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干得不错。”吴铭微微点头,“这样,把日本人的精力吸引到虹口区,租界里的压力便会减轻。”
“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虹口区的巡逻队增加到了十人一队,装甲车沿河巡视。”韩寒接口道:“小东京不准中国人进入,各座大桥上的检查异常严格。”
吴铭笑了笑,用手指敲击着柜台,“我的脚好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去万宜坊看看,没准能碰见那个郑苹如呢!”
韩寒翻了翻眼睛,哈腰在柜台底下翻了翻,啪的一声扔过一本杂志,“认清楚了。”
“《良友》,呵呵,我还以为你藏着《花花公子》呢!”吴铭拿起来,笑着说道:“行啊,这么老的杂志你都能搞到。”
“算我这个做兄弟的一份心意。”韩寒嘿嘿笑着,“祝大哥旗开得胜,抱美而归。”
吴铭斜着眼睛瞅了瞅韩寒,“算了,听你说得还比较诚恳,就先放你一马,且让你看哥哥是如何泡妞的,想学的话我教你几手,管饱将阿莹收拾得服服贴贴。”
“我很期待。”韩寒没什么精神,“可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来吧,我相信凭真心就够了。”
“飘然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吴铭拍了拍韩寒的肩膀,“没必要这么苦着自己,要不,你先来试试。”
“免了吧!”韩寒使劲摇着头,“你真的想把她……”
“我是那样的人吗?”吴铭正色道:“交个朋友,让她打消刺杀丁默邨的计划,或者找个机会将丁默邨杀了,还得让她脱了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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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苹如的家住在上海重庆南路205弄的万宜坊,这里曾居住过许多名人,其中包括作家邹韬奋、丁玲、张天翼等。郑苹如的父亲郑钺是一位正直的高级检察官,上海沦陷后,日本人曾希望他出任汪伪政权的司法部长,他以病婉拒。
吴铭在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却并没有那样的想法,交个朋友,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瞅一眼罢了。
“宝川哪,听说最近你能在店里帮忙了?”吴铭倚在车上,随口问道。
“是的,先生。”任宝川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韩先生教我的,他说多学点总没坏处。”
“艺不压身,在这个乱世里,多会点东西就多了些活下去的本钱。”吴铭点了点头,说道。
“先生是个大好人,韩先生也是个大好人。”任宝川用朴实的话表达着,
“为什么这么说呢?”吴铭好奇地问道。
“张嫂是个下人,您和韩先生都能出钱给她治病。”任宝川咽了口唾沫,“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主家。”
“没见过并不能说明没有吗,只是少一些而已,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你把这事看得太重了。”吴铭不在意地说道。
“不一样,不一样的。”任宝川摇头道。
吴铭突然用脚跺着踏板,“跟上那辆车,有个女的坐着那辆。”
任宝川愣了一下,急忙紧蹬了两下,跟上了郑苹如坐着的车。
郑苹如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衣服,微微皱着眉,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她的心情不太好,虽然听上司讲了一通大道理,可她还是有些迷茫和困惑,象往常一样,每当感觉苦闷时,她都要到胶州路孤军营去看一看,虽然鉴于特工的身分,不能离得太近,但远远地看上一眼,对她的也是一种排解。
1937年10月25日,与日军激战两月余后,中国军队在宝山大场的防线被突破。数十万大军西撤,为牵制敌人火力,更为保持在上海市区的存在,‘可壮国际视听‘,争取即将召开的九国公约会议施于日本压力,524团团副谢晋元自告奋勇,率该团一营,留守原师部所在四行仓库。对外则还称一个团,是为“八百孤军”的由来,其实不过450人。四行仓库成为十里洋场,唯一一块属于中国军队守卫的国土。
“余一枪一弹誓与敌周旋到底,流最后一滴血,必向倭寇取相当代价。”这便是八百孤军的临战誓言。凭必死的决心,八百壮士以弹丸之地、血肉之躯,抗击日军数万人,激战四昼夜,毙敌200余,伤敌无数。
四行仓库对岸有两个巨大储气罐,日军之前不敢以飞机重炮轰炸四行仓库,就是投鼠忌器,恐时机不成熟,毁了租界,引起英美干戈。后见始终无法战胜孤军,日军恼羞成怒,威胁租界当局,如不采取行动逼走孤军,将“不顾租界安危,采取极端手段对付中国守军”。租界当局只好去逼国民政府,令孤军撤出战斗。可当孤军冒着枪林弹雨,以死伤30多人的代价进入租界时,英国方面出尔反尔,被英军勒令收缴武器。在国民政府代表的劝说下,孤军的枪交了出去,却被押上车辆,送胶州公园,是为“孤军营”。
八百壮士被羁留胶州路孤军营后,上海市民多了一件日常功课,就是看望孤军。有好吃的,给孤军送去,有高兴的事,要让孤军分享。最多时,孤军营一天接待数千人。崇敬是其一,更多的,是找寻一份风雨飘扬中的振作。当时报纸这么描绘孤军营门前的情景:“每天人来人往,好像信徒们涌向圣地。”
铮铮铁骨的八百壮士,对于身处黑暗困于孤岛的上海人,就像一盏长明灯,看着它,便坚定了抗日的必胜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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