鞅大每到周五下午,校院门口便拥堵的水泄不通,羌芜绕过一辆辆豪车,走向对面的公交站台。
兜里的手机陡然响起,羌芜掏出看来电显示是昭娣,手指按了接通键。
“喂?”羌芜站在公交站台,抬头望了眼驶来的公交车,“你今天不是请假回家了”。
“羌芜,告诉你个好消息。”昭娣声音听上去很兴奋,“我爸给我买了辆新车,是福克斯”。
听着昭娣像是吃到糖的小孩,羌芜不由莞尔,“恭喜啊,以后可以带我兜风了”。
“我现在顺路去接蔷薇,她说要请我们吃涮火锅,咱几个也好久没聚了,你在鞅大门口等会,二十分钟后到”。
羌芜挂上电话,见对面饮品店有凉椅,便点了杯果汁坐那等。
抬起头,树上的棉絮被风凌散,几团簇拥着飘摇而下,落在她发梢,羌芜抬起手,指尖轻轻捻起,凑近一看,有点像蒲公英的飞絮。
一杯果汁喝了大半,昭娣的车就到了。
蔷薇从副驾驶绕到后座,挨过来双手扳过她的脸,“靠,几天不见,你气色怎么这么差?”。
羌芜扯开她的手,“你们都不在,望穿秋水,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相思病疾苦不知道吗?”。
“呦,这还作起诗来了。”蔷薇笑着揶揄,眼角余光瞟向车窗外,“奶奶的,这破学校怎么还这么堵?”。
“你以为离了你鞅大就不堵了?”昭娣插上一句,刚学会开车,双手紧握方向盘,一刻不松懈的盯着前面的路况。
“得,你别激动,你一激动就紧张,你一紧张油门当刹车使。”蔷薇对方才的惊险还心有余悸,那可是差点蹭上豪华跑车啊,她们喝一辈子西北风也赔不起一个车轱辘。
三人吃了饭,蔷薇提议去尊皇唱歌,她有白金贵宾卡,说是内部朋友送的,不玩白不玩,羌芜和昭娣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去玩会。
到了才想起来今天周五,包间已经订满,三人便在大厅里要了个座。
这会已经到了最沸腾的时刻,舞池里众人跟着节奏恣意狂放扭动着身体,镁灯游离闪烁,气氛嗨到极致。
羌芜执起一杯鸡尾酒,放在唇边轻抿了口,浅尝辄止,一抬头两道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
她急忙低下头,往最阴暗的角落挪了挪,今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又碰上这个煞星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对方眼尖一早就发现那个缩在角落的女人。
蔺晨挑了挑眉,步伐没有丝毫停顿走了过去,林羽熹手挽着男人的臂弯,依然是妖艳的妆容,踩着高跟鞋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
“尤羌芜,还装,你方才明明看见我了。”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羌芜不得不抬头,蔺晨已经自顾找了位挤在她旁边,林羽熹画着眼影的眸子狠狠剜了她眼,坐定后视线不由看了眼一旁吃水果的昭娣,不屑的冷哼一声。
蔷薇从洗手间过来,林羽熹瞥了眼,妖艳的脸上藏匿不住讥讽,“咿,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尊皇第一交际花萧蔷薇吗?”。
视线梭巡在羌芜和蔷薇之间,“果然是物以类聚,什么人找什么人”。
蔷薇眉毛一挑,暴脾气上来,“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林羽熹翘起穿着透明丝袜的腿,“说到底还不是出来卖的”。
“你说谁是卖的?”蔷薇顿时火冒三丈,“你他妈再给我说一句”。
“蔷薇,”羌芜声音平静无波,“和她一般见识什么,你不觉得掉价吗?”。
林羽熹狠狠瞪向神色淡漠从容的羌芜,本就看她不顺眼,勾引她男人,这会更来气,“你说我掉价?你知道我爸谁吗?”。
羌芜面不改色,“我指名道姓了吗?”她瞥向林羽熹,嘴角轻漾,潋滟的绯色煞是好看,“是你自己承认”。
“你……!”林羽熹气的脸色涨红,随手抓起包就欲砸过去,蔺晨眉毛拧成川字,手掌一扫,林羽熹的包被他挥落在地上,手机口红,钱包化妆品散了一地。
“你给我闭嘴,再啰嗦就滚出去”。
林羽熹见蔺晨愠怒的神色,不敢再发作,恨恨瞪着羌芜,又转向地上的一片狼籍,却又不甘心屈身去捡,只得干瞪眼。
蔷薇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她一撩袖子便想幸灾乐祸几句,昭娣适时扯住她手臂,“算了,我们喝酒吧”。
蔷薇一听到酒就来劲了,一股气喝了几杯。
“打电话怎么不接?”蔺晨执起调试好的鸡尾酒啜了口,微微皱眉,满脸嫌弃,“真难喝”。
羌芜知道他这种人喝高档酒喝惯了的,“我接不接是我的自由”。
尤榭生还在靳伯炎手里,他对人承诺哥哥不会出事,可是不在她视线范围,总是不免担忧,这个时候,她不想过多的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