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女孩的家长联系后,得知对方已经报警,全家都快急死了。
他们听说打来电话的竟然是韩宣,突然又开心起来,好像都认识他。
还说了一大串亲属关系,把韩宣给绕晕,隔的亲戚关联太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算备份。
从她父亲口中,才知道刚才见到的那位表妹,名字叫做王萌萌,只是发育得早,今年才十三周岁,比韩宣还小几个月,叫表妹并没错。
安排飞机去檀香山接奶奶,另外还分别打给爷爷和老爸,对于这个枝叶一点都不茂盛的大家族来说,找到亲戚这种事格外值得开心。
很少有人能体会,在海外漂泊无依是什么感觉,找到亲戚就像是找到了“根”,将家族历史和那片土地联系起来。
霍老、邵老等人、以及无数海外华商,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从哪而来,所以会才毫不犹豫帮助内地,出钱出力,像新加坡李家那样的,毕竟是少数……
安雅将行李带上楼后,在管家带领下找间客房。
和小女孩相处,她比较放松,先前得知可能是韩宣的亲戚,罕见地自我介绍说:“我英文名叫多洛莉丝,中文名叫闻人安雅,是我曾祖母的姓氏,她也是华人,叫我安雅就可以。”
“我叫萌萌,王萌萌。”
她盯着安雅眼睛看了好半天,小声问道:“紫色的眼睛,头发颜色也很酷,你在cosplay《魔卡少女樱》吗?”
“那是什么?
拍照需要将头发染色,眼睛原本就是紫色……”
安雅话还没说完,就见她凑到自己面前,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连彼此呼吸声都能听见。
王萌萌眼睛睁大,嘴里说道:“真的是紫色,很漂亮哦,我已经从你眼睛里,看见我自己了。”
不喜欢这种亲密接触的安雅,正要后退,此刻门被打开,韩宣见到这两位脸贴着脸,心里瞬间冒出个恐怖的念头……安雅,也弯了?!
至于为什么要加“也”,是因为雪山牧场那位被戴妮软磨硬泡,越来越有变弯趋势的乔安娜,由于经常被戴妮这位女色狼调戏,如今已经很少再抵抗。
这只是第一念头,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两人刚见面,怎么可能发展得这么快,突然产生种“松了口气”的奇怪念头。
王萌萌听见声音,将脸拿开,笑着对韩宣说:“表哥,这是你的房子吗,真大、真漂亮!
我以前有位小学同学就住在浅水湾,带我们来这里玩过,她家有个游泳池。”
“这栋房子也有,喜欢游泳明天带你去吧。
刚才和你父亲打过电话了,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他们明天来接你。”
韩宣说完后看向安雅:“我先下楼有点事,洗完澡后带她过来,我外公有事情要跟她聊。”
安雅乖巧点头,虽然她和王萌萌差不多大,但是心智更加成熟,像照顾小妹妹一样,从自己行李箱里挑选出一套衣服,内衣也拿了新的,开口说:“走吧,放水给你洗澡,身上已经能闻到汗味。”
“天热嘛,我今天在中环逛了一天。
从我妈钱包里拿错信用卡,密码不对,我朋友不仗义,说好了给我送钱来的......”
王萌萌嘀嘀咕咕说着,她英文很好,交流起来没问题。
香江这边许多孩子从刚学语言时候,就在学习双语,这样长大后,自然而然便可以掌握两门语言。
安雅没有妹妹,不知道该怎么交流,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进入装修豪华的欧式卫生间,帮她调好水温……
郭穆州和老朋友们的聚会,更像相约聚在一起吃顿饭。
开饭的时间还没到,那帮老人们拉着韩宣问东问西,期间给了他许多礼物,大多是古玩之类随身携带的小东西,总价值却高达数千万港币。
韩宣手里拿着四沁色的战国龙形玉佩,身边还摆着清乾隆“乾隆御用”御题诗澄泥伏虎砚以及紫檀盖盒。
外公跟他们关系怎么样,从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今天算是第一次带韩宣跟他们见面,礼物异常珍贵。
华夏一直流传的古老文化习俗,只有香江这里保存得最好,韩宣不是平常的后辈,他们不约而同觉得礼物价值低了不合适。
客厅沙发上坐满人。
邵六叔拿着那块乾隆御用过的砚台,端详了好一会儿,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说:“宗颐,碰到这么好的砚台,不想试试写幅字?”
他询问的那人,名字叫做饶宗颐。
今年已经八十岁高龄,在华夏近代学术界,这位是可以和季羡林、钱钟书并列齐名的国学大师,被人称之为“北钱南饶”和“北季南饶”。
饶老先生年纪不小,辈分也非常高,对邵六叔说:“老六,这块砚台多宝贵,我可不舍得用,万一手抖摔缺了哪个角,我可赔不起。”
砚台是富商李兆机送的,他摇头晃脑说:“饶老先生,砚台不用还叫什么砚台?
最近很少能求到你的字了,我孙子还没起名,请您帮忙起个,顺便题成字怎么样?
笔墨纸砚这里都有,东西齐了。”
“为老不尊,送出去的礼物,还能算是你的吗,说用就用?”
“请随意就好。
我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书法,但没能碰到适合的老师,于是放弃了,能看见饶老先生出手,我应该高兴才对。”
韩宣刚说完,他外公先怀疑了,问道:“你还练过字?”
“嗯,在我爷爷书房里写过几幅。”韩宣厚着脸皮说道。
他真的只练过几幅,饶老先生以为韩宣在谦虚,说:“那你来试试?
我来帮你看看怎么样,别的不敢说,书法方面我有点自信能指导你。”
“对,写得看看,早就听说你是天才,给那些小辈们开开眼......”
一帮老人们接连开口,将韩宣给赶上了架。
他尴尬向外公递去求救眼神,这老头不但不理,反到开始帮忙研墨。
韩宣哭笑不得,拿起毛笔清洗,来到铺着拥有一百多年历史宣纸的桌子旁,沾墨时候说:“让我用这种纸,真是糟蹋了。
我只会写一种字体,各老看完之后,千万别笑话我。”
说完用手按住纸,从右到左竖着写。
刚下笔写出第一个笔画,周围那些艺术修养挺不错的老头们,全都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