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鹤全程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看着事态发展，根本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霍琳已经坐不住了，好几次都是想站起身来说什么，每一次都是被顾清鹤眼神阻止。
霍琳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又挨着顾清鹤的面子，却是不好发作。
“爸，你明明可以帮深容报仇，为什么还要坐着！”霍琳拉着顾清鹤的胳膊，像是撒娇般地讨好。
她心里的确有怨气，但是她还不会忘记规矩。
顾清鹤松开了霍琳的手，语气平静地说道：“小琳啊，这件事情我已经全部交给了立言负责。我没必要出手报仇，只需要让立言做好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顾清鹤的话说得不慌不忙，这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就是在告诉霍琳，这里面的一切事情都是顾立言在安排，还用不着他顾清鹤出面。
可以霍琳自然不这么认为，在这些问题上，还不如快点解决得好。
霍琳本想继续多说什么，但是见到顾清鹤一脸严肃，便是不方便多说什么了。
她只好将一切话咽回肚子里，继续等待着顾立言的安排。
顾立言跟个没事人一样，淡然地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陆家两个人吵翻天的模样。
狗咬狗，这可以让他轻松不少，至少他只用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热闹。
相比较于陆家两个人的吵闹，顾立言更在意的是身后的宋晗。
宋晗从刚才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有些失神，不知道是因为被这件事影响到了她的心情，还是如何。
宋晗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去和陆南交流。她现在对陆家的人都莫名排斥，哪怕对方是陆南。
当初陆南之所以招聘留下她，是因为可怜她，这真是一个太好的理由。
是啊，这听起来，陆南的确是一个好人，拯救了一个灵魂。可是对于宋晗来说，好像是一个朋友将自己推进了深渊。
她的世界除了欺骗，好像没有其他东西的存在了。宋晗一声冷笑，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抬起头的那瞬间，她正好面对到顾立言的目光。
他们俩眼神相聚不过一秒，顾立言便是转过头，可是那一秒对于宋晗来说，给了她无尽的力量。
有一个人，一直在对她说一句话。
“没事，我在。”
宋晗低下头，不知道是哭是笑。身边的林嬴客注意到她的不对，下意识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安慰着她。
“不要沮丧。”林嬴客半笑着说道。“有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如果人一直都是只记得以前的事，那这辈子都会陷进去的。”
宋晗明白他的意思，她冲着林嬴客一笑，语气平静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林嬴客点了点头，希望宋晗内心是真的清楚。
陆先立和陆曲伟的争论没有停止，他们对对方的埋怨也从未停止。人就是这样，在遇到任何麻烦后，第一反应便是责备对方，并且不会考虑过自己有任何问题。
顾立言最擅长的，便是利用人性的软弱，让他们相互攻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陈松站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看着，下意识看了看二楼的演出舞台位置，眼神平静地收回。
“你果然不会是陆家人！每一个陆家人都会为了自己家族企业而努力！而你的一举一动完全就是再给我们惹麻烦！”陆先立最后的耐心已经彻底没有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现在，立刻！”
“滚出去的人该是你！”陆曲伟双眼通红，像极了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狼。“是你将南方集团搅得一阵混乱！也是你将本来欣欣向上的一切给毁了！南方集团明明明有大把发展，而你彻底将这条发展彻底断了！怎么？是你以前壹零贰捌的空难让你洗心革面了？你是还想重新做人了？可笑！”
陆曲伟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陆先立身上。
顾立言整理着手腕上的袖口，抬起头淡淡地看了陆先立一眼。明明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却是让陆先立有一种说不出的不愉快感。
那双眼睛，太是可以轻松地看透一个人了。陆先立可以感觉到那道不友善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疯狂地窥视着自己的秘密，更是不给陆先立一点反击的机会。
不管他将这些秘密藏得多深，只要顾立言眼中的怪兽依旧存在，那自然就会彻底吞噬他。
这不是一件好事。
陆先立眉头一皱，怒斥陆曲伟道：“你胡说什么！壹零贰捌的事情你能知道多少？不过是略有耳闻你就是想装清楚这一切？那个时候你不过是个小孩而已！你能明白什么？不要因为你自己做错了事，就想着要把所有过错怪到别人身上！这是极其不明智的！”
这说教意味的话语，对于陆曲伟来说，太过于刺耳了！
陆曲伟需要的东西不是说教，更不是陆先立的以身作则！而是他的认可！
“这么多年！你除了说教还会什么！南方集团是在我的手上才重振雄风！是我想尽办法合并其他企业！而你只知道要求我们继续研究新能源！你知不知道新能源的亏空有多大！我不得不想办法做假账才能拿到银行融资！你要是问我，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教会我的！”陆曲伟情绪彻底爆发了。
他不顾一切地怒斥着陆先立，仿佛是要将自己三十年来的不满全部倾述！
“是你在壹零贰捌空难后告诉我要学会隐忍！是你告诉我要学会利用他人的过错成就自己！这一切都是你说的！肮脏的事情都是我来做，最后这一切还是要回到陆南的手上？老东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
听到这些话，陆先立无比惊讶，而对于另外一边的顾立言来说，这是他想听到的东西。
他一声轻笑，也不看向陈松，语气不慌不忙地问道：“他们听到了吗？”
陈松看了看手机，肯定地回答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