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褚延抹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大步向前一把拽开昭娣,强硬的拖着她到一旁的沙发,昭娣发狠的咬住他手臂,男人用力掰开她的牙关,烦躁的捋起袖口。
昭娣方一抬头,迎面狠狠扇来一耳光,她被打翻在沙发上。
“丢人现眼,炎少岂是你能碰的?不给你点教训还反了天了?给我乖乖坐着,等炎少气消了立马去倒酒赔罪。”这话里的讨好意味尤为明显。
昭娣捂着红肿的脸颊哭倒在沙发上。
“不准哭!哭丧呢你,真晦气!”。
“褚延,你混蛋!畜生!”羌芜狠狠剜了一眼褚延,他竟然对昭娣动手!
褚延脸色铁青回头便想咒骂,猛地意识到靳伯炎正与那女人谈话,不好惹了他不高兴,便悻悻的闭上嘴巴。
“我的耐心有限,考虑的怎样了?”靳伯炎看也不看褚延一眼,这人识相不假,阿谀奉承向来是他所厌弃的。
“曲子我自个选。”羌芜这会倒是平静下来,她和昭娣的命运捏在她手里,拼死也要一搏。
命运既然无法逃脱,不如选择扭转。
“可以”。
靳伯炎瞥了眼晟子,男人立马松开对羌芜的禁锢,身影利索的退开在一边。
羌芜站起身,抬起袖子擦干脸上的酒渍,颤抖着手指捋顺长发,她强自镇定走向点歌面板,莹亮的屏幕映射着她苍白的小脸,黑发微微**凌乱,遮住她尖俏的下巴。
她咬了咬唇,纤细的手指在荧屏上点按。
“炎少,跳个脱衣舞不是更有趣?”有人调笑着建议。
“是啊,看这妞儿的身段,跳一段舞脱一件,循序渐进,这才饱眼福嘛。”另一人附和。
众人跟着应和,场面一霎那沸腾起来,似乎是这样的提议勾起了一干人的兴致。
蔺晨轻晃手中高脚杯,黑曜的眸子透过玻璃殷红的液体望向站在诺大包厢中央的女人,明明脸白的像纸,却是在强自镇定,他饶有兴致的勾起一边嘴角,似乎对下面即将发生的事也挑起了兴头。
靳伯炎轻勾薄唇,一抹弧度邪肆蛊惑,他微抬下颚,眼底淡漠毫无波澜,视线直勾勾盯向手指攥成拳的女人。
“脱吧”。
没有商量的余地,是肯定句,他轻描淡写。
他说,脱吧。
指甲掐进掌心,有湿濡的血色与汗水混在一起,热剌剌的蜇痛。
她看了一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嗓子嘶哑的昭娣,心里一紧,也没有多余时间考虑。
音乐声起,她压抑下起伏跳动的心脏,随着澄净幽婉的旋律慢慢伸展四肢。
容祖儿的《小小》。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小小的誓言还不稳
小小的泪水还在撑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小小的我傻傻等
……
羌芜舞步张弛有度,她是鞅大高材生,可以将舞蹈发挥到极致,随着音乐低婉而轻缓,随着乐调高潮而激昂。
一包厢众人一时竟看得入了心神,这样一个看似纤弱的女子,跳出的舞蹈竟仿佛是跃入了人的灵魂深处,舞步与曲词结合为一体,仿佛是活灵活现词曲故事中的主人公,那种透骨的悲伤与尽情释放的激烈,使人的心高低起伏。
绝望到极点却又转瞬澎湃到顶端。
所谓的天堂与地狱,便是如此感受吧。
“别净跳啊,脱,快脱!”。
“就是啊,怎生的把这茬给忘了,快脱!”有人提醒,这帮人立马想起了这档子,跟着瞎起哄。
沙发上靳伯炎修长食指微蜷,一下一下轻叩着琉璃桌面,目光紧紧盯着女人的舞步出神,随着音乐的起伏,他黑邃的眸子愈发黯沉。
羌芜颤抖着手指抚上外衫衣扣,薄薄的混纺衣料缓缓下滑,她里面只穿了件打底的白色吊带,文胸的痕迹显露,瘦削的双肩抑制不住颤抖,雪白胸口以上大片肌肤暴露在奢靡的灯光下,漂亮的锁骨下依稀可见起伏的沟壑,带着微微凄楚的诱惑。
她的身子纤瘦赢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该长的地方倒是一点不差。
她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抛在冰天雪地瑟瑟发抖,赤裸裸的接受那一道道猥亵嘲讽的目光。
“不要!……”昭娣死死捂住嘴角,泪水决堤般滚滚下落。
羌芜那么一个高傲的人,怎堪忍受这等侮辱?
这教她如何承受?
如何绝望?
羌芜脸上毫无血色,怕冷般下意识环紧双臂,遮挡胸前春光,腿下却并未停止舞步,既然这赌约开始了,她便不想被人抓住破绽。
“别介啊,挡什么呢,大伙还没看清楚呢”。
“你倒是遮什么啊,也不看啥年代了,还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把戏?”。
有人甚至跃跃欲试,索性直接站起身朝着羌芜走去。
她既然不愿意脱,那只能是他们出手帮忙了。
“别跳了”。
一道嗓音清冽突兀,不高不低,却是制止了一片喧闹和走上场中央的男子。
羌芜置若罔闻,她眼圈通红,眼底迷离泛起水润莹亮。
舞者之魂岂能中途停止?
那么,她与这帮没有心的人又有何区别?
靳伯炎见羌芜并未有停止的意思,他眼神一凛,眸底狠戾阴鹜之气毕显,他随手抄起桌上酒瓶狠狠砸在羌芜脚边。
“我说不准跳了你耳朵聋了吗?”。
玻璃渣子飞溅碎裂,殷红的液体沁湿了羌芜的鞋面,有几滴溅落在她的裤腿上,她这才停住了舞步,隐隐觉得小腿有火辣的疼痛。
羌芜抬起眼帘直视靳伯炎幽邃狭长的眸底。
原来你也会难过。
“给我滚!”男人平日自持冷静,此刻却是真真实实的暴怒,诸人一时惊骇的不敢再说什么,男人眸底的幽黯残忍到另人近不得身。
这女人惹怒了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