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出了王府大门。
今天虽然不是节庆日,但是街上往往还真有不少人,熙熙攘攘的很有烟火气。
银春到底还是个丫头,对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不甚欢喜,一过来就挪不开眼睛在各个摊铺前游走。
“姑娘,你看这个簪子好漂亮啊!”立刻走到一个卖饰品的铺子前,拿起其中一支簪子在头上比试,见谢悦歌跟过来便放在谢悦歌头边看了看,“这颜色真是太衬姑娘了!”
旁边的店家更是帮腔作势,“姑娘真是好眼力,这只簪子可是今天早上才来的新货,货真价实的上上品呢!”
谢悦歌本来对这些东西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眼睛的发现这个装簪子的盒子上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店家看谢悦歌的脸色有异,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慌里慌张地从银春的手中一把就将东西拿了过去,用衣袖擦拭干净,连连赔笑,“真是不好意思,这的确是从黔西南那边刚送来的新货,只是听说咱们这批新货和一批药材是一起运过来的,也许是不小心沾上了些东西。”
谢悦歌本就打算问个清楚,见店家合盘脱出,也给自己节约了不少的时间,想起之前周韵说起安定王那边曾与药材打过交道,敏感的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看店家一脸小心翼翼,想来也不至于在自己面前说谎,反倒省不少力气,追问道,“噢?黔西南那边运送来的药材,运到咱们京城来的?”
“大概是这样!”店家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咱们京城跟其他的地方相比起来,也算是富庶之地,此处物价自然比别的地方要高上许多,要是对这些东西的用量极大,从那偏远地区运来,反倒能节约不少成本。”
谢悦歌听着,觉得对方的这番分析也着实有些道理,不过如今正是国朝稳定之时,药材用量远远没有那么迫切,此事存在诸多疑点。
看这位店家熟稔经商之道,想来可以也从他们这里多打探一些消息,示意银春一眼,银春将荷包里面一大半的银子都给了店家,谢悦歌说道,“你在这干这行多长时间了?”
店家满脸笑意盈盈的接过银子,说话也比刚才更客气了些,“算起来应该有一二十年的时间了。”
谢悦歌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想来你对这一带的往来行人以及店铺都有所了解。”
店家立刻点头哈腰,“这是自然,但咱们这一行的,如果连这么一些最基本的消息都没有摸透,自是不敢做生意!”
谢悦歌则顺势问道,“听店家这意思,只有那些需要大量药材的人才会从黔西南那边运货过来,既如此,这京城里面哪个地方用得了如此多的药材呢?”
店家歪了歪脑袋,似乎显得有些为难。
银春看到对方有所忌惮,知道这些人最怕的便是牵扯上富贵人家的官司,立马开导,“我家姑娘就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你要是知道什么大可以直说!”
殿下看在自己手中银子的份上,小心地说道,“这些药材从黔西南那边运过来,需要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力,因此只有大量购买才能够赚回成本,所以一般都只有大户人家或者是宫里才能买得起!”
“那么京城最大的药材铺子是哪里?”谢悦歌顿时眼前一亮,追问道。
“这肯定是惠民药馆。”这下子店家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这家药馆的老板宅心仁厚,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义诊,咱们这一代的人大都敢念老板的恩德,不过……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家老板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每个月进行义诊,还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这是不是有些说不通?”
银春听着皱了皱眉头。
店家看他们这是在怀疑自己,连忙解释,“每个月的义诊倒是真的,只是每一次这老板都蒙着面,所以咱们谁也没见过他的模样!”
“行了,今天的事儿就到此为止!”谢悦歌又掏出一把碎银子递到店家的手里,“这钱你可收好了,以后咱们就当过没见过面!”
店家连连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银春也想不通谢悦歌怎么突然之间对药材这类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了,看谢悦歌还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出了什么事问道,“姑娘,你是不是觉得那批药有问题?”
“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到底有没有问题还得看用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心思,用的人对了就是惠民济世,用的扔错了,那就是荼毒性命!”
谢悦歌总感觉这批药材很可能与定远王府的那批药材有所关联,却想不透这中间到底有何联系!
不过不管这其中到底有没有联系,定远王那边的事情不能有丝毫疏忽,谢悦歌停下,转过身,问道,“银春,周韵现在在什么地方?”
银春立马回报,“这段日子他一直派人盯着定远王府,除了表小姐去定远王府一趟之外,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很好,叮嘱他那边的事情千万不能有丝毫懈怠,咱们这恐怕要出大事儿了!”
谢悦歌眉头紧皱,目光深沉,闻言点点头,说道。
银春早习惯谢悦歌陷入沉思的样子,见对方这样便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候在对方身旁,怕打扰她。
“参见王妃……”
不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二话不说,便鼓手行礼。
只见此人低着头银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谁便见谢悦歌笑了笑,走上前去将人扶起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裴夫子何须用如此大礼!”
裴尚轩抬起头来,刚才他站在一旁,分明看见谢悦歌陷入沉思的神色,这一刻却烟消云散,仿佛真是个天真无邪,与世无争的姑娘。
“王妃身份尊贵,在下也只是依着规矩办事而已!”
裴尚轩回答。
谢悦歌也不在乎,一眼便看见了对方身后背着的包裹,皱了皱眉头,“夫子,这是打算远行吗?”
“在下已经递了辞呈,准备回乡!”裴尚轩如实回答,片刻之后又抬起头来看向谢悦歌,“只是在临走之前,心中还有许多没有解开的谜团,这件事也许只有王妃能帮了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