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言对这件事情一直心有余悸。
他不得不承认，在一些程度上，十年前霍琳的所作所为，的确帮到了自己。
可那仅仅是帮到了自己，而已。
若说其他的，那还真是没有了。
如今他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打拼下来的，和霍琳是真的没有太多关系。
问题就出在霍琳常常以此自居，并且觉得顾立言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以不管是顾立言的婚事，还是顾立言的孩子，她都会插手。
顾立言一开始是选择退让，但是他的人生还轮不到别人插手，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母亲。
他不止一次警告过霍琳，可是每一次霍琳都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糊弄过去了。
霍琳觉得自己所做的没错，宋晗就是配不上顾家。
是的，她没有说错，但是她的做法错了。
宋晗看得出顾立言如今仿佛是在两个角色中不停地摇摆，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该选择什么。
宋晗轻轻靠在他的怀里，语气尽量轻松地说道：“如果现在还没想通，那就不要想了。”
宋晗的存在对于顾立言来说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只要她在，那顾立言就不会担心。
可是这一次，顾立言却莫名其妙地害怕了。
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做错选择，但是他又止不住要思考，如果自己做错了选择，那该怎么办？
“不管你做任何选择，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宋晗的话，平静却又态度强硬，是对顾立言最大的支持。
“我知道。”他回答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知道。”
听到这话，宋晗不知道是该哭该笑。
“什么时候又是你从见我第一面起就知道了？”宋晗半开玩笑地问道。“你要是这么明白，当初才不会做出这些事情呢！”
那些事情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顾立言搂着宋晗，故意脸贴脸，语气挑衅道：“女人，你是在和我抱怨吗？”
宋晗可不敢和顾立言抱怨。
“顾总的选择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看得明白了，再说了，我哪敢抱怨。”宋晗笑道。
“也是。”顾立言回答。“晚上的时候你可从来不敢这么说。”
这些日子，控制自己三年的顾立言就跟泄愤一样，让宋晗有些受不住。
这么多年来，顾立言从来没有碰过可盈，更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宋晗也是同样。
两个人就好像是为了对方一直隐忍着，终于机会到了，就像是硝石碰到了葡萄酒，一触即发。
一说到晚上，宋晗就不由得掐了掐顾立言的腰。
“是，顾总你又可以了。”
宋晗和顾立言在这边打打闹闹，而书房里的顾深照和顾清鹤可没闲着。
相比之下，书房里的气氛更是凝重。
顾清鹤和顾深照这么多年来都没见过面，可他们都没想到这再见面，尽然就是如此直接的事情。
十年前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更是没有想过要多知道什么。
顾清鹤心想，你顾深照本来就是输家，那就要走多远走多远，别再回来就行了。可没想到的是，顾深照居然回来了。
老爷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喝着茶，而顾深照在自己的位置沉默。
明明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可是两人就像是谁也不着急谁，都等着对方先开口说话，自己再抓住他们的把柄进行反驳。
顾清鹤叹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一般开口道：“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怨我，但是有什么事咱们直接单独聊就行了，你这突然回来不太好。”
顾深照皱了皱眉头，不想说话。
是，十年前他们是说好的，但是不代表不能反悔啊。
“遇到了一些事，所以要回来，没有其他的意思。既然现在顾立言已经乱了顾家的名声，那么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那样，顾家现在应该归我管，不是吗？”
顾深照的话平静得很，甚至没有一点波澜。可对于顾清鹤听起来，仿佛顾深照是已经做好了逼宫的准备。
顾立言的位置到底能不能保住，那是他的事情了。
“我们说好的，如果顾立言出现了错误，那我会重新拥有竞争的权力。现在我应该可以拥有重新控制盛鼎的机会，只是我看顾立言好像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不由得怀疑，你是不是什么都没告诉他？”顾清鹤冷笑着问道。“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一直掌握在手里的，对吧，爸爸。”
这个话里的意思仿佛是在提醒顾清鹤，可又有警告的意思。
顾清鹤可不喜欢听见这话的话。
“要说事就好好说，如果你这么直接就表明自己不太爽快的态度，那可就不是好事了。”顾清鹤笑道。“难道我小时候没有教过你，你要什么东西不要去问着要，应该是直接去争取。”
顾深照抬起眼眸扫了顾清鹤一眼，仿佛是听明白了什么。
“这么说，老爷子是同意了？”顾深照笑道。“要知道，如果这一次没有老爷子你们的帮忙，那小子可能输得很难看啊。”
“那都是他的命。”顾清鹤回答道。“也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该看看他的能力了。我要的是家和万事兴，而你们俩也都和我惹事，我能怎么办？”
顾清鹤的语气里尽然真的有人年长且无力的感觉，那一瞬间顾深照才是有一种感觉。
顾清鹤老了。
人老了，就是喜欢一些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更是不喜欢家里因为一些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顾深照一声轻笑，摇了摇头，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爸，既然你已经年纪大了，那就不要再去管这些麻烦事。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何必要在意这么多，倒不如就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顾家这么大的产业，顾立言没有资格就没有资格，哪怕你为了保住他将宋晗拉入局是一个道理。再说，我看，说不定宋晗都会比顾立言更有资格做总经理。哼，有些事啊，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顾清鹤的话虽然平静，但是已经听出了些许嘲讽的意思。