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想到了好主意,顿时连饭也顾不上吃了,饭碗往桌上一丢,起身就奔了家里的座机过去了。
操起电话,想了一会儿,就在家里人的注视下,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是刘伯伯吗?我是王勇。”
“是我们的小财神啊?是不是有了什么发财的好主意要告诉刘伯伯啊?我肯跟你说,你刘伯伯穷啊,穷的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王勇那大白眼翻的,这人真是等着眼睛说瞎话啊!他作为一市之长要是都吃不上饭了,那全市得要饿死多少人啊?
“您可被跟我来这套,今天不时还有一个大老板来我们村了吗?你去跟他化点缘呗!人家听说可是老有钱了,**出来就够你吃几年的了。”
“哦?你是说李老吧?对了,你说起这事了,我正好问问你,李老在你们村里到底收了什么刺激啊?怎么和人聊了几句,就昏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脱离危险呢!”
“啊?这么严重?”王勇是真的被惊住了,按照他的想法,李明华老人应该是情绪激动引起了昏厥,应该没啥大事才对,哪知道听刘市长的意思,病的还挺厉害啊!
“可不是吗,市人民医院组织了专家会诊,又从首都好几家大医院请了几个专家紧急赶过来,我刚从那边回来,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呢!”
“不对劲!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你小子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呢?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李老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听他的助理说是因为一个什么人的死,让李老受不了刺激才昏过去的,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王勇没有隐瞒什么,他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不说他的司机就在现场,人家作为一市之长,想要调查这么点事那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啊?
当下,王勇整理了一下思路,就把刚才老妈和村里人那里听来的消息都给刘市长说了一遍。同时也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下,让他参考一下。
“这么说,这件事的内幕现在除了依然还在昏迷的李老之外,就只有你们村里的那个叫柱子的老人知道了?”
“应该是这样的,他们那一辈的老人如今村里只剩下我三太爷和六祖奶了。剩下的一些人当时年纪还小,应该是不记得了。或者记得的,那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这里面的内情应该只有我三太爷一个人知道。”
“那这样,刘伯伯就把查清这件事的原委的任务交给你了,有没有信心完成组织交给你的这个光荣而又神圣的任务啊?”
“保证完成任务!”
王勇高兴了!正愁找不到理由去三太爷家里打探一番呢。这回好了,咱可是奉了市长大人的命令过来了解情况的,这回三大爷就算不愿意说,总不会跟之前一样拿着笤帚把自己也赶出来吧!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当他兴冲冲地跑去三太爷的家的时候,却被他儿子告知,三太爷说了,谁也不见,这俩天谁也不要来打扰他。
碍于老人在村里的辈分和年纪,大家真的不好再跑来烦老人了。王勇也猛然想起李明华老人听到噩耗竟然立刻昏厥,那么三太爷是不是也一样的因为又重新回忆起了往事而在伤心落泪呢?
第二天上午,大家就没空再关心这事了。因为刚吃过早饭,还不到十点钟,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大片乌云。
狂风夹杂着沙石,各种杂物带着呼啸声漫天盖地的扑过来,原本热闹的村子顿时变得安静下来,街道上那些人来人往的身影也逐渐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很多正在地里干农活的村民立马扔下手里的活,急匆匆地就往家里赶;街道上嬉笑玩耍的孩子们也顾不得玩闹了,抱着脑袋直往家里窜;树荫下,小卖部里聊天的老人们则是满不在乎的往天空看了几眼,然后就漫不经心的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顶着狂风回家。
王勇熟练的开着老妈的宝马从农场往家里赶,在越来越黑的天色里不得不打开了前大灯,踩着油门的脚不也自觉的用了一点力。
顿时,车子发动机快速响应,发动机输出动力急速增大,一股子推背感猛然而至,汽车陡然加速。
车窗外已经几乎全黑了,狂风呼啸着到处肆虐,房前屋后的大小树木无一不被吹得东摇西晃,战战兢兢。
一家屋顶上晾晒的家里孩子勤工俭学采摘的快要晒干的白薯秧子,被这一阵接着一阵的大风给吹的漫天都是。
一件不知道是谁家的晾晒的衣服,被狂风吹上天空,调皮的把它吹起,飘落,又吹起,又飘落,很快就被吹上了高高的天空,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看不真切了。
王勇熟练的把车开到新修好的半地下车库,从车里钻出来就跑到院里把堵着下水道防止养在院子里的小鸡逃跑的几块红砖给搬开了。
然后就捂着脑袋,低着头,艰难的顶着风跑回屋里。刚刚拍打了一下头上的尘土,豆大的雨点就在狂风的鼓动下噼里啪啦就砸落下来了。
一开始就是如同瓢泼一般的大雨瞬间就把玻璃窗户给敲打的让人都忍不住要担心下一刻,玻璃就可能被它敲碎了。
透过窗户,隐约的看见院里随着大颗大颗的雨点的敲打,一阵阵的灰尘随之飘起,然后又被更多的雨点重新拍回地面上,混和成泥水,整个院里变得泥泞一片。
几只贪玩的燕子就在这狂风暴雨之中艰难的飞过,险之又险的穿过重重阻挡,落回房檐下的巢穴,叽叽喳喳的述说着自己和同同伴述说着自己狂风暴雨搏斗的英勇事迹。
中午十分,狂风停止了,雨势稍歇,天色依旧如同夜幕降临一般。王海打来电话说是和王亮在食堂吃饭,不回来了。
老妈也是在市里打来电话,说是雨太大了,路上不安全,所以,今天她就不回来了,去张叔家里给林秋叶阿姨作伴。
胡乱做了点吃的,吃完饭后,饭桌收拾干净,王勇就在又开始重振旗鼓的暴风雨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打开屋里的电灯,看了一眼挂在北墙上的那个新买的最近很流行的石英钟,才刚刚五点多钟。
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百无聊赖之下,顾不得下雨天被雷击的危险,王勇打开了电视机。
被大雨严重干扰了信号质量的电视,原本六七个台只剩下两个还能看的。一个是省台,一个是中央台一套。
躺在炕上,头枕着枕头看着屋顶的房梁,耳边听着电视机里越来越多,越来越夸张的广告,伴着屋外依旧不见减弱的大雨,王勇开始神游天外。
不知不觉间他就再次睡着了,等到被一阵凉意冻醒过来的时候,屋外的大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
电视机任然还在播放着节目,肚子一阵咕噜响动,提醒王勇应该及时进食了。
王勇又硬挺了三分钟,实在是忍受不了那股子饥饿感了,才不情愿地爬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块西瓜,掰了两根香蕉,又拿了两块蛋糕,打发一下一直抗议五脏庙。
当第二天早上,王勇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在屋外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栓好了,可别再跟上回的似的,到水里脱扣了!”
“你放心吧!这回我系的这个扣那可是跟我家里那些大卡车司机学来的猪蹄扣,越勒越紧,绝对不会像上回那样了。”
“鱼钩呢?你的鱼竿放哪了?我听小波说河里可是有大鱼!这罐头瓶的口太小了,可对付不了它们那些大个头的。”
“你帮我拿着这个,我去拿鱼竿!”
“那你快点,我去外面等你!”
“你着什么急啊?鱼饵料还没做呢!”
“那还用费那事干吗啊?找地儿挖两条蚯蚓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要想钓到大鱼,最少也得用香油活点面吧?”
听着外面的对话,王勇知道这是弟弟王亮和南边对门老婶家的小儿子小辉,这是在准备去村东头的那条小河沟里趁着昨天下大雨发大水钓鱼呢。
每次下大雨,这条小河沟的上游的几个水库都会泄洪。大量的河水夹杂着一路协裹而来的泥沙,犹如咆哮的黄河一般汹涌而下,水位能凭空从十几公分长高到两三米深,原本的半米来宽的河面也会瞬间变得能有六七米宽。
这个时候,随着水库泄洪而逃出升天的那些鱼儿就成了附近孩子们争相追逐的玩物。
往往很多孩子都是不顾大人的阻止,偷偷的冒着被大水冲走的危险,叫上三五玩伴一起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利用各种方法和那些机灵的鱼儿斗智斗勇。
王亮和小辉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唧唧咋咋满怀着憧憬着出了家门。
忽然来了兴趣的王勇再也顾不得睡觉了,爬起来,脸都不顾上洗,饭也不吃了,拿着一个苹果啃着就出了家门,直奔村东头的那条作为两个村子分界线的小河沟。
离着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王勇就隐约听到了河水咆哮的声音。再走近一些的时候,就看到了树立在小河两岸的那座三孔石桥两边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透过一些缝隙,王勇依稀的看到,河水几乎要漫过桥面了,黄色的,夹杂着大量泥沙的浑浊河水汹涌着拍击着沿途阻止它们奔向前方的一切障碍,势不可挡的向着南方大海的方向奔流而去。
哗哗的撞击声中,不时可以看到几条大小不一的鱼儿或跃出水面,或浮在水边,挑逗着岸边围观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