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国际机场。
飞往缅甸的航班即将起飞,航班足足晚点了近一个小时,头等舱内,男人靠在座椅内,闭着眼休憩,眉宇微蹙,似等的有些不耐烦。
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心里郁堵的难受,有些莫名的慌,好像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他心胸间抓挠,隐隐的疼痛令他几乎窒闷。
身穿制服的漂亮空姐推着推车过来,上面摆放着各种口味的饮料,空姐礼貌微笑询问,“请问……”。
旁边的晟子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空姐看眼睡着的男人,理解的点下头,推着推车走开。
机舱内很静谧,唯有广播员甜美的嗓音传进每个乘客的耳朵里。
“大家好,距离起飞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将手机开启飞行模式或关闭手机”。
接下来是一串粤语和英文的重复播放。
阿越和晟子将各自的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抬头见座椅内的男人无动于衷,两人相互看眼,他们平日里出行都有私人直升机,这是第一次坐航班飞机,他们老大是不是不习惯?
正想提醒一下,却突然传来一阵短信提示音,靳伯炎睁开幽暗的眸子,掏出手机一看,是条彩信,还个陌生号发来的。
男人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下,他没有接陌生号码的习惯,本不想理会,手指却鬼使神差的将信息点开。
内容很快下载完毕,手机内出现一张照片,男人目光落上去,看见手机上的画面,女人的脸苍白的几乎透明,额头那抹殷红异常鲜艳,就那么刺痛了他的眼睛。
阿越和晟子见靳伯炎突然变了脸色,也好奇的凑过来一看,却是大惊失色。
靳伯炎握着手机,掌心越收越紧,指骨发青发白,却抑制不住的抖个不停,男人脸色危险骇人,额角的青筋凸起,周身散发着肃杀冷冽的气息,阿越和晟子一时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同时,第二条短信也发了过来,是一条地理位置的信息,男人看眼后嚯然起身,大步朝机舱入口处走去。
……
靳伯炎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羌芜已经被黄文盅的人按在座椅内挟制起来,瑞士军刀的锋刃抵上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冰冷的触感令人心底发寒。
她浑身虚软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眼睛微睁,被折磨的几乎奄奄一息,她好想睡一觉,可是这些人用尽各种方法就是要她清醒的看着,等待着那个人的自投罗网。
她心里的绝望一点点将自己吞噬,无边的寂凉。
他会来吗?
她不希望他来,他们已经毫无关系,她不值得他为她送死。
可人就是这么矛盾,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自私的期待。
直到一阵脚步声清晰的砸在她的心脏上,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去,在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她忽然就笑了。
原来,他从不曾弃她,从一开始,到现在,到永远。
她抬头看着他,笑的两眼发红,她嘶哑着嗓音问道,“为什么要来,你是傻子吗?”。
男人黯沉似墨的眸子看向她,见她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头发凌乱,衬衣扣子都崩断了,牛仔裤上都是脏污的灰土,脸色白的吓人,只有脸颊上的指印清晰发红。
靳伯炎眼里暗潮汹涌,渐渐的,有近乎黑红的颜色渗透出来,那是一股近乎妖冶的狠炙,和一种莫可言状的心疼。
他说,“别怕”。
黄文盅站起身,上前几步,嘴角噙笑道,“没想到南鞍只手遮天的炎少,居然是个痴情重义的人,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靳伯炎目光凛冽射向他,“你是黄文盅?”。
男人笑着颔首,“正是”。
靳伯炎忽然勾了下嘴角,那笑意令人寒栗心生,“没想到黄老打了一辈子光棍,到头来竟然给自己留了个野种在外面,是怕自己哪天一败涂地,没人给他收尸吗?”。
穆影站在黄文盅身后,闻言气的攥紧拳头,一副想要冲上来揍人的样子。
倒是黄文盅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被激怒,他伸手拦住穆影,嘴角笑容不变,眼底却清泠无边,“炎少,你的女人还在我手里,既然来了,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
靳伯炎点上根烟,阿越上前用手挡了下风势,烟雾弥漫中,男人抬头,“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但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希望黄少东能如实回答”。
“什么问题?”。
靳伯炎用力吸口烟,手指轻点了下羌芜的方向,“她身上的伤,是谁干的?”。
穆影冷笑一声,靳伯炎来就带了两个人,他惧怕他做什么。
穆影上前几步,抬高下巴,并且还扬高了声音,“是我,那又怎样?”。
靳伯炎目光落在他脸上,狭长的眸子浅眯,男人一直将手中的烟抽完,烟蒂轻弹出去,这才抬起脚步走了过来。
穆影尽管有心里准备,却还是没有预料到这个男人动作这样快,他明明也还击了,却根本招架不住,靳伯炎招式精准狠辣,专程照着人的软肋打。
羌芜也看的有些吃惊,这样的靳伯炎,她也是第一次见,像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男人。
靳伯炎抬腿一脚踢向他腹部,穆影趔趄后退的同时双膝磕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喘不上气来。
旁边黄文盅的人见状上前几步就想制止,却被黄文盅一个眼神制止。
让靳伯炎撒火,他才能心平气和的履行他们之间的交易。
靳伯炎上前,一把揪住穆影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后砰的压向一旁的圆桌,一拳接着一拳重重击在他脸上。
没一会穆影就鼻青脸肿,嘴角鲜血直流,这样的靳伯炎,他根本没有还击的余地。
四周静谧无声,没人敢说话,也没人上去帮忙。
直到穆影被打的昏厥过去,靳伯炎才扯住他的领子,手一松,将他扔在甲板上。
黄文盅颀长的身子靠向身后的栏杆,两腿交叉,姿态悠闲,“炎少,气出的差不多了吧,我们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靳伯炎抬下眼皮,语气淡然,“只要能让她活着离开这里,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黄文盅单手插进兜内,闻言不由得笑了,“待会会有香港警察过来,无论什么罪名,你都不能拒捕”。
一语落地,好像抛下一枚重型炸弹,阿越和晟子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羌芜也惊的面色惨白,目光死死盯着靳伯炎,嘴唇颤抖,急急开口道,“靳伯炎,别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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