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夙爸爸还病着,羌芜也没了玩乐的心思,她让流离陪着她在酒店下面的花园里散步,不少人坐在太阳伞下惬意的喝着咖啡聊天。
走了一会,羌芜也找了个位子坐下,流离坐在她对面,两人点了果汁。
碧空澄净如洗,清风湿润徐徐,迤逦过满园的馥郁花香,吹拂在身上很是舒服,没多久,头戴白色鸭舌帽的服务员就将果汁端了上来。
“您的果汁,请慢用”。
羌芜嘴角轻挽,“谢谢”。
她端起杯子吸了口果汁,见流离正出神的偏着脑袋不知在看什么。
羌芜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百米开外的露天泳池,里面不少比基尼美女,个个花枝招展,当中不乏身材婀娜者。
在看这小子那副呆样,是发,春了吧?
羌芜失笑的轻摇头,喊了他一声,“阿离”。
流离怔了下,忙收回视线,转过脸看向羌芜,“嫂子,有啥吩咐?”。
羌芜憋着笑,伸手指了指他方才垂涎的方向,“阿离,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我跟你陌哥说说,给你物色个女朋友,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流离难得脸红了下,语气都开始结巴,“嫂,嫂子,你说什么呢,我才二十一,男人三十才是成家立业的最好年龄,况且,我的宝贵青春都奉献给了陌哥,哪有时间谈女朋友”。
羌芜心里憋着坏,却不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噢,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给你陌哥建议,给你找个像你嫂子我一样美丽大方,温柔贤淑的女人呢”。
流离顿时两眼放光,嘻嘻笑着,“那,那也行,能像嫂子这么美也是可以的,虽然后面的话有些不现实……”。
“流离,别逼我使用武力,”羌芜警告的白他一眼,什么叫后面的话不现实?哪不现实了,句句属实好不好。
流离愣了愣,察言观色,见他家嫂子吹胡子瞪眼,立马开始睁眼说瞎话,“嫂子大人的确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要是在古代帝王家,那绝对是慈禧再世,宠冠九重宫阙的呀”。
羌芜顿时不说话了,这孩子脑缺,话不相投不相为谋。
桌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羌芜看眼来电显示,见是陌夙打来的,她搁下杯子后拿起来接通,“喂”。
陌夙贱兮兮的话语从电话那边凌空袭来,“媳妇儿,有没有想老公?”。
羌芜看眼流离,见他抱着果汁喝着,视线又瞟向泳池那边,羌芜语气里满是担忧,“你爸恢复的还好吗?”。
“还好,你不用操心,今天没出去玩吗?”。
“没有”。
“让流离带你去附近溜溜,不然把我媳妇憋坏了”。
羌芜这下不高兴了,“溜溜?只有狗才溜,陌夙,你欠抽!”。
那头传来男人毫不掩饰的笑声,“冤枉啊,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老公很快就会去接你了,乖乖等着我,记住,别的男人和你搭讪,献殷勤要无视,不许对除我以外的男人抛媚眼,知道吗?”。
羌芜嫌他再说出什么烦人的话,赶紧打断他,“好了好了,知道了,除了你,我对别的男人都没兴趣,满意了吧?”。
“嗯,这才是我的宝贝媳妇”。
羌芜催促道,“挂了”。
陌夙却不依不挠,“别啊,亲一个再挂”。
羌芜握紧手机,实在是没辙了,悄悄瞥了眼对面的流离,见他完全沉浸在比基尼幻想中,不由冲着电话啵了下,“这下好了吧?”。
隔着千里之外,陌夙也抛了个吻,“真乖”。
挂断了电话,羌芜轻抚额头,这陌大少爷怎么越来越酸了。
余光中突然一道黑影压过来,有人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入座,羌芜放下手,转过脸看去,冷不丁对上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她怔了下,“你,你怎么在这?”。
后面还跟着晟子和阿越,就像他的两道影子,不离不弃。
流离听到动静也朝这边看来,脸色刷的冷了下来。
靳伯炎看也不看流离一眼,只是视线紧紧盯在她脸上,目光犀冷,再无一丝温度,羌芜被看的发毛,心忖他应该是听到她方才和陌夙的通话了。
半晌,男人搭起长腿,健硕的身子往后靠,“我也住在这家酒店”。
“炎少,今儿阳光大好,风和日丽,你好好在这享受,我还有事,先行一步,”羌芜拿过桌上的包,一招呼流离,“阿离,我们走”。
羌芜说着站起身就欲离开,靳伯炎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再次走掉,男人伸手攫住她手腕,将她硬生生拉回座位,“我没让你走,你就走不了”。
羌芜小脸骤冷,使劲将手往回抽,却被男人紧紧攥在手里,羌芜不由扬搞音调,“神经病,松开!”。
无奈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
流离握紧手掌,噌的站起身就要冲过来制止,“靳伯炎,你别太嚣张,放开她!”。
阿越和晟子上前,一人按住他一边肩膀,晟子笑眯眯道,“流离,这是炎少和尤小姐之间的事,你还是别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流离自然不肯被钳制,却挣脱不开,他视线朝暗处一瞥,见他带来暗中保护的人竟都被靳伯炎的人制服。
“靳伯炎,你别忘了,羌芜是我的嫂子,是陌少的妻子”。
靳伯炎嘴角冷冷勾起来,“那又如何?”。
流离气的攥紧双拳,看样子是想冲上来揍人,阿越猛的扣住他肩膀,砰的一声将流离按在桌面上,一条手臂被反扭在背后,再也动弹不得。
“别伤他!”羌芜冷斥一声,忙朝流离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硬碰硬,靳伯炎不会将她怎样的。
流离显然也看懂了,不再吭声,却是狠狠瞪着靳伯炎。
羌芜侧过脸,视线落向身旁男人,相对于流离来说,她倒是平静异常,“你想怎样?”。
靳伯炎掏出烟盒,点了支烟,淡薄烟雾氤氲了那幅冷峻魅惑的五官,男人视线同她对上,语气不温不火,“羌芜,你不必避我如蛇蝎,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在天阙包厢里,我并没将你当作替身,我给过你和傅義机会,可是你们没能走到一起,我还是那句话,我放不下你,你就必须回到我身边”。
羌芜觉得这人不可理喻,正要张嘴反驳,靳伯炎却先她开口道,“别跟我说你已经结婚成家这些屁话,我他妈听不进去那些”。
羌芜瞪大双眼,“靳伯炎,你疯了是不是?我又不是东西,你想让我走就走,你想让我回来,我就必须得回来吗?”。
男人吐出口眼圈,“是”。
“你!……”羌芜气的说不出话来,握紧双手,半晌才压下心头怒火,“靳伯炎,我也还是那句话,我已经有老公了,我们名正言顺,感情很好,我跟你,再不可能”。
靳伯炎却听不进去这些,将手里的半戒烟掐熄掉,攫住她的狭长凤目缓缓渗透出阴冷的寒,“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和陌夙,不会有结果,不信,你们大可以去民政局试试”。
羌芜一怔,目光不敢置信的盯着跟前的男人,冷笑出声,“你什么意思,难道那种地方你也能收买吗?靳伯炎,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男人眼角沁润出潋滟的笑意,身子微微前倾,呈现出一种高贵的倨傲姿态,似乎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控中,“羌芜,自以为是的从来不是我,是你和陌夙,你以为可以和他成为夫妻,过你们的小日子,未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快乐美满的度过一辈子,羌芜,你太天真了,我知道你喜欢平静的生活,有我在,你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你只要抱着这种期望,我就会让你从此不得安宁”。
流离听到这却是再也按耐不住怒火,“靳伯炎,你别太过份!”。
羌芜气的面色发白,她眼睫轻动,一瞬不瞬盯着男人的脸,望入他潭底,看见那抹近乎执拗的狠戾,执拗的令人心疼。
这一刻,她似乎相信他是真的放不下她。
他没错,他做不到对她放手,她也没错,她不能辜负另一个人,她们此生注定有缘无份。
羌芜嘴唇蠕动,她必须逼自己绝情到底,有些事,必须做出抉择,在她最艰难的日子,是陌夙陪伴她一路走来,她岂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她直视着男人的目光,轻声说道,“靳伯炎,我不会和你纠缠,很多人,很多事,一个转身,一个擦肩而过,就意味着永远的诀别,此生再无交集,更何况我们已经分手一年多,感情的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更何况,我也有自己放不下的人,我不会负他”。
羌芜每一句话,都如带着倒钩的刺狠狠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靳伯炎痛的几乎感觉不到心跳,觉得每呼吸一口气都是血腥凛冽的味道。
他目光落向羌芜,看着她平静的小脸,有片刻的恍惚,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这样绝情。
他突然想要逃避她这样的眼神,表情,男人忽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羌芜头顶的阳光,她看见男人唇色在逆光中微微发白。
“羌芜,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逼你,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回来,再也离不开我”。
男人说罢,眼梢冷冷瞥过对面的流离,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越和晟子也适时松手,跟了上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