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无声涌出,盯着他的一双眸子渐渐猩红,最后,却不由微微笑了,“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
靳伯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泪流满面,最后却在看清她眼底深浓的恨意,心里仍旧像是被尖刀荆棘狠狠划过,疼的彻骨,疼的血肉模糊。
他以为,他不会再为这女人心疼一分。
男人深吸口气才能缓解那种血腥浓重,盯着她的眸子微微转冷,嘴角笑意却不减,缓缓一字一句道,“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力气恨我”。
靳伯炎示意手下人将尤谢生尸体收拾了,陌夙只在一旁静静看着,似乎一个生命泯灭在眼前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
黄世仁脸色这会才缓和许多,他朝靳伯炎看了眼,“伯炎果然是果断干脆之人,杀伐决断,从不拖泥带水,老爷子我就喜欢你这性子”。
他朝一旁属下使个眼色,“把这个女人带下去关进黑牢”。
靳伯炎不由轻笑一声,“黄老爷子,我想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说的话”。
黄世仁目光落在男人脸上,“什么意思?”。
“你她关进黑牢,那是什么地方,你是要她命吗?”。
黄世仁脸色难看,什么时候他要杀一个人,还要经过别人同意了,“阿德尸骨未寒,她们兄妹二人该死”。
靳伯炎嘴角笑意慢慢加深,“一命偿一命,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这人都已经死了,你现在告诉我,还要她也赔上性命,老爷子,你是在和我玩游戏吗?”。
黄世仁微微冷下脸,靳伯炎要保这个女人,能亲自动手除去尤谢生已是给足了他面子。
陌夙将烟蒂扔进烟灰缸,视线从羌芜身上收回,黑曜墨染的眸子看向身边黄世仁,“黄老,我看这事就这么结了吧,我们今儿来可不是专程看你报仇雪恨的,瞧这血腥的,哪还有心情,再说,你也看见了,人家哥哥死了,冯德在下面也能阖眼了,更何况,一个女人,能掀出什么大风大浪”。
黄世仁面色阴沉,看了眼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失魂落魄的女人,他想要她的命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他最憎恨的。
背叛者下场,该如古时诛九族那样惨绝人寰。
来日方长,尤启勋,你们尤家血脉,一个不留。
“这样,我暂且放过这女人,也是给伯炎面子,这种事情,我不希望还会有下次”。
黄世仁最终还是妥协了。
羌芜忽然手掌撑在地上,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她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一双黑如夜色苍幕的眼睛怔怔看向靳伯炎。
“炎,我想回家……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靳伯炎幽暗的眸子盯着她,没有说话。
羌芜快步走过去,步子有些趔趄,到了男人跟前,一头扎进他怀里,“炎,我好怕,我们回去吧,哥哥在家等我们吃饭呢”。
陌夙斜挑剑眉,不是打击傻了吧?
靳伯炎猛的皱眉,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轻推开,男人犀利冷冽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良久,才轻声道,“羌芜,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记得了?”。
羌芜一个劲摇头,“不,我们没有,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说你会护我不让我被欺负,这些我都记得”。
靳伯炎眸子里的冷漠一点点龟裂,他终是叹口气,“好,我带你回家”。
男人正要松开她,唇上却突然触到一抹柔软馥郁,靳伯炎微垂眼帘,见羌芜踮着脚尖吻上他的唇。
那种久违熟悉的软糯娇嫩,让靳伯炎身上骤然一紧,眸子一瞬暗深不见底。
鬼使神差的,男人并未拒绝,任由她笨拙的在他唇上煽风点火,最后她探出丁香小舌,在他口中吸,吮,探索。
靳伯炎终于按耐不住,一手扣住她的脊背,低头狠狠攫住不安分的她,长驱直入。
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上演激,情戏,那种霸道令在坐的众人不由叹为观止,倒并未有一丝尴尬,这种场面见怪不怪。
男人炙黑如墨的眸子攫进她潭底,那里面隐匿着一丝幽诡的……笑意。
靳伯炎眸光微微一沉。
直到腹部传来剧痛,男人骤然推开她,缓缓垂眸,腹部插着一把水果刀,不知这女人什么时候握在手中。
周围有人倒抽口冷气,接着一众人纷纷拔出枪,对准她。
阿越上来扭住她的肩臂,晟子更是掏出枪咔嚓一下上好膛。
陌夙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行,够胆魄!
黄世仁冷笑声,“伯炎,这种女人还是不要留了吧”。
羌芜盯着男人腹部汩汩往外冒出的鲜血,黑色衬衣氤氲出一片妖冶殷红,她微微勾着嘴角,轻声道,“你早发现了,为什么不阻止?”。
他早就察觉她的动作,却眼睁睁看着她将刀子捅进他体内。
靳伯炎狭长的眼眸轻抬,脸上并无任何波澜,一双眸子却缓缓流溢出流霜般的森寒。“你很想我死?”。
羌芜摇摇头,“我想不起,我杀了你,自己也走不出这里”。
“你们都退下,阿越,晟子,放开她!”。
阿越不情愿的松手,晟子一改往日笑面虎,狠狠盯她一眼,却不得不从,两人随即退下。
其余的手下也缓缓收起枪,一脸戒备的盯着她。
靳伯炎一瞥阿越,他立刻上前,男人接过阿越递上来的枪,一把抓起她的手,“好,再给你一次机会”。
羌芜看了眼漆黑冰冷的枪,缓缓接过双手抱住,而后高高举起,对准男人的眉心。
阿越和晟子一凛,就欲上前,被靳伯炎一个厉色丢过去,他们只能咬牙顿住脚步,戒备的盯着羌芜的动作,准备伺机而动。
羌芜额上冒出细汗,执枪的手指不住颤抖,她是真恨不得一枪毙了他。
“开枪!”。
靳伯炎厉吼一声,羌芜吓得手一颤,几乎握不住。
“靳伯炎,我不欠你什么,你杀了我哥,你该死!”。
男人紧紧盯着她,嘴角缓缓划开抹笑来,眸底的寒意却令人心惊肉跳。
“我手上沾的血多了,要死早死了,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羌芜手指一动,就要扣动扳机,最后却缓缓放下手,“靳伯炎,我下不了手,我想有一种方法,说不定会让你比死更痛苦,可也许,我做不到了,因为……你不爱我”。
最后几句,她几乎是喃喃自语,而后就在众人视线中转过身,一步一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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