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妃哭哭唧唧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姐姐莫慌,一切有太女做主呢。”
淑妃嘴上安慰,实则这话?是向南宫盛蓉施压。
怎么说这玉晏城,也是皇亲国戚。
又是玉晏天?的弟弟,此事太女不管也得管。
南宫盛蓉自然听懂了淑妃的意思?,面色严肃,下了逐客令:“两位娘娘,先回宫歇着吧,若有消息,立刻命人去?两位宫里报信。”
此时斜阳坠山,快到?晚膳时分。
吴贵妃与淑妃客套两句,便携手离开东宫。
南宫盛蓉方?才松口气?,仔细盘问起小宁子。
“永诚王府里的下人,真?就一个人,也没?见过玉晏城?”
小宁子沉声一本正?经道:“听府里的那个刘管家讲,今日玉国公?一动身离府,那玉公?子便拎个包袱,从后门溜走了。”
“人,能去?哪里?”
南宫盛蓉思?量着,这个玉晏城能去?何处。
小宁子又道:“那刘管家猜测,大约是准备去?往乌城,看望他母亲。前几日玉公?子,问人要了前往乌城的舆图。奴方?才说派人去?寻,只是诓骗两位娘娘安心。”
南宫盛蓉只觉得头又发蒙,那马娇芸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玉晏城若去?了得知真?相,定?会与玉晏天?势不两立。
南宫盛蓉夸赞了小宁子机警,方?才两位娘娘在未说实话?。
“你去?,秘密吩咐林闻锦离开姜府,由她领一队暗卫,将?玉晏城找回来?。”
小宁子得了令转身要走,南宫盛蓉想起什么又急道:“等等,记得,让玉晏城吃些苦头,再带回来?。”
“殿下放心,小宁子明白。”
待小宁子离开,南宫盛蓉命周小婉准备笔墨。
奋笔疾书写好书信,命人快马加鞭务必送到?玉晏天?手里。
宫人入殿,摆了晚膳。一日未尽米粮,她也不觉得饿。
随意用了几口晚膳,便回榻上歇着了。
月移日升,转眼半月过去?。
晨雾消散前路显现,东山城几个大字赫然入眼。
放眼望去?浮尘漫天?,奔腾的马蹄惊得地动山摇。
为首的领头人正?是曹勇,他挥动朱红军旗喝令缓慢前行。
姜栋按照玉晏天?的吩咐,紧随在魏子越身旁。
为了尽早赶到?边疆,玉晏天?早已弃了马车纵马而行。
三千精兵铁骑并未跟随,由聂云率领正?常行驶行军。
玉晏天?只带了几十?人,一路驿站换马。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原本一月的路程只用了半个月。
这几十?人全都风扑尘尘,神?色略显疲惫。
玉晏天?与姜栋唇边,早已青须明显,曹勇更是胡子丛生。
玉晏天?对身旁的魏子越,吩咐道:“魏将?军,今日在东山城,休整一下,如何?”
魏子越虽然沙场多年,可终究是女子。
这些身强力壮的男子,都有些吃不消。
更何况,她这个而立年岁的女子呢。
魏子越颔首应下,姜栋眉开眼笑,欢呼道:“可算能,吃个饱饭,睡个好觉了。”
曹勇亦在一旁,喜笑颜开附和:“是啊,是啊,再洗个热水澡,浑身舒坦啊!”
这时,城门开启。
出来?几名护城的衙役,瞧见这么多兵士。
其中一名衙役,慌忙上前赔笑相问:“各位军爷,可否看一下,您的腰谍?”
曹勇去?解腰间的腰谍,那衙役抬眼打量几人。
扫过玉晏天?的面上,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玉,玉,侯爷,不不,永城王殿下……”
顾不得接曹勇递过来?的腰谍,慌张下跪拜见。其余几名衙役,也跟着跪地。
之前玉晏天?在东山城,这里的衙役多半都识得他的容貌。
玉晏天?没?有下马,双腿轻夹马肚,往前走到?衙役身旁,威严道:“都起来?吧!”
那衙役一起身,便挥手命令道:“都让开,让开。”
此时时辰尚早,来?往的路人并不多。
看见衙役跪地,普通百姓早便躲得远远的了。
玉晏天?吩咐了几句,曹勇熟门熟路领着几十?精兵去?往驿站。
玉晏天?几人,则回了玉国公?府。
不足半日,玉晏天?回东山城的消息传遍城中。
谭县尉听闻消息,并未着急去?相见。
他从衙役的描述分析出,众人必定?是一路劳顿急需休整。
着人去?国公?府打探了一下,门口小厮直说主家吩咐不见客。
想必玉晏天?应该会想见。庄太傅这位恩师。
遂,便特意过了午后,去?了太傅府请人。
庄太傅府。
庄太傅在园中与夫人,一起侍弄花草。
虽然城中传遍,可庄太傅尚未听闻。
只因今日府内,并无人出府。
为此没?有听到?,玉晏天?回东山城的消息。
下人来?报谭县尉登门,庄太傅不禁诧异。
自打玉晏天?离开东山城,二人之间甚少来?往。
不等仆人领谭县尉过来?,庄夫人先带婢女下去?奉茶。
庄太傅放下手里的家伙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理了理衣衫。
谭县尉是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一来?便径直拱手道:“庄太傅,永城王回东山城了。”
庄太傅下意识想去?捋白胡子,又觉得手脏。怔了一瞬,自言自语疑惑道:“永城王?什么永城王?”
谭县尉只道庄太傅。年纪大记性不好。顾不得不敬,直言玉晏天?名讳。
“玉晏天?啊,前些日子不是张贴皇榜,他成了驸马,被陛下封为永城王了。”
一经提醒,庄太傅老目一亮,直呼道:“老了,老了,你看这记性,也不大好了。”
庄太傅笑了两声,发觉不对劲,神?色一紧道:“不是上月中旬成得婚,算算日子不过半月而已,为何突然回来?东山城,不对啊,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谭县尉摇摇头,一本正?经将?心中的不解说出:“谭某也觉得奇怪,可永城王不见客,谭某也无从得知,究竟出了何事?所以想请太傅与我走一趟,去?国公?府见见永城王。”
庄太傅全然忘却,手上沾有泥土,捋着胡子深思?片刻,拒绝道:“不妥,老朽暂且不能随你去?。”
谭县尉方?想问为何,庄太傅却又道:“新任的知县,可知道此事?”
谭县尉颔首如实道:“知县大人知谭某与永城王熟识,特命我先去?接待。”
庄太傅心中隐隐不安,连连摆手,劝道:“先别去?叨扰永城王,谭县尉你,还是先守好城门,老朽这心里不安生,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谭县尉虽然粗鲁,却也不是无脑之人。
听闻玉晏天?入城,便让人关了城门不得随意出入。
只是那新任知县,确实是两袖清风之人。
但也是胆小怕事之人,不然也不会身为知县不出面,让他一个县尉露面。
“太傅放心,一得到?消息,便让人关了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城门。”
庄太傅稍稍安心,仰头看了看日头。
已是日斜西山,郑重交代道:“这会不妥,待天?色黑透,你我再登门国公?府。”
第156章
峨眉新月朦胧, 夜风不?安分地撩拨树枝。
不?远湖面上,一叶扁舟,携着一点亮光渐行渐近靠向岸边。
舟上, 一身穿茶色阑珊的男子。付了船夫过水钱, 便上了岸。
男子肩头背着包袱, 一手拎着橘色灯笼。
借着光亮若隐若现出,眉清目秀的容貌,原来是玉晏城。
眼?前一片漆黑,玉晏城嘴里嘀嘀咕咕为?自己壮胆。
“都说这锦州热闹不?亚于京城,怎地宵禁如此之早,路上都无人烟……”
玉晏城脚下不?查绊倒在地,手里的灯笼脱了手, 落地登时熄灭。
眼?前一黑, 伸手不?见五指。玉晏城狼狈爬起,心惊肉跳闷头向前急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