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可欣冷了脸色,伸手摸上贝贝的头,那白色的穷奇讨好的舔舔赖可欣的手,“主人,不要伤心。您还有我和小主子呢。”
“画眉,谢谢你愿意留下来。”赖可欣深吸一口气,忍住涌上眼眶的泪水缓缓的抱住了穷奇。
画眉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站在旁边呆立着。其实他倒不觉得魔君是不喜欢魔后了,只是那纸瑶戏演的太过精明,魔君大人总是猜不透的对纸瑶忽冷忽热,对魔后却是没什么解释。别说是魔后一介女子,就算是搁在他身上,他都纳闷儿呢。
华秀冷跟随纸瑶来到她的鸳华宫,果然看到那谷木槿翻滚挣扎在雕花的木床上。六岁大的身体泛着淡淡的紫光,与纸瑶七分相似忧郁的小脸惹人怜惜。
“君上,这该如何是好?”纸瑶说着又要掉眼泪,“可怜我的槿儿从小到大没虽然没享过什么福,却也没受过这等罪。”
“安静,”华秀冷走到床边,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迅速凝起一团幽深的紫光。
纸瑶眼神划过一丝精明,被魔君亲手护阵的孩子,她的木槿可是独独一份呢。妄那个女人在后位上跌打滚爬四百余年,居然这点儿小小的计谋都能困住。
赖可欣当时不让画眉跟着去,正中纸瑶下怀。九大护法只有画眉是可以留在宫中的,原因不过是赖可欣喜欢跟画眉讲话唠嗑。华秀冷害怕她在宫里孤单,也就让那画眉跟在了她身边。
纸瑶这计策实属稳赢不输,若是赖可欣让画眉去,那分明就是生生在后宫女人面前被狠狠的扇耳光,从来还没有人能够从赖可欣那里当着魔君的面儿抢东西。若是赖可欣不让去,你瞧,不就是现在的结果吗?魔君亲自上阵,这耳光恐怕不亚于之前的选择吧?
正得意的想着,华秀冷已然疏导好木槿体内乱撞的魔气走了出来。
纸瑶笑盈盈的迎上去,“妾,谢过君上。”
“木槿是本君的骨肉,哪有不救的道理。”华秀冷眼神莫名的说,“只是,本君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可欣,你是什么时候抛到脑后的?”
纸瑶心下一惊,当下就跪了下来,楚楚可怜的说:“妾哪有去招惹王后,妾自知出身卑贱,又不得君上喜欢。生的孩子也不是顶好的血统。只是妾跟了君上少说八百年了,君上都不曾冷落妾。”
“妾知道,君上心中所爱乃是王后。所以恪守本分,谨小慎微。只是这次真的是槿儿有了异动。妾不能让君上的骨肉有什么差错啊。”
“好了好了,本君还没说你什么呢。”
华秀冷扶起地上的女人,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花。撇到那迷人的泪痣,想起当初宠爱她的时光。是了,她曾经是他极宠的女人,自己那时最爱的就是她这忧郁的气质。不知几时起,却又厌倦了那张一成不变的脸,爱上那抹生动的神色。他是个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男人吗?
“好了,别哭了。今天本君就歇在这儿。”华秀冷将女人拦在怀里,想着改天再去安慰赖可欣,“毕竟木槿蜕变,也需要有人看着。”他是这么对纸瑶说的,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谢,君上。”纸瑶趴在男人怀里勾起唇角,一把鼻涕一把泪,总算是留下了这个男人。
心里还装着可欣冷漠的脸,华秀冷就算是留下来眼神也时不时是飘忽的。想到崇明的办事儿能力,三天后刈雯回来,再去好好哄哄她好了。她那么想念刈雯,应该会开心的吧?
如此这般安慰自己,华秀冷熄灭灯宽衣上了纸瑶铺满绸缎,散发淡淡花香的床。搂过身边的女人,闭上眼睛睡觉。其实魔族休息的时候,跟练功差不多。所以豆丁才会睡了半年魔气大涨,而且嗜睡爱睡。
“君上,君上。”纸瑶喊叫两声,才愿意相信华秀冷真的没有欢爱的意思。难道自己已经对他没有吸引力了吗?宁愿睡觉也不理会自己?
其实华秀冷并没有修炼,而是分离一丝元神跑去了人界那里。
豆丁休息了一天已经差不多了,也已经理清了自己与安泉还有齐天的关系。她掰着指头细细数给怀里的小灰兔听,嘟着腮帮子一脸认真。
“小兔,你听着啊。”豆丁摸摸兔子长长的耳朵,抓抓脑袋开始细细的讲述,“我呢,喜欢齐天。齐天也说了喜欢我。但是我那妖孽的养父大人是什么时候乱入的呢?”
“嗯,他先是对齐天有意思。然后求之不得,又禽兽不如的把目标转向我。为的,不过是不让心爱的男人爱上别的女人。特别还是我这养女。”豆丁点点兔子的脑袋,“你知道不?听明白了吗?若是我跟齐天在一起了,那他还不得天天见到心上人?天天痛苦?”
“……”兔子呆毛一抖,默默的抬眼去看门外黑了脸的安泉。
“于是,他诱惑了我这众所周知的小花痴。就是为了拆散我跟齐天!”豆丁点点头握紧小拳头,“嗯,就是这样。”
等到安泉终于忍无可忍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豆丁下一句话让他顿住了脚步。
“可是,他说他爱我呢。”豆丁大大的猫眼儿里透着无边的迷茫,“我……却说不清对他的感觉。就算是他为了齐天而跟我在一起,为什么我就不讨厌他呢?”
“难道是因为他养育了我吗?”她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捂着心脏摇摇头,“为什么我只要一想自己对他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生生握住乱跳的心脏一样疼的近乎窒息呢?”
“算了,不想他。”
安泉推开门走了进来,神色有种压抑的激动。看来豆丁也不是完全对他没有感觉的,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安——安泉?”豆丁不敢置信,迅速垂下脑袋不去看他,怎么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
“乖……”安泉弯腰抱住她不再瘦弱的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呃!”豆丁痛苦的捂住心脏,脸色煞白的抬起头望着安泉,他怎么会是爱齐天的呢?那样爱怜的眼神,应当是喜欢自己的吧?
“爹地,我心脏好疼。”
惨白的唇瓣动了动,豆丁习惯性的抱住安泉的腰身撒娇。小小的一颗脑袋蹭了蹭安泉的衣服,她突然仰起头来索吻,“爹地,吻我好吗?”
君子动嘴不动口,安泉附身吻住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豆丁。
放纵自己沉沦在安泉高超的吻技里,豆丁堵上窒息的后果去感受那刹那繁华。
“怎么了?”察觉豆丁的不对劲,安泉摸摸豆丁的脑门儿问,“为什么——”
“爹地,”豆丁喘息着摸上左胸,眼神透着不确定,“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揪心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大手,生生摁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样。让人……恨不得去死的难受。”
她仔细回忆自己亲吻齐天时的感觉,那种心跳失而复得万物充满生机的感觉至今都停留在脑海。见不到齐天,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可是如今,空落落的内心再次有了剧烈的心跳却又无法解释的被生生遏制住。那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快感就像是迷人的罂粟——明知道有毒,却还是想要靠近、再靠近。
叹口气,坐在她旁边。安泉揽她入怀,许久许久,久到豆丁都以为他会沉默的时候。充满磁性的男音低低回响在耳畔,“丁丁,我爱你。你呢?”
“我呢?”重复安泉的话,豆丁陷入思考。
见她陷入沉思,安泉害怕她说出让自己心痛的话。开口试探性的询问:“若是,若是我给你娶一位——”
“不行!”豆丁拍案而起,“那些个女老师个个花痴没文化,而且长得也不好看。”
“高峰也不行?”安泉满意的挑起眼角,“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撮合我俩吗?”
“当然不行,峰哥都有眼镜了!”豆丁几乎是跳起来反对,“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儿,难道都不用负责吗?啊?”
“呵呵,呵呵呵。”安泉先是低笑几声,发展到最后竟然仰天长笑。
“星云,你输了,”他说,“我说她现在是我的,今后也必定是我的。呵呵呵,现在就印证了。”
不明白这妖孽发什么疯,豆丁摸摸鼻梁,“星云是谁?”难得不想情爱之事的豆丁,胸口猛一轻松就恢复了常态。常态的豆丁注意力最是容易分散,这下就瞥到了茶几上大刺拉拉亲吻水果的苍蝇。
被安泉长久以来耳濡目染,豆丁也有不小的洁癖。当下细白的手指就愤恨的指着茶几上乐悠悠的蛆他妈说,“苍蝇!”恨不得自己的手指就是电光火石生生炸飞了这嚣张的蛆他妈。
下一秒,豆丁就盯着瞬间焦黑的茶几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安泉害怕就算是到了豆丁成魔,都不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就算是她想起来了,又到哪里去找自己呢?还是,告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