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悦歌的目光淡淡的从定远王的身上划过,随后落到了谢柔儿的身上。
谢柔儿的表情极其精彩,只见她的眼睛顿时一亮,双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
经历过上一世的背叛,谢悦歌一眼就看出来谢柔儿在打什么主意,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林雅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离开,找到安宁公主江人带到一处角落,指了指谢柔儿所在的方向,“就是她?”
安宁公主再三确认,心中却是大为不解,这女子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之处,“你确定是她?不过就是一个养女而已,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林雅浅笑摇头,“正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养女,对公主来说才是对有价值的,不是吗?”
安宁公主仔细的回味了一番林雅所说的话,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你说的没错,一个养女生在丞相府,看着别人锦衣玉食,哥哥疼娘亲爱爹爹宠自己也却是个没人要的,心里自然不平衡,愤怒嫉妒足以烧的人失去理智,果真是一把好刀!”
说完,安宁公主招呼身边的丫鬟,“霜雪,去跟那位小姐说本公主想请她喝茶!”
霜雪答应了一声,便连忙过去。
谢柔儿这会儿正暗自在心中揣摩,霜雪的出现中断了她的思绪,不过既然是公主邀请,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点点头便跟着霜雪一同离开。
银春眼尖的发现林雅和谢柔儿两人走在了一起,这两人素来与谢悦歌有磕绊,这走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心中正担忧不已。
“慌什么?”谢悦歌察觉到对方的紧张和着急,轻轻的撇了银春一眼说道。
“小姐,表小姐怎么和二小姐走到了一起?她们两个人……”
虽然银春总觉得两人走在一起指不定是要对谢悦歌做出不利的事情,不过他到底只是一个奴婢,而且口说无凭,若是说差了,非但谢悦歌不会相信他,反而还觉得自己多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谢悦歌捡起桌上的糕点,却迟迟没有送进嘴里,只拿在眼前仔细的看着那专心致志的样子,根本没分一点心思在别的事情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悦歌在发呆。
自从谢悦歌烈那日落水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做起事情来果断决绝,甚至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银春虽然担忧不已,但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过了好半晌,银春才听见谢悦歌幽幽开口,“我也想看看他们究竟能够整出什么新花样来,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坐在一旁的叶玄烨虽然一言不发,但这并不代表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没有看见。
虽然早知道谢悦歌与之前大不一样,但是叶玄烨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淡定冷漠的样子,那双晶亮的眼睛饥不渴,茶间仿佛已经看透一切,被一层冷气包裹着,泛着森森寒意。
她,究竟想干什么?
正想着,却见谢悦歌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叶玄烨立马撇过头去,假装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脸的冷漠。
谢悦歌也不多说,抿嘴一笑,轻轻的低下头。
此时还有另外一双眼睛,从男眷席上直直的落在谢悦歌的身上,这自然是三皇子沈逸林。
沈逸林何等权衡利弊,之前虽然与谢柔儿折腾的死去活来,但自从回门之日的事情之后,便与谢柔儿来往渐浅。
谢柔儿的确有勾魂摄魄的本事,在这方面相比之下,谢悦歌则要逊色不少,更何况谢柔儿还算得上是有些小聪明,在很多事情上能够帮得了忙,而且谢柔儿与丞相府的关系匪浅,更有助力之能。
可自从那日事败之后,沈逸林的心思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他发现谢悦歌似乎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蠢笨无知,要不然谢柔儿也不至于偷鸡不成蚀把米。
以前沈逸林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谢悦歌一眼,但现在仔细瞧瞧,却发现对方不仅容貌秀丽,言谈举止更是气度非凡,看见他和叶玄烨坐在一处,心里陡然很不是滋味儿。
紫东堂来来往往已经坐满了人,此时帖子也已经收的差不多了,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紫东堂春宴校检会场中间搭起了一个高台,此处原本是历朝先皇祭天所用,今日作为春宴校检的比试台,可见皇家对于此事的重视。
只见高台的两边插着大大的巾旗,穿着红色礼服头绑红巾的士兵手持仪仗站在两侧,高台上两个大汉手持鼓槌,大声擂鼓。
鼓声阵阵,直冲云霄,响彻天际,乐手弹拨乐器一首激进昂扬的《求贤曲》振奋人心,为的便是让天下人知晓皇家求贤若渴,笑姐为的是替江山天下选举贤人能士,使得江山延绵,社稷安定。
在场的少年郎,听着如此激昂壮丽的乐声,不禁心中澎湃汹涌,一腔热血直冲大脑,跟着乐曲入了佳境,只恨不得现在就冲上高台,展示自己的一身才华,好在朝堂谋个好职位,奔个好前程在史书上留下一个记号,从此名垂青史。
今日在场的也有不少的女子,虽然不能像男儿一般入朝为官,但是眼中也流露出来了一丝动容,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一阵激动之中,但是谢悦歌从始至终的态度淡然。
一曲刚毕,所有的人都振奋心神。
坐在下首的五皇子沈信看沈逸林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了许久,不禁心中好奇,顺着对方的目光瞧去,便看见坐在叶玄烨身旁的谢悦歌。
之前谢悦歌和沈奕霖穿出了不少桃色言论,沈依林向来不予搭理,甚至矢口否决,今日的颜色似乎不太一般,出于好奇出声说道,“那位是丞相之女,三哥应该认识才对!”
沈逸林文言立马回过神来,“丞相之女,自是知晓!”
沈信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说起来三哥也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虽然父皇不曾提及此事,但心里也在着急,那丞相之女与三哥本来也极其般配,只是如今却是嫁给了王叔。”
沈逸林确实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意思,眉头微皱,面色不善,“五弟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且不说那谢家的小姐已与王叔成亲,就算没有谁敢动这个念头?”
没错,谁都知道丞相权势极大,皇家无论哪个皇子只要能够与丞相府联姻,都能获得极大的助力。
只是谁都不肯轻易迈这一步,一旦谁有了这样的心思被人知晓,那么他的野心也就昭然若揭。
沈逸林虽然矢口否决,但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在他眼里丞相之女唾手可得,毕竟谢悦歌对她言听计从,只是现在却有一些不敢断定。
在他的眼里,谢悦歌向来没什么主见,在太学院的时候便是出了名的草包,如果不是因为丞相之女的身份,只怕早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