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言见到了洪井一。
洪井一是典型的读书人气质，一副金丝框眼镜，见着顾立言也不卑不亢。
陈松带着洪井一到总裁室的时候，顾立言正在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见着洪井一来了，他便是多给洪井一倒了一杯。
洪井一看见咖啡，只是淡淡开口道：“谢谢顾总好意，只是，我只喝茶，不喝咖啡的。”
顾立言手上的动作一停，吓得陈松紧张地朝着他看了一眼。
“给洪先生换茶。”顾立言将咖啡放在桌上，也不多管了。
他眼神凌厉，身上一股商人的气息，只会考虑利益。这是洪井一对顾立言的第一印象，你不得不说，的确是正确的。
那双黑眸通透，只需要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当洪井一被那双黑眸扫过一眼的时候，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是身体的不适。
仿佛那就是单纯地为了见证你值多少钱。
陈松急忙收拾好咖啡杯，端了出去。
洪井一看了陈松一眼，已经大概能明白什么。
“看来顾总是典型不养闲人的。”洪井一笑道。“今天能让顾总抽出时间和我见面，是我的荣幸。”
顾立言可从没在洪井一的身上看到半点荣幸的意思，反而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不耐烦。
“今天和洪先生见面，是想聊一聊子夜书店的收购问题。”顾立言语气平静道。“既然子夜书店想拿我的私人事情赚钱，那么利益也该到我的手上。”
干脆直接。
洪井一笑了笑，心里对少年行的身份更是好奇了。
他对顾立言的猜测几乎全中，还给洪井一准备好了一套自己的说辞，这得是多了解此人？
“顾总所言极是，只是我们不过是运营商，如果非要说内容，您得去找少年行的麻烦。再说，好像顾总和少年行很熟悉，这……难道是里面有什么问题没商量好？”
将问题全部都扔到少年行身上，的确是个好办法。
顾立言也早就猜到这个回答，他一声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和少年行根本不熟悉，更别说见过面。至于他之前为什么要帮我，那个问题我也想不通。本来还想让洪先生帮我引见引见，没想到洪先生也不熟悉啊。”
“少年行此人神出鬼没的，但是在交稿日一定会出现。”洪井一回答道。“顾总神通广大，应该是可以借助自己的人脉找到人，而不是来找我。再说，子夜书店虽然是我在管理，我也是子夜书店唯一的股东，但是我只希望能有一块可以安静看书的地方，而不是一个充满利益的区域罢了。”
洪井一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顾立言听到此话，也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今天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谈生意，反而更多的是像是为了试探。洪井一也是既来之则安之，丝毫没有什么目的性。
“洪先生对我还是太警惕了，我今天和你见面，其实没有别的意思。我如果真的想买子夜书店，我可以用无数种方式，你不想卖也得卖。但是现在我却是换了一种方式，已经算是我最大的诚意。只是洪先生，好像并不像接我这个人情。”
顾立言语气平静，但是洪井一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一点责备的意思。
洪井一没说话，只是笑。
“我和顾总第一次见面，说实话是没有必要针锋相对。”洪井一笑道。“如果可以，还不如我们一起谈谈合作。”
这个合作可不是那么好谈。
顾立言和洪井一自己内心都有自己的想法，说是合作，实际上不过就是看谁先和说服谁而已。
“是啊，没必要针锋相对。”顾立言笑道。“我能理解洪先生的想法，我保证，就算是我收购子夜书店，运营权也都在你手上，我绝对不会多问。”
洪井一想不明白，子夜书店利益不算大，为什么顾立言就盯紧了这块肉？
“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是有意思，前些日子有人来找我，现在又有人来找我。我们子夜书店看来事情来了少年行这大佛，供不住咯。”洪井一轻笑着，语气里却是看不起的味道。
听到这话，顾立言的眉头皱了皱。
什么叫做前些日子有人来找？难道是有人也盯上了子夜书店？
“哦？对方是谁，洪先生可以告知吗？”顾立言问道。
洪井一也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索性一笑，礼貌地回答道：“tb公司的赵老板，不知道顾立言是否认识？”
听到这个名字，顾立言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洪井一感觉到不对，心想自己可没有说错话，为什么对方会是这个反应。
“他给你多少钱收购？我给你三倍。”顾立言喝了一口咖啡，眼神凌厉，丝毫没有刚才的客气。
洪井一知道，看来自己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顾总激动了。”洪井一冷静到。“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
“如果我也在子夜书店隔壁的地皮买下一块地，修建面积比子夜书店更大，手下的作者更多，那子夜书店还能经营下去吗？我知道，子夜书店之所以能留住作者，一是因为情怀，二是因为合同还没到期。大不了我帮他们赔钱，再给双倍的稿费，你说子夜书店还做得下去吗？”顾立言冷笑着问道。
洪井一的表情已经无比难看了。
顾立言的行为无疑是没有考虑任何成本的问题，也是，顾立言这样的有钱人，考虑什么成本？
洪井一一时间无法判断顾立言到底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少年行？
还是说，是那个tb公司的赵先生。
洪井一忽然想起，好像少年行提醒过自己，千万不要在顾立言面前说任何关于tb公司的事情。只是洪井一给忘了……
洪井一知道自己惹到了顾立言，讨好一笑，才是继续说道：“顾总激动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这么想。虽然我不知道您和tb公司……”
“今天下午，我说的项目就会启动。”
洪井一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