹息,他刚才抱着她都觉得烫,就像抱了一只火炉。
罢了,如果还是高烧不退,那他就再去一次白云观。
得到江望许可的医生们开始紧锣密鼓忙碌起来,其实吧,阿桃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从各方面来看确实只是寻常的发热,但偏偏她的体质看起来似乎有很特殊,就让他们有些束手束脚,颇有些孤症内味儿。
医生都走了之后,江望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阿桃,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朝着空无一物的空间里盯了半晌,而后说了一声:“出来。”
卫生间里一片安静,让人误以为江望脑子有泡。
但片刻后,江望视线所及处,一只大脑袋的怪物从头到脚慢慢显现出来。
原来大头鬼见江望把自家蠢师父带走,虽然看他并无恶意,但还是不放心,便一路跟了来。
此刻他怂唧唧,同时又有点惊讶,慢吞吞开口:“啊嘞,你能看见我?”
看不见你还能喊你出来?
江望没有回答这个没有价值的问题,他拎着大头鬼的后脖颈就将他拖到了阿桃床前,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但看得见他,还能抓得住他。
“是你把她弄成这样的?”
大头鬼脑袋本来就沉,此刻被江望一扔由于惯性摔到了地上,他捂着摔得疼疼的小肩膀和大脑袋,委屈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变成这样呜呜呜呜呜.......”
他好难,刚有人愿意把他留在身边,却这么快就要翘辫子了,如今还被人欺负诬陷,或许他注定只配一个人孤独着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生存......
江望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毫不怀疑自己再说一句他就要哭出声来,缓和了语气:“那你说,她之前分明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这样?”
大头鬼吃力地从地上仰起自己的大脑袋,用一双水灵灵惨兮兮的大眼睛直视着江望:“我对疾病很敏感,可并不能感受到主人的病症,或许是致病源比我强大太多了......”
大头鬼越说脑袋越低,最后竟然又嘤嘤嘤地啜泣起来。
谁都不懂他的苦,他虽然行动缓慢脑袋不灵光,但生性温和不曾伤人,却因不知为何脑袋越来越大,逐渐被众鬼排斥,只能躲藏在地下生存,终日与垃圾杂虫为伴......
是师父将他拉了上来,他再次见到百年后的阳光。
江望看不下去了,这小鬼让他产生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的错觉,可.....他分明看起来那么大,之前在卫生间他刻意缩小了还没看出来,现在在病房里他伸展开了,仅脑袋就一米多......
两人对峙间,原本昏迷在床上的阿桃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猛地直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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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桃发高烧,烧着烧着江望忽然闻到一股香甜软烂的气味。
江望呆滞脸:
哦,桃子煮熟了,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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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两人被床上忽然僵直了身子的人吓了一跳,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看,差点以为她要变僵尸了。
阿桃一醒来就看到趴在地上故作娇弱的大头鬼,就好比看到一个壮汉在嘤嘤嘤一样,差点瞎了眼。
她还不知道她在大头鬼身上设下的障眼法早就由于她的灵力过弱而失效了,所以当下还是十分敬业地在江望面前装瞎子,看也不看自己的小徒弟一眼。
阿桃对自己忽然没了意识之事还有点记忆,只记得昨天夜里半梦半醒中像是听到了摇铃的声音,紧接着便像是身体被火烧灼着一样。她挠了挠头,问道:“我昨晚是怎么了,你把我送来的?”
“嗯。”
江望见她除了刚开始偷瞄了她徒弟一眼,其余时间都是目不斜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知道她这是不准备向他坦白了。
早在大头鬼喊她师父的那一刻,江望心里就已经确定了是阿桃自作自受,私下收小鬼,又因能力不够被反噬。
江望无意间瞥见阿桃暗绿色的手指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染的,可真丑。”
他分明记得来的时候还是浅绿色的,怎么来到医院反而变深了?
他自认为记忆力还是不错的,江望四处环顾了一下,这里并不像是有指甲油的地方。
阿桃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挑了挑眉,“美、美女的事你少管。”
嘶。
怎么办怎么办颜色又变深了,得帮这男的办点事啊,不然一不小心冒出叶子来就不好了。
阿桃不知江望周身为何忽然冷了下来,连带着空气也凝固下来,但她还是想知道自己怎么了:“所以我是怎么了?打了吊瓶就好了?”
江望脸色沉沉,心说这骗人精演戏的本领还真是炉火纯青。
他先是盯着阿桃看了一瞬,半晌后起身,双手撑在床头慢慢靠了过去。
阿桃一开始还是不明所以,后来随着江望的靠近,属于他身上的那种不浓不淡的特有气味将阿桃整个人都裹住了,像是陷入了一个怀抱。
阿桃脸上刚消褪不久的红晕此刻又慢慢爬了上来,这男的是要干、干嘛......
正当她心猿意马胡思乱想时,江望冰凉的手覆到了阿桃热腾腾的脸蛋上,“是好了。”
唔,冰冰凉怪舒服的.....
阿桃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男的是说她的病好了。
听着江望发出的轻笑声,阿桃只觉得自己千万年的英明毁于一旦了,恨不得先毁尸灭迹,然后自己再挖个洞钻到里面永不见人。
已经缩到墙角的小徒弟见师父被师爹吃得这么死死的,顿时有点恨铁不成钢,师父也太好撩了吧,不过也是,师父才刚接触这个世界。
可是啊.....师父好像还不知道师爹可以看见他呢,也不知道师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说不说呢?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